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初入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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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林清漪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白天水月長老和蘇璃在陸辰房門前那短暫的異常,以及水月長老隨後匆匆離去又返回的舉動,她安插的眼線早已回報。
那賤人要去妖界?那個十死無生的鬼地方?她去那裏做什麽?找死?還是…真的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
無數的疑問在林清漪腦中瘋狂盤旋。她絕不相信蘇璃會心甘情願地放棄陸辰!這背後一定有陰謀!一定是她以退為進的詭計!
“蘇璃…不管你打的什麽主意…”林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假山冰冷的石縫裏,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中翻湧著刻骨的怨毒和算計,“我都不會讓你得逞!陸辰隻能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她猛地轉身,身影如同鬼魅般飄向自己的居所。她必須立刻聯係蝕骨殿在妖界的暗樁!
必須弄清楚蘇璃的真正目的地!妖界…嗬,那倒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她絕不會給蘇璃任何翻身的機會!
回到自己布置得精致雅潔的閨房,林清漪卻沒有點燈。
她徑直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戶。遠處,洗劍峰巍峨的輪廓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
她望著陸辰小院的方向,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美麗依舊,卻再無半分往日的溫柔婉約,隻剩下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勝券在握的冰冷。
她輕輕撫摸著窗欞,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卻帶著砭骨的寒意:
“辰哥哥…很快,很快你就會知道…隻有我,才是真正為你著想、配得上你的人…那個妖女…她會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
妖族領地和人族領地的邊緣地帶。
一道隔絕兩界的屏障攔下了蘇璃的腳步。
她隻能穿過屏障才能到達妖界。
當蘇璃越過屏障的那一刻,妖界絲絲縷縷的妖風席卷著纏繞在她身上,死死裹住蘇璃。
狂暴的妖風如同無數柄鈍刀,裹脅著細碎的妖力,狠狠刮擦著她的護體靈光——那層微弱的光芒早已搖搖欲墜,明滅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更糟糕的是體內,強行壓下的那股焚身之火,在穿越這混亂界域屏障的恐怖撕扯下,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轟然複燃!
經脈裏奔湧的早已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岩漿,瘋狂衝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意誌堤壩。
背後的劍傷在妖風侵蝕下,更是傳來一陣陣鑽心剜骨的劇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那片血肉模糊。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她緊咬的牙關中溢出。
汗水混著血水,順著她慘白失色的臉頰滑落,還未滴下,便被狂暴的妖風卷走、撕碎。
突然,一陣令人牙酸的、高頻振翅的嗡鳴聲穿透了狂暴風嘯的屏障,由遠及近,速度驚人!
蘇璃心頭猛地一沉,瞳孔瞬間收縮。
借著護體靈光最後一絲微弱的閃爍,她看清了——黑壓壓一片,如同翻滾的墨雲,正從側前方的混沌黑暗中急速撲來!
那是一隻隻拳頭大小、通體漆黑如墨、唯有雙翼邊緣泛著幽綠磷光的妖蝠!
它們細長尖銳的口器貪婪地張開,涎水混合著腥臭的氣息隔著老遠就撲麵而來。
枯骨妖蝠!
它們顯然是被她身上新鮮傷口散發出的血腥味吸引而來,如同嗅到腐肉的鬣狗。
絕望感瞬間纏繞上蘇璃的心髒。
前有狂暴界域亂流,後有嗜血蝠群!體內焚身的灼熱和背上的劇痛更是瘋狂啃噬著她僅存的力量。
跑!必須離開這片空域!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痛苦。
蘇璃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
她拚盡殘存的靈力,身體猛地向斜下方一沉,如同折翼的鳥兒,朝著下方一片嶙峋怪石構成的混亂石林墜落!
身後,蝠群發出刺耳的尖嘯,驟然加速,緊追不舍!
撲通!
蘇璃重重砸進一片相對風勢稍緩的石林縫隙中,碎石和塵土濺起。
她甚至來不及感受撞擊帶來的劇痛,蝠群刺耳的振翅聲已近在咫尺!
幾隻衝在最前麵的妖蝠,細長的口器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紮向她裸露的頸側和手臂!
“滾開!”蘇璃眼中厲色一閃。
體內那幾乎要將她焚毀的灼熱洪流,此刻竟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她強行引動一絲,凝聚於右手食指指尖。
嗤!
一點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赤金色光芒,在她指尖驟然亮起!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熾熱威力!
她猛地抬手,指尖帶著那點微光,閃電般點向最近一隻妖蝠的頭顱!
“嘰——!”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響起。
被點中的那隻妖蝠,如同被投入煉獄熔爐,整個頭顱連同小半個身體瞬間焦黑、碳化,冒著青煙直直墜落!
那點赤金微光仿佛帶著恐怖的威懾,周圍幾隻撲到近前的妖蝠也像是被無形的火焰燎到,發出驚恐的嘶鳴,攻勢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
蘇璃根本顧不上查看戰果,也無力再發出第二擊。
她強忍著指尖傳來的反噬劇痛,以及體內失控瘋狂肆虐的灼熱洪流,借著蝠群瞬間的混亂和驚恐,手腳並用地朝著石林更深處、陰影更濃密的縫隙亡命鑽去!
冰冷的岩石摩擦著背部的傷口,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刀山上翻滾。
喉嚨裏湧上一股濃重的腥甜,她死死咬住牙關,將那股翻湧的熱血咽了回去。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她將自己緊緊蜷縮進最狹窄、最陰暗的一道石縫深處,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岩壁,幾乎停止了呼吸,隻餘下胸腔裏那顆心髒在瘋狂擂動,仿佛要掙脫胸腔的束縛。
體內的灼熱如同失控的野火,燒得她眼前陣陣發黑,意識在劇痛和高溫的邊緣反複沉浮。
石林外,蝠群失去目標,焦躁的盤旋嘶鳴了許久。
它們似乎對石林深處某種氣息或地形有所忌憚,最終不甘地尖嘯著,如同退潮的黑色潮水般,消失在狂暴的界域亂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