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成帝聽完了相聲，也不好發作。
    大臣們麵麵相覷，也不敢說話。
    這時，一個宮人打扮的男子忽然跪倒在地，
    “陛下，李家冤枉，請為草民做主。”
    皇帝近衛馬上將其擒拿。
    皇後仔細辨認。
    “這……這似乎是李老的小孫子李豐寧？
    先前和陛下曾經見過一麵，沒想到長這麽大了。”
    李豐寧忙不迭道，
    “皇後娘娘慧眼，還記得豐寧，求皇上皇後娘娘救救家父！”
    皇後問道，
    “怎麽回事？陛下在此，你有何事盡管說來。”
    “李家一門從無無忤逆之心，祖父退朝之後，我們全家規規矩矩在京郊經營小本生意度日，對大曜國的忠心日月可鑒。
    我從小就開始備考科舉，一心為大曜國效力，祖父也時時教導我要效忠大曜。”
    “多好的孩子啊，陛下，您看……”
    曜成帝臉色鐵青，手袖一揮，
    “起來說話。”
    李豐寧站起來，把準備好的證據和材料呈上。
    按桓閱之教導的說了一遍，滴水不漏。
    剛才還得意的樊意齡開始冒汗。
    黛貴人也開始慌張，二皇子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事。
    曜成帝聽罷，指著樊意齡，“你做的好事？”
    皇後趁熱打鐵，對著角落裏的桓閱之喚道。
    “建康王爺，剛才戲班子說到繆家，是你外祖父家，究竟怎麽回事？你可知情？”
    皇後向來對桓閱之不冷不熱，這個舉動讓大家都有點震驚，包括曜成帝。
    他不由得對皇後投去讚許的目光，認為她大公無私。
    曜成帝開口，
    “閱之，你來說說。”
    桓閱之終於得到了發言的機會。
    他氣息若浮，但待機時間超長，一口氣把繆家經曆的來龍去脈也說了個清楚。
    “你這孩子，為何不早稟於你父皇？”
    皇後一副心疼的樣子。
    “母後經常教誨兒臣，外戚應當恪守規矩，不應仗著皇家顏麵為非作歹，所以兒臣從小和外祖父家鮮有來往。
    此事外祖父實在是走投無路，因為繆家並無一官半職，他隻能求助於我。
    兒臣也是為難，雖然外祖父身體衰弱，但兒臣也不能徇私，直接去官府要求放人。”
    桓閱之眼淚汪汪，接著說。
    “隻是聽外祖父說了，確有隱情。
    外祖父一家做生意一直很老實本分，才可以做到京城第一絲綢大戶，斷不會在這點事情上弄虛作假。
    何況這是給西域貴賓的衣服，更是不收錢也要做好，所以這當中也許有些誤會。”
    樊意齡開始冒冷汗，他知道自己怎麽冤枉了繆家。
    皇帝看了呈上來的證物，嗬斥樊意齡。
    “你來說說，這是何解，為何把繆家的人關起來？”
    樊意齡還想辯解，黛貴人連忙走出來，下跪哀求。
    “陛下，都是臣妾教導不嚴，想我大哥隻有這一個兒子，家裏嬌縱，慣壞了他。
    都是臣妾的不是。這孩子打小沒了爹，實在可憐。
    有什麽罪，臣妾代他受了。“
    皇後瞄了一眼曜成帝，心裏暗罵。
    又把這個死人搬出來，每次犯錯都是用這個死人來博取同情。
    曜成帝果然買賬，歎了口氣。
    ”罷了，樊將軍為救朕戰死沙場，的確沒有機會教導自己的孩子。”
    這個樊將軍救皇上簡直就是一個免死金牌，每次都讓樊家逃過一劫。
    “但是你實在頑劣，抄家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
    曜成帝話語嚴厲。
    沒有一個人能猜出他的心思。
    皇帝吩咐他的親信：
    “你去查清楚這兩件事，繆家和李家到底怎麽回事。
    還有那些富戶到底有沒有冤情，每一戶都要查清楚，該放人的放人。”
    “至於你，官貶職，禁足三個月。”
    曜成帝指著樊意齡。
    他還想辯駁，被黛貴人死死拉住，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陛下，臣妾自知罪大惡極，願齋戒三月，罰俸一年，抄寫經文為皇上百姓祈福。”
    黛貴人在皇帝開口前，搶先領罪。
    皇後瞧著曜成帝的臉色不好，嘴邊悄悄浮起笑意。
    “陛下還沒開口，黛貴人倒是很會為皇上拿主意。
    樊太後看著氣氛不對，直接就判了。
    “黛貴人知錯能改，陛下就饒了她吧。”
    曜成帝剛想發話，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氣呼呼地直灌酒。
    皇後見場麵尷尬。
    ”陛下，臣妾見您疲憊了，要不臣妾陪您去休息？”
    曜成帝也懶得理這個爛攤子，由著皇後扶著，直接去了皇後宮中。
    皇後早早讓人備下醒酒湯，喝下去整個人都暖了。
    再用熱毛巾給他敷上，曜成帝在宴會上的頭痛緩解不少。
    皇後的寢殿裏燃著淡淡的香，曜成帝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而皇後人如其名，賢良淑德。
    “你如何看待今天的事情？”
    皇後知道曜成帝陰晴不定，馬上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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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方才在殿前不好向皇上請罪，確實安排不當！
    原本想讓陛下體察民情，豈料被李家的人安排了這一段，臣妾罪該萬死。”
    曜成帝把她扶起來，“朕從未怪罪過你，你一直很妥帖，斷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臣妾已經處罰了那兩個人，隻是他們也是一心想為這些人伸冤，如果懲罰太重，怕不得民心，臣妾願替他們領罰，畢竟最大的罪責在臣妾身上。”
    曜成帝看到她態度謙卑，不由得生起幾分心疼。
    “那兩人就訓斥一番算了，若不是他們，朕也不知道樊家這麽囂張，打著皇家的旗號去收斂錢財，。”
    “皇上英明，傷了那些富戶的心，誰都不敢，傷的是大曜。
    如今大曜還需要富國，需要這些人。”
    曜成帝忽然想起了，“閱之那孩子，今天怎麽來宴會了，他向來身體虛弱，從不出席這種場合。”
    “臣妾一直照料著他，最近頗有起色，就想讓他多來見見陛下。”
    “你雖然不是他親母，但對他照料有加，是他的福氣。”
    曜成帝當晚就宿在鳳儀宮。
    皇後勝了一局，嘴角露出笑容。
    “這個桓閱之，還真的有點用處。看來要多多利用他。”
    宴會前，桓閱之打點好了一切，跟她分析了利弊。
    說服她演這場戲，裏應外合。
    說相聲的兩人是桓閱之的死士，如果不順利，皇後大可把責任推到這兩人身上。
    所以這個計劃不但沒風險，而且勝算很大，重點是可以敲打黛貴人和樊家。
    宴會之後，桓閱之總算是讓眾人想起了，皇室還有一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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