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法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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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教室,他腦海裏回蕩著丁淺的話。
    "如果你沒有想過把它從泥潭裏拉出來,就別停下你的腳步。"
    他想起自己房間裏那盒沒拆封的那些高級模型;
    想起父親每月打到他卡上的巨額零花錢;
    想起自己輕而易舉就能獲得的一切。
    而她,為了能坐在這個破教室裏讀書,簽下了無數不平等協議。
    窗外的梧桐樹在風中輕輕搖曳。
    淩寒看見丁淺還是吃了那盒飯,然後把柿子揣進了兜裏。
    這算是他們真正相識的第十天,就爆發了爭吵。
    就像兩顆相向而行的流星,在碰撞後或將各自墜落,或將改變彼此的軌跡。
    下午的課堂上,丁淺一如既往的坐的筆直,在認真聽課。
    而淩寒整個下午的課都心不在焉,筆記本上塗滿了無意義的線條。
    他一直是優雅的長大,在家庭變故前,一直順風順水,也從來沒有和別人起過爭執。
    不得不說,這次的爭執讓他心裏有點不舒服。
    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魚貫而出,教室裏很快空了下來。
    淩寒起身時,餘光瞥見丁淺依然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他故意放慢收拾書本的速度,假裝在找什麽東西。
    "忘帶什麽了?"他在心裏嘲笑自己拙劣的表演。
    終於,淩寒拎起書包,刻意目不斜視從丁淺身邊走過。
    "對不起。"
    背後傳來輕輕的道歉,淩寒的腳步頓了頓,片刻他還是沒有轉頭,大步離開了教室。
    晚上,他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夜空繁星點點。
    是城市裏永遠看不到的明亮。
    淩寒想起那天晚上,美的震人心魄的星空。
    突然很想知道,此刻她是否也在某處,仰望著同一片星空。
    "她說的沒錯。"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劈進他的腦海,"我有想過把她從泥潭裏拉出來了嗎?"
    一個月前,他還在城裏的私立學校,和朋友們討論暑假去哪個國家度假;
    一個月前,他的最大煩惱不過是父母之間的離婚大戰;
    一個月前,他從未想過世界上有人會為了一個讀書的機會、一頓午飯而拚命掙紮,為了生活的一絲希望而咬牙堅持。
    "我能肩負起這個責任嗎?"
    丁淺的話像刀子一樣精準
    ——如果他隻是偶爾施舍一點關心和食物,卻不打算真正改變她的處境,那和逗弄路邊的小狗有什麽區別?
    但改變她的處境意味著什麽?
    幫她支付大學學費?
    對抗她那個暴戾的父親?
    還是...更長遠地,介入她的人生?
    即使他願意幫助,可她需要他的幫忙嗎?
    他想起她那冷漠的樣子,她肯定是不會接受他的好意的。
    我大概是瘋了?
    他晃了晃腦袋,自嘲道。
    經過那夜思考後,在往後的日子裏,淩寒不再打擾她。
    隻是日複一日地坐在窗邊,默默看著她在樹蔭下啃著饅頭、沉浸於書中世界。
    奇怪的是,少了這份“特殊關照”,他們之間的關係卻莫名地緩和了。每次丁淺看見他,都會朝他輕輕點點頭,臉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仿佛那些交談,那些衝突從未出現過。
    這讓淩寒感到十分困惑,他完全摸不透丁淺的心思。
    時光就在這看似平淡卻又充滿微妙變化的日子裏悄然流逝。
    第一次模擬考的日子很快就來臨了。
    考試結束後,成績公布,淩寒看到自己的成績時,都有些哭笑不得。多年接受的城市精英教育在這一刻彰顯出巨大優勢
    他的分數以絕對斷層的優勢遙遙領先其他同學,如同鶴立雞群一般。
    這成績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班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同學們的驚歎聲、議論聲此起彼伏,場麵就如同他第一天轉學來的時候一樣熱鬧非凡。
    "英語148分?這是人能考出來的分數?"
    "數學滿分?!他是不是帶手機了?"
    看著這個分數,他的同桌小何甚至都不炫耀他的球鞋了。
    他直愣愣的盯著淩寒的頭看,
    感歎道:這腦子是什麽結構啊?
    淩寒的目光落在丁淺的成績上時,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丁淺的分數簡直低得有些慘不忍睹,
    “這個成績?還需要簽訂協議?那指定是沒有大學讀的啊。”
    淩寒在心裏嘀嘀咕咕的罵著:“每天都見她在學,到底都學了些什麽呀?”
    他倒是想去問問她,調子起了那麽高,現在是什麽情況?
    但是又害怕挨她莫名其妙劈頭蓋臉的罵,
    堂堂的淩少爺,
    慫了。
    下課鈴響,同學們如潮水般湧向講台圍觀成績單。
    淩寒坐在原位沒動,餘光卻看見丁淺迅速收拾好書本,像一尾魚悄無聲息地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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