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坐不住了。
    “家主，恕我直言，女子執掌家族未有先例。阿達賢能穩重，頗得人心……”
    “開了就有先例了嘛。”
    金契王在一旁插嘴。
    “跟你沒關係，你閉嘴吧。”
    阿達朝他罵了一句，這金契王怎麽朝著外人說話？
    “阿達，你可別蹬鼻子上臉，我可是金契王，你們珈元王見著我都得行禮，跟我說話客氣點。”
    金契王搖搖頭，反思了一下自己。
    一定是自己太親民了，凡事親力親為。
    讓這些人忘了他是一國之君了。
    以後得樹立點威風才行。
    阿達覺得有點不對，這金契王一點都沒幫著他。
    難道是來搗亂的？
    老將軍臉色一沉，剛要開口。
    阿烈示意讓她來。
    “諸位長輩！”
    她拍了拍手。
    一隊侍衛抬上來十口沉沉木箱。
    箱蓋一掀，金光燦燦。
    阿烈一步步走下台階，眼神掃過諸人。
    “這裏十箱金錠，剛好分給十位長輩。”
    她聲音變得狠厲起來。
    “你們可以選金錠，也可以……選人頭落地。”
    大夥麵麵相覷，空氣霎時凝結。
    “阿烈，你這是何意？”
    “沒聽懂?”
    阿烈點點頭。
    “我再解釋一下，諸位若是收了我的金錠，就是認了我這個家主。”
    她拿出一把彎刀，拔掉刀鞘，寒光逼人。
    “不收的話，人頭落地。”
    眾人嘩然。
    他們都沒想到，阿烈竟然如此強硬。
    剛才還想著教訓她的人，如今全部噤聲。
    “你敢？你這是強買強賣！你……這是強盜！”
    阿達看著勢頭不對，趕緊出來喝斥她。
    “你覺得我不敢？要不要你先來？”
    阿烈轉著手中的彎刀。
    阿達發現她拿刀的手穩穩當當，並不顫抖。
    心覺奇怪。
    那拉爾家主不是說她病入膏肓了？
    難道他們夫妻倆合起來誆他？
    “不過，我也沒有讓你選啊，你什麽都不是。這金錠可沒有預你的份。”
    阿達惱羞成怒，慌亂地想摸身上的兵符。
    “你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兵權……”
    阿烈笑著從袖口掏出兵符。
    “你在找這個？”
    阿達目瞪口呆。
    “你？你偷兵符？”
    “怎麽能叫偷呢？那本來就是我的兵符。”
    阿烈對外麵喊了幾聲。
    幾隊士兵列隊走了進來，瞬時將整個正堂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反了！”
    阿烈舉著手上的兵符。
    “你可有帶過一天的兵？你可知道怎麽操練？”
    阿達才發現不對，已經滿頭大汗。
    “我的兵符……”
    兵符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他忽然看到，金契王在一旁捂嘴偷笑。
    “你笑什麽，是不是你偷的？”
    “你這就不對了吧，我笑一下都不行？怎麽說本王也是一國之君，你這麽對我說話太無禮了！”
    阿達想起來了，昨晚和金契王的親信喝酒，喝得爛醉。
    難道是那時候？
    糟了，金契王被買通了！
    竟然夥同這個阿烈來算計他！
    這個黃鼠狼精，果然不可信！
    “你們，你們不要聽信兵符！她偷的不算！你們等我找王上……”
    可他不知，軍隊將士已經忍他忍了很久。
    前兩日阿烈陪著老將軍回到軍營探望將士們。
    這軍營已經被阿達搞得烏煙瘴氣。
    將士們士氣衰敗，一片頹然。
    阿烈向他們保證，隻要她奪回兵權，一定會重振君威。
    她學著桓閱之那套，許諾給將士們一個光明的未來。
    “你們聽說過大曜將士的待遇嗎，以後你們也會有的！”
    將士們原本就很信服她。
    如今她的一番話語，更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紛紛發誓要追隨阿烈。
    “反了！反了你們！”
    阿達看到將士們無動於衷。
    氣急敗壞在正堂上躥下跳。
    “你個刁婦，我看你是活膩了！在這裏煽風點火！你等著，我這就讓你丈夫把你拖回去，省得你在這丟人現眼。”
    不說還好，說到拉爾家主，阿烈怒火頓生。
    她悄然提起大刀，暗暗運氣，對準阿達的頭砍了下去。
    片刻間，一個人頭落到了地上。
    鮮血飛濺。
    在場的族老們都嚇得瑟瑟發抖，麵露懼意。
    有人低聲咕噥。
    “你……你竟敢當堂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阿烈提著帶血的刀，兩眼圓睜瞪著他。
    一旁的將士們馬上整裝舉刀，鋒芒出鞘。
    軍靴重重一跺，震得堂內的茶盞叮當作響。
    方才那人嚇得馬上低頭閉嘴。
    阿烈用刀指著金契王，
    “你來說。”
    金契王開始表演。
    “是這樣的，這位阿達呢，騙我的小弟去黑市幫他買毒藥，原來竟然是為了毒死薩圖家主……”
    待他三寸不爛之舌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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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兩手舉起阿達做的黃綾子，走了一圈。
    “我問一下，這新族譜你們都看過，都同意嗎？”
    無人敢吱聲。
    “他打算改家族名稱，將他的生父立為新家主，甚至將我父親與我除名……”
    “看來是這個阿達亂說，分裂我們的感情！”
    老族長顫顫巍巍地說，
    “這個阿達，作惡多端，我們都被他蒙騙了呀！”
    “對對對！此人可惡至極！死得好！”
    “死得好！這種害群之馬就該被就地正法！”
    老族長已經緩過來，義正嚴辭發表結論。
    “阿烈，你做得好，我會向王上解釋，這人乃是咎由自取！你為族除害，應受嘉獎！”
    阿烈微微一笑。
    “那便……有勞族長了。”
    老將軍見女兒如此果敢有為，心裏滿是驕傲和寬慰。
    “那麽，我今日傳家主之位於阿烈，大家應該都沒意見了吧？”
    老族長是個老狐狸，最擅審時度勢。
    他已經看清目前的形勢。
    哪裏還敢有意見。
    緩緩起身，拱手彎腰。
    “阿烈巾幗不讓須眉，今日整頓家風清除奸佞，老朽願尊其為新一代的家主。”
    其餘人紛紛起身行禮。
    “願聽新家主號令。”
    阿烈笑著讓侍衛們將金錠放到他們麵前。
    “既然大家都這麽信任我，那我也就不推辭了，這是晚輩的一點小小心意。”
    老族長帶頭收下。
    大家紛紛抱著金錠，仿佛拿了一塊免死金牌。
    阿烈滿意地發表上任講話。
    “我一定會好好守住薩圖家族，給家族的子孫後代謀福祉。”
    她下巴微微揚起，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
    仿佛打贏了一場勝仗。
    久違的滿足感又回來了。
    果然，權力才是獲取話語權最有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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