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玉珍很是向往大曜的文化，她自小飽讀詩書。
    “琰王殿下，您說的春分是指二十四節氣的春分嗎？”
    “正是！”
    將花時香氣融於節令，香意從四季而生，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妙趣。
    桓閱之繼續解釋道。
    這套香磚取名《歲時香集》，分二十四節氣，每一節氣一香磚。
    香料雖是西部特產，但香意卻應合大曜時令。
    比如春分用沙棗花主香，立夏轉入乳香，立秋之日則添些麝香與沒藥。
    沈荔讓人找了專業的設計師來畫了一套香曆圖譜。
    按照每一個節氣來製作香磚，配以一張圖譜，一句詩，加上香材配比。
    香磚的紋樣各異。
    根據不同節氣的特點，篆刻相應的花木鳥蟲。
    玉珍仔細翻看香磚，
    “立夏，以乳香為主。輔料仍用沙棗花作清香調。取夏陽初盛，萬物始榮。”
    她一臉崇拜，
    “巧思妙思！實乃天人之作！”
    她念著小箋上的注解，眼睛一亮。
    “因乳香微寒，有鎮痛之效，夏月焚之，可安髒腑。太妙了！是怎麽想到的？”
    “香磚即節氣，節氣即香磚。你這歲時香集，便是把一年的天地光景都放到這香氣中。”
    桓閱之取出一個細長木盒。
    “方才那是單盒香磚，這裏還有一整年的節氣香磚。按四季各配六磚，春曰春耕、夏曰夏耘、秋曰秋收、冬曰冬藏。每盒六塊香磚，一信封節氣小箋，箋上寫節氣習俗與香意釋義，配古詩一首。”
    玉珍忍不住拍手。
    “可按單獨一個節氣，或一個季，乃至一整年二十四節氣來做錦盒！”
    她拿出一些香料，顏色各異，香味馥鬱。
    “這是我在香料園中種的奇花異草，都是我從其他國得來的種子，我自己研製成香料。是不是也可以加入節氣中……”
    “當然可以！你還可以研製其他的香物。”
    桓閱之觀察許久，發現這個小丫頭果真是可塑之才，心裏有了主意。
    “王上，穆蘭家族如今是什麽狀況？”
    穆蘭家族之前被家主弄得烏煙瘴氣。
    如今百廢待興。
    珈元王已經將香料園收回，還沒想好怎麽安置這些百姓。
    “我有個大膽的建議，既然玉珍對製香這麽有研究，不如就讓她承包了所有的香料園，由她管理珈元國的香業。”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被鎮住了。
    包括阿烈和玉珍。
    “玉珍，隻是個孩子呢……”
    珈元王也不太確定。
    “孩子比那些大人靠譜多了，我相信她可以。”
    桓閱之語氣篤定。
    “她能明白這個理念，她還有自己的思想，你們看這些香料，都是這個小丫頭自己研製出來的。”
    他拿起香料問金契王，
    “讓你來做，你會嗎？”
    金契王撓撓頭，“那我確實不會，我又不是種香料的。”
    “這就對了，我們可以試著先做這一整套《歲時香集》，開坊建爐，刻模調香。讓玉珍全程跟著學，我相信她很快就能學會。”
    “我可以的，我明白殿下的意思。”
    玉珍得了鼓勵，膽子大了起來。
    “賣香不如說，是借香賣時光，賣風物。”
    她指著牆壁上的壁畫，
    “我們珈元國也有自己的文化，我們可以做出自己的香集！”
    “對！”
    桓閱之更加相信玉珍是最適合的人選，一點就通。
    珈元王仍有疑慮，
    “這些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而且做出來，如何賣出去呢？”
    “這就是西盟的作用了，加入西盟，完美解決你的問題。”
    桓閱之又化身市場經理，給他們講解銷售渠道。
    “我打算在京城開設香鋪，專門售賣珈元國的香品。”
    在門口懸掛節氣香曆木牌。
    每個季度推出新品香磚。
    用小爐試香，讓人聞香而來，引人駐足。
    人們走過門口，隻需一聞、一看，便知節令已至。
    靠香氣，去感知時令的更替。
    香氣無聲，卻勝似言語。
    以香為介，將節氣化為生活。
    這是一種生活的儀式感。
    ……
    爐中香磚已燃至一半，屋中香氣愈發濃鬱。
    加上桓閱之一番描述，在場的人仿佛已經身臨其境。
    金契王發現自己已然熱淚盈眶。
    他擦著眼淚，
    “老弟，你這說得太煽情了，快把我說哭了。”
    桓閱之打算繼續找京城第一紈絝錢子浩來做帶貨人。
    開設歲時香會，邀請京城名流來品香對詩。
    還可以將勝出的詩歌做成聯名款。
    香物昂貴，皇宮是最大的客戶。
    “我會打通大曜皇宮的銷售渠道，將香物納為宮中節禮”。
    三宮六院，妃嬪太後均喜熏香。
    珈元王聽了他這一番話之後，頓時放心不已。
    大曜京城世家富戶雲集，更不用說達官貴人。
    若是能打開這條銷路，再也不用求著外族商販批量賤買原料。
    種植園的百姓們也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既然琰王殿下說玉珍行，那就讓玉珍去幹！”
    珈元王馬上下令，封玉珍為珈元國的司香使。
    “丫頭，好好幹，需要什麽人就跟我說。”
    阿烈也沒想到珈元王竟然能同意讓女兒去接手這麽大的攤子。
    她心有忐忑，但看到女兒信心滿滿，也沒有二話。
    “玉珍，你放心去做，薩圖家族是你的後盾！”
    “放心吧，我也是你的後盾。”
    桓閱之笑著說。
    金契王也不甘落後，“那我也是！”
    阿烈白了他一眼，
    “你……你能盾什麽？”
    “我！我修路！”
    一時間，歡聲笑語。
    桓閱之選定了幹活的人，也不客氣了，馬上布置起作業來。
    他把沈荔給他研製好的各種樣品都塞給了玉珍。
    讓她好好研究。
    岩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小姑娘，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接了這活，他會把你當牛馬使……”
    “牛馬？”
    桓閱之一臉嚴肅。
    “別聽他胡說，牛馬就是……形容一個人像牛一樣能幹，像馬一樣能跑，這是誇你踏實肯幹。是好事！”
    玉珍似懂非懂，但覺得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琰王，這香你是打點好了，那我的礦怎麽辦？”
    阿烈忽然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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