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金線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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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更鼓悶悶地響了三聲。
阮明月蜷縮在廂房角落,脖頸上的"玄天"咒紋已經蔓延到鎖骨。她盯著掌心——那半粒金丹像活物般微微搏動,每一次跳動都從皮膚下抽出幾縷金線,正順著腕脈向心口爬去。
"呃啊!"
金線突然刺入穴位,劇痛讓她撞翻了銅盆。水中倒影一閃而過——她的右眼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淡金色,眼底浮著枚小小的黑痣。
"明月?"
徐應德破門而入,青銅右臂上的符文正泛著青光。他胸口的傷處沒有流血,斷裂的肋骨間隱約露出金屬光澤。在看到阮明月眼睛的瞬間,他右臂猛地一震:"馮伍的金丹在奪舍!"
阮明月突然詭笑,聲音變成男女混響:"小師弟...你挖骨救人的模樣...真像當年的師兄..."
她抬手掐向自己咽喉,指甲縫裏滲出的卻是棺底泥。
青雲觀地宮的石階上,張天師的腳印滲著黑血。
老人每走一步,胸口的七顆朱砂痣就暗淡一分。拂塵掃開蛛網,露出盡頭那口青銅棺——棺蓋內壁上布滿了抓痕,最新的一道還沾著新鮮血漬。
"果然用了剝皮葬..."
張天師指尖拂過棺壁上的暗紋。那是種古老邪術:將活人生魂封入青銅,再剝下皮囊製成引魂幡。此刻棺底殘留的皮膚碎屑,正與阮明月脖頸的"玄天"紋同源共振。
"嘩啦!"
積水突然翻湧。棺底浮起一張完整的人皮,麵容赫然是年輕時的阮明月!人皮額心點著朱砂,後頸處有三枚紫黑指印——與叩門老婦的傷痕一模一樣。
"三十年前..."張天師的拂塵柄刺入自己掌心,用血在棺壁寫起《度人經》,"玄天棺裏封的根本不是噬心老魔..."
乾坤堂的陣法中央,阮明月被七根桃木釘固定成北鬥狀。
徐應德割開右腕,讓青銅色的血滴在她眉心。血珠與金線相觸,竟浮現出兩套經脈——一套屬於阮明月,另一套則在吞噬她的魂魄,每根金線末端都連著個模糊的嬰兒虛影。
"原來如此。"徐應德的青銅骨發出共鳴,"馮伍把另一半金丹...種在了你前世屍身裏!"
阮明月突然劇烈掙紮,金線從七竅噴射而出:"你救不了她...就像當年救不了那七個嬰兒..."
她的聲音越來越像馮伍,右眼黑痣滲出膿血。就在金線即將刺入心髒時,廂房門板"砰"地炸裂——
張天師站在月光下,手中人皮獵獵作響。老人胸口插著半截青銅鏡,鏡麵正映出阮明月體內兩個重疊的魂魄!
"天地為鑒!"
張天師將人皮按在阮明月臉上。青銅鏡光穿透皮囊,照出她靈台深處的記憶碎片:
二十九年前的雨夜,年輕的張天師抱著啼哭的女嬰站在青銅棺前。棺中伸出布滿屍斑的手,將半塊青銅鏡塞進繈褓...)
同一個女嬰,被左眉痣道人按在祭壇上,金丹一分為二...)
血泊裏漸漸長大的身影,脖頸慢慢浮現"玄天"咒紋...)
阮明月突然尖叫,金線從體內倒卷而出,在空中凝成馮伍的虛影:"師兄...你竟然把玄天鏡...藏在她魂魄裏!"
虛影撲向青銅鏡的刹那,徐應德的右臂貫穿了阮明月胸膛——
卻不是傷害,而是從她心口抽出了半麵青銅鏡!
晨光刺破烏雲時,乾坤堂的陣法已經熄滅。
阮明月安靜地躺在血泊裏,脖頸的"玄天"紋褪成淡金色。她掌心躺著兩枚金丹,此刻正化作飛灰消散。
徐應德跪在一旁,青銅右臂與左臂共同捧著完整的青銅鏡。鏡麵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地宮青銅棺內的景象——
七具嬰兒骸骨圍成圓圈,中央蜷縮著個沒有臉皮的道人。他的頭蓋骨被掀開,裏麵爬滿紅線蟲,正拚命擺成北鬥形狀...
"這才是真正的馮伍。"張天師咳出帶蟲的血沫,"我們封印的...從來都是他的皮囊..."
清風拂過,鏡麵泛起漣漪。當波紋平息時,映出的卻是阮明月安睡的容顏,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裏有團微弱的青光,正隨著呼吸輕輕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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