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參兵的人還不少，好幾百人，桓閱之選了牛大力作首領。
    走之前和牛大力交代一番，讓他好好管理這些新兵。
    一來想看看這些兵的情況，二來也想看看牛大力能不能擔當重任。
    繆清衫和桓閱之離開了明月寨，回到了澤州。
    他們在大街上轉悠，這下才有精力去觀察這個地方。
    發現澤州天然氣候和地理條件很好，人民生活也算安定。
    忽然看到市場的一角，有人在叫賣奴隸。
    粗糙的木籠裏堆疊著很多人。
    周圍人群熙攘，充斥著吆喝聲與販賣聲。
    空氣中充滿了牲畜和人群的氣味。
    “幾位爺，買奴嗎？”
    販子熱情招呼，看到桓閱之一行人貴氣打扮，壓低聲音對他說，
    “剛到的好貨，全都是從烏勒戰場上俘虜的士兵，都是精壯男子。自己訓練訓練做護衛，一等一的好。”
    桓閱之被那股氣味熏得皺起眉頭。
    隔著籠子，可以看到這些戰俘膚色黝黑，目光呆滯，衣物破爛不堪。
    身材都很健碩，刀疤箭傷觸目驚心，腳上還拴著鐵鏈。
    他們全都低著頭，沉默不語，眼中沒有一點希望。
    最外麵的一個被鐵鏈銬著的男子，身上掛著破損的護甲，脖子上掛著一個虎骨項鏈。
    他的目光剛好和桓閱之對上，冷峻，漠然。
    雖然他的臉布滿了鮮血凝固後的黑痕，但是雙眼仍如鷹一般犀利。
    桓閱之還沒開口，一個粗嗓子喊道。
    “這籠我全部要了。”
    桓閱之和繆青衫抬頭看，一個滿臉橫肉的粗魯漢子，拿著一個錢袋丟給販子。
    販子打開錢袋，看到金燦燦的滿袋子，笑得合不攏嘴。
    “這位貴人，您住哪邊呢？小的親自給您送到府上。”
    那人吆喝一聲。
    “送到郝爺府上。”
    “郝爺，可是那位做皮貨生意的郝爺？”
    “算你有點見識，正是！” 那人得意地笑。
    販子點頭哈腰，諂媚地說。
    “澤州誰人不知郝爺的名聲，您放心，馬上送到。”
    桓閱之和繆清衫對視一眼，不動聲色。
    桓閱之向岩風昂了一下頭，岩風馬上悄悄吩咐幾個得力親信去跟著了解情況。
    桓閱之一行人進了一家茶館，上了二樓喝茶。
    向下可以看到澤州大街上人群熙攘。
    “暗流湧動。” 桓閱之喝了口茶，輕輕道來。
    “剛才那批戰俘，怕是日子難過了。” 繆清衫歎口氣。
    “知道這個人什麽來頭嗎？”
    “郝爺，就是郝彪，澤州一霸，前兩年來的，做皮貨買賣。據說是烏勒人，在那邊是有點勢力的，做了不少壞事。”
    “當地官員不管？”
    “應該是進貢不少財物，和當地縣令關係匪淺。聽說還和當地的鎮守將軍關係也不錯。”
    “原來有保護傘。”
    “保護傘？”
    桓閱之啞然失笑，他很喜歡學沈荔說話。
    “可惜澤州如此美好的地方，竟然被這些人染指。”
    “你不會是想去伸張正義吧？萬萬不可，閱之，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和這些人對抗，不小心驚動了朝廷就更麻煩了。”
    繆清衫趕緊勸他。
    “舅舅放心，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桓閱之寬慰他，“隻是可惜了那批戰俘。”
    “一個籠子裝十幾二十個大漢，四五個籠子，起碼上百人，看來是一個精悍隊伍被俘，烏勒的士兵出了名的優秀。確實可惜！被惡霸買去了，也隻能受辱了。”
    ”他們應該一心想要逃回烏勒？“
    “我的孩子，你年輕，不懂這些。”
    繆清衫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烏勒人最忌戰敗，一般戰敗者都無法回去了，會被萬人唾棄，抬不起頭。所以他們本來就無家可歸。”
    “士可殺，不可辱，我看那個領頭的像是個將軍，不會那麽容易被馴服。”
    “他們在大曜是戰俘，將領縱使再不願，也寧願自己受辱，隻求保住所有人的性命。對將領來說，這些下屬就相當於自己的手足，犧牲自己也會想保全他們。”
    “這是可貴的品質！如果能收下這些人為我所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現在要低調，不可強出頭。別忘了，你是個不理政事的閑散王爺。”
    “喝茶，喝茶。”
    桓閱之笑著說，腦海中還是浮現那雙鷹似的眼睛。
    岩風派的人回來了。
    “剛才被買回去的那些人怎麽樣了？”
    “很是奇怪，像這種精壯兵士通常是讓他們去幹苦力活，或者是做做院子看護。但聽說要讓他們專門去伺候貴客。”
    “伺候貴客？”桓閱之頓覺奇怪。
    那郝彪也是烏勒人，難道兩人有何過節？
    其實無論在哪，戰俘的下場都比較悲慘。
    伺候貴客便是其中一種。
    在宴會上即興表演供人玩樂，客人讓他們做何事都得照做。
    無論是在大曜還是烏勒，這種行為都是一種侮辱，尤其對一個將領來說。
    岩風的人混在家丁裏發現，他們在逼那個為首的將領。
    把幾個年紀小的兵脫光了吊起來打，撒鹽水。
    將領很快就屈服了。
    晚上剛好有個宴會，他們挑了幾個裏麵的將領和一些年輕的小兵去宴會上伺候。
    怕是今晚不好過了。
    “你說那人會不會反抗？”
    “不會的，” 繆清衫搖搖頭。“他必定寧死不屈。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底下還有一百來號的人的性命，他若是逾矩，那些人可性命不保。”
    “舅舅可有辦法進入宴會？” 桓閱之問道。
    “你為何總想趟這趟渾水？”繆清衫看著他。
    “我想去摸摸底。”
    “倒也不是沒辦法，我可以讓秦老去說一聲。我們繆家這種大家族，自然是願意拉攏的。” 繆清衫說道。
    “那就請舅舅去周旋一番，安排我們去赴宴。”
    繆清衫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勸阻，隻是憂心忡忡警告他。
    “閱之啊，舅舅知道你想救人。可你且想清楚，我們自己有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放心吧舅舅，我會自有辦法。”
    桓閱之心有想法，但還要聽聽沈荔的意見，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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