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銅鏡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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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玄霄觀內,燭火搖曳。
張天師手持一盞青銅古燈,燈芯燃燒的不是尋常火焰,而是七縷糾纏在一起的黑發——那是當年玄天七子留下的唯一遺物。他站在一麵被銅錢封住的古鏡前,鏡框上纏繞的紅線早已腐朽,輕輕一碰便化作塵埃。
“師父,這鏡子……”徐應德站在一旁,右臂的灰白裂紋隱隱泛著青光,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他伸手觸碰鏡麵,指尖剛觸及銅鏽,整條右臂的紋路突然如活物般蠕動,青銅色的液體從裂紋中滲出,滴落在地,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張天師眉頭緊鎖,低聲道:“這鏡子……封的是‘銅精’的殘念。”
話音未落,鏡中忽然傳來幽幽戲腔,似遠似近,如泣如訴。張天師猛地將七星燈照向鏡麵,刹那間,鏡中浮現出一座荒廢的戲台,台上七道人影正機械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吞下銅錢,隨後倒地抽搐,皮膚寸寸龜裂,露出內裏的青銅骨骼!
而戲台中央,擺著八口青銅小棺,棺蓋微微顫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將破棺而出……
次日,師徒二人循著線索,來到當年戲班所在的荒廢村落。
戲台早已坍塌,隻剩幾根腐朽的梁柱斜插在泥土中。徐應德蹲下身,撥開雜草,發現戲台下方埋著一個銅錢甕,甕口被紅繩緊緊捆住,繩上串著七枚鏽跡斑斑的銅錢。
“師父,這甕裏……有東西。”徐應德低聲道。
張天師掐訣念咒,紅繩應聲而斷。揭開甕蓋,裏麵赫然是七截人骨——每根骨頭上都鑽著銅錢大小的孔洞,孔洞邊緣光滑如鏡,像是被某種利器生生鑿穿。
徐應德將耳朵貼近骨孔,刹那間,耳邊響起馮伍陰冷的低語:
“……師兄,七個銅人傀儡已備好,就缺那‘活銅心’了……”
張天師麵色驟變,猛地抓起頭骨,骨孔中突然鑽出密密麻麻的紅線蟲,在空中扭曲拚湊,最終組成一行血淋淋的戲文:
“銅人唱戲,替身換命;八棺齊聚,銅精出世。”
幾日後,師徒二人打聽到一個古怪的流浪戲班。
戲班班主是個獨眼老者,右眼嵌著一枚銅錢,錢眼處偶爾會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他的戲箱裏裝著七具銅人傀儡,每具傀儡的麵容都栩栩如生,甚至能做出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戲班……演的是《銅錢記》。”張天師低聲道,“每逢月圓之夜,他們必演此戲,而每次謝幕時……”
徐應德瞳孔一縮:“會多出一個銅人?”
張天師緩緩點頭。
當夜,師徒二人藏身戲台暗處。台上演員唱念做打,看似尋常,可當戲至高潮時,主角突然僵立不動,皮膚寸寸龜裂,露出內裏的青銅骨架!台下觀眾卻恍若未覺,依舊鼓掌喝彩。
更駭人的是,謝幕時,台上果然多了一具銅人——那銅人的麵容,竟與徐應德年輕時一模一樣!
當夜,徐應德陷入夢魘。
夢中,他站在戲台上,七個銅人圍著他唱戲,每唱一句,他的右臂便多一塊銅斑。台下坐滿觀眾,可當他仔細看去——那些觀眾,全是不同年齡的張天師!
最年老的“張天師”緩緩抬頭,嘴角咧開,露出銅錢般的牙齒:“徒兒……你終於來了……”
徐應德猛然驚醒,冷汗浸透衣衫。他低頭看向枕邊,那裏赫然多了一枚濕漉漉的銅錢,錢眼裏塞著一張紙條,上麵是虞青娥的筆跡:
“銅戲非戲,人傀非傀;速去查師父的……”
後半截字跡被血漬模糊,再也無法辨認
次日清晨,徐應德發現張天師閉關的經樓被一道青銅鎖鏈封住,鎖鏈上刻滿反寫的《清淨經》。
他催動右臂的青銅之力,強行破門而入,卻見張天師正跪坐在蒲團上,麵前的火盆中燃燒著一本《養傀錄》。殘頁翻卷間,隱約可見幾行觸目驚心的記載:
“取七童心頭血,混以銅汁塑傀,再以八字相合者活祭,可煉‘銅精替身’……”
火光映照下,張天師的影子突然扭曲變形,竟緩緩分裂出七個頭顱!
“徒兒……”張天師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語調竟與馮伍一模一樣,“其實當年……玄霄觀裏……從來就沒有張天師!”
徐應德踉蹌後退,撞翻了警架。
書架後方,竟藏著一道暗門。推門而入,地窖中整齊擺放著七具銅像——每具銅像的麵容,都是張天師不同年齡的模樣!
而最新的一具銅像尚未完工,胸口留有一個空腔,形狀……恰好能放入一顆活人的心髒!
“明白了嗎?”馮伍的聲音從銅像中傳出,帶著譏諷的笑意,“你師父……不過是我煉的第一個銅傀啊!”
徐應德右臂的灰白裂紋驟然暴長,青銅紋路如活蛇般遊走,最終在皮膚上拚出一卦:
“澤水困,兌為銅。”
絕境之中,徐應德忽然笑了。
“既然你們要銅精……”他猛地將右臂插入未完工銅像的空腔,“那我便給你們……真正的銅心!”
刹那間,整座道觀地動山搖!七具銅像同時炸裂,飛濺的並非碎片,而是無數燃燒的《渡人經》經文!
火焰中,徐應德恍惚看見——
真正的張天師,正被青銅鎖鏈禁錮在銅像深處,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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