周衛國睜開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金綠光芒漸漸隱去，意識海內的道種也安定下來，懸浮在世界樹虛影與暗黑之眼中間，像是找到了最適宜生長的土壤，輕輕散發著微光。他轉身看向徐虎，笑著搖了搖頭“你替我謝謝牧民們，告訴他們，草場能變好，是他們自己每天辛勤灌溉、精心照料的結果，我隻是幫了點小忙，不用這麽客氣；靈能車的事，讓科學家們直接把成果公示在三界議會的公告欄上就好，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好消息，不必特意叫我去——他們付出了那麽多心血，功勞是他們的，不用算在我頭上。”
    徐虎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可大家都覺得，要是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新界，這些好事也輪不到他們啊，所以都想把功勞算給您。”
    “是‘我們’的功勞。”周衛國伸手拍了拍徐虎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淡淡的靈氣，“從肅清魔域，到三界融合，再到現在的日子變好，每一步都離不開大家的努力——戰士們拚命殺敵，靈植師們培育靈種，科學家們研究靈能，牧民們照料草場……少了誰都不行。你快去忙吧，把靈果分給工坊的孩子們，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
    徐虎點點頭，提著竹籃轉身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回頭說“城主，您要是餓了，就去山下的麵館，李老板說給您留了靈麵，加了您愛吃的靈菇！”
    觀星台上重新恢複了寧靜。周衛國望著遠方的世界樹，樹幹粗壯挺拔，枝葉遮天蔽日，葉片在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訴說著什麽，又像是在回應他此刻的道心。
    他想起昨天孫悟空來找他時的調侃。當時老孫坐在世界樹的枝椏上，一邊啃著靈植師新培育的“大聖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周小子，俺老孫看你這道心是越來越穩了，以前還能看到你眼裏的急勁兒，現在倒好，不管遇到啥事兒都慢悠悠的，跟張三豐那老道似的。再這麽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聖了！到時候可別忘了，請俺老孫喝慶功酒，要最好的靈酒，一壇可不夠！”
    成聖嗎？周衛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從來沒有刻意追求過這個目標，從一開始，他隻是想守護身邊的人，後來想守護霧隱山，再後來想守護整個新界。可道種的出現，卻讓他明白，當守護之道真正融入骨血，當自己的信念與萬千生靈的希望、努力、歡笑交織在一起，當三界眾生的信念都與自己的道心產生共鳴，成聖不過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結果，就像靈種吸收夠了靈氣，自然會發芽、開花、結果。
    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少年抱著一個陶盆，氣喘籲籲地跑上觀星台。陶盆裏種著一株新苗，墨色的葉片上沾著晶瑩的晨露，葉片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與世界樹灑下的金綠光芒遙相呼應。“周大哥，你快看！”少年舉起陶盆，聲音裏滿是興奮，“之前你教我種的淨化新苗，今天早上結出種子了！你看，小小的一顆，好可愛！”
    周衛國低頭看去，新苗的頂端，果然結著一粒小小的種子——比他意識海裏的道種還要小一些，通體墨色，卻透著淡淡的金光，表麵的紋路像是縮小版的淨化陣，與自己意識海內的道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帶著“道”的印記。
    “這是……淨化之道的種子。”周衛國伸出指尖，輕輕觸碰那粒種子，指尖的靈氣與種子的光芒一碰，他心中豁然開朗，“每個人的道，隻要堅持下去，用心去做，都能孕育出屬於自己的種子。我的守護之道，孕育出了這顆金綠道種；你的淨化之道，孕育出了這顆墨金種子；雙鷹的戰道，會孕育出帶著鋒芒的道種；張道長的太極之道，會孕育出圓融平和的道種……我們每個人的道種，就像新界的每一顆靈種，單獨一顆或許不起眼，但萬千道種匯聚在一起，就能撐起這片新界，讓它越來越好。”
    少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他從懷裏掏出一塊幹淨的靈布，小心翼翼地把新苗的種子摘下來，包好放進衣兜裏“那我要把它種在世界樹旁邊，每天給它澆靈泉水，讓它也長成參天大樹，到時候就能幫更多人淨化魔氣了！”
    “好啊。”周衛國望著少年跑遠的背影，他的小鞋子踩在觀星台的靈晶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
    陽光漸漸升高，金色的光芒灑在觀星台上，將台基的星圖照得愈發清晰，靈晶的瑩光與陽光交織，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鑽。周衛國伸出手，掌心朝上，感受著新界的靈氣在指尖流轉——那靈氣裏帶著靈草的清香、靈泉的濕潤、還有人們歡笑時散發出的溫暖氣息。意識海內的道種微微發熱，像是在與這片土地共同呼吸，每一次跳動，都與新界的地脈脈動相合。
    他知道，道種的出現，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天宮的勢力還在雲端蟄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對三界融合的新界虎視眈眈，覺得凡人與修士、原住民共處，壞了“天規”；佛門的僧人也在暗中觀察，他們想把自己的教義傳到新界，甚至想讓世界樹的靈力為他們所用；三界的平衡雖然暫時穩定，但隨著靈氣越來越濃鬱，或許還會出現新的妖物、新的爭端，迎來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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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已無所畏懼。
    因為他的道心，已如新界的地脈般堅不可摧——經曆過魔域的生死，看過三界眾生的努力，他的信念早已紮根在這片土地上，不會被任何風雨動搖；他的守護之道，已在萬千生靈的心中紮下了根——人們會主動守護自己的家園，會互相幫助，會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努力，這份來自眾生的力量，比任何法術、任何武器都更強大。而這顆悄然成形的道種，就像一顆希望的種子，終將在時光的滋養下，在他的道心裏，長成參天大樹，為這片土地，為所有他想守護的人，遮風擋雨，撐起一片永恒的晴空。
    周衛國轉身走下觀星台，步伐堅定而從容。靈能梯緩緩下降，他能看到下方街道上的景象賣靈果的小販笑著給孩子遞了一顆靈葡萄；修士幫老奶奶把裝滿靈米的袋子提回家；工程師們圍著靈能車，興奮地討論著下一步的改良計劃；孩子們追著靈鳥跑，笑聲傳遍了整條街道。
    人們看到他，都笑著向他問好——“城主好！”“周大哥，要不要來嚐嚐我家的靈麵？”“城主，您看我新練的吐納術，能凝聚出靈芒啦！”
    周衛國一一回應，笑著點頭，偶爾還會停下腳步，陪孩子們玩一會兒，或者聽老奶奶說幾句家常。
    他忽然明白，守護之道，從來不隻在戰場之上——不是隻有揮劍斬魔才叫守護。它更在這日複一日的煙火人間裏，在每一次鄰裏間的微笑問好裏，在每一次伸手相助的溫暖裏，在每一次為了讓生活更好而付出的努力裏，在孩子們的笑聲裏，在老人們的笑容裏，在三界眾生對和平與安寧的期盼裏。
    道種已生，前路自明。
    他的守護，不會停止。會繼續在議會裏傾聽大家的聲音，會繼續幫科學家們解決靈能研究的難題，會繼續陪著孩子們在靈樹下練習吐納，會繼續看著新界的靈稻一茬茬成熟，看著靈能車跑遍每一條街道，看著世界樹的枝葉長得更加繁茂。
    直到新界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永遠沐浴在和平與安寧之中；直到三界的每一個生靈，都能笑著度過每一天；直到這顆道種，長成真正的參天大樹，與世界樹並肩，共同守護這片他們用信念與努力換來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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