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跨越山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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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的人潮洶湧如海浪,她隨著人流往出站口走,心裏又興奮又緊張,出站口的陽光刺得她眯起眼,卻在下一秒被一個身影擋住。
淩寒站在那裏,白襯衫依然一絲不苟,像多年前那個山崖邊的少年,隻是這次,他朝她張開了雙臂。
"歡迎新生,"他眼中漾著溫柔的笑,"我的小公主。"
這一刻,他終於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丁淺看見他,顧不上羞澀的飛奔過去,像歸巢的雀鳥撞進他懷裏。
淩寒被撞得後退半步,卻穩穩接住了她全部的重力。
"我做到了。"她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
淩寒收緊手臂,下頜蹭過她發頂:"嗯,你做到了。"
陽光透過梧桐葉的間隙,在他們腳下投下斑駁的光影。
"行李呢?"淩寒終於發現她兩手空空。
丁淺從身側的帆布包裏掏出一張身份證、一張儲蓄卡和一張錄取通知書,邊遞給他邊說:"都在這裏”然後像被審訊的犯人一樣一股腦的交代著:“我看著通知書上說貧困生可以辦理提前入學手續,我就偷偷申請了。今天可以到校了,我就偷跑出來了,身份證是偷偷拿出來的,卡裏是這些年采藥攢下的全部積蓄,通知書當時填的是淩爺爺的地址,他幫我拿的,帆布袋也是淩爺爺友情讚助的,匯報完畢。”
淩寒怔了怔,突然笑了起來。
他接過她的帆布袋,把東西放回去,他想起那個說要"刮破他所有名牌"的野丫頭,如今真的赤手空拳來征服他的世界了。
丁淺仰頭望著城市高聳的玻璃大廈,陽光在建築之間跳躍,刺得她微微眯起眼。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丁淺的聲音顫抖著,她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可思議,手指用力攥緊他的衣襟。
“嗯,你成功了。”淩寒站在她身側,手指輕輕撥弄她耳邊被風吹亂的碎發,低聲笑道:"真聰明,知道提前溜出來。"
丁淺又得意地揚起下巴:"那當然,不然他能放過我?你不知道剛剛考完的那幾天,盯著我像盯賊一樣。"
淩寒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先帶你去吃飯,然後買點生活用品,再去學校辦手續。"
丁淺晃了晃他的手:"先說好,我交完學費就沒剩多少錢了,你得請客。"
淩寒挑眉,故意壓低聲音:"終於來到我的地盤了,現在你可跑不掉了,隻能任憑我擺布。"
丁淺故作乖巧地眨了眨眼:"是,少爺。那我們去吃什麽?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城裏吃飯。"
淩寒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帶你去吃火鍋,又辣又燙的那種。"
"火鍋?"丁淺歪頭,"好。"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替她拉開車門。丁淺坐了進去,手指輕輕觸碰車窗,看著外麵飛速後退的街景。
淩寒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心裏軟成一片。
"淩寒。"她突然叫他。
"嗯?"
“淩寒”
“嗯。”
“淩寒”
“嗯。”
一個不厭其煩的喊著,一個不厭其煩的溫柔應著。
“我都有點想你了。”她一直望著窗外,沒回頭。
淩寒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我也想你了。"
出租車駛過繁華的街道,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色的承諾。
安頓好之後,當天晚上淩寒就帶她去看了城裏的星星——不是在山野間危險的陡坡上,而是在城市邊緣的最高峰的觀景台。
丁淺趴在玻璃圍欄上,城市的霓虹在她眼中流轉。
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躺在陡坡上看星星的夜晚——淩寒不知道的是,那時候的她看著雲淡風輕,可是手裏卻緊緊的握著鐮刀,留意著草叢裏的動靜。
而今夜,她終於可以全神貫注地仰望這片雖然稍稍遜色,但依然璀璨的星空。
星空格外清澈,銀河像一條綴滿鑽石的綢帶橫貫天際。
淩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絲絨盒蓋打開時,一枚戒指在星光下熠熠生輝——戒圈上鑲嵌著星星點點的碎鑽,就像散落的星辰一樣。
"淺淺,"淩寒的聲音比夜風還輕,"雖然現在問有些遲..."他深吸一口氣,"你願意正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丁淺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願意。”
曆盡千辛萬苦,她終於可以來赴他的約了。
淩寒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到她的中指上,從背後環抱著她,溫熱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以後看星星,就隻有星空..."他的呼吸拂過她耳畔,"不會再有蛇了。"
丁淺仰頭靠在他肩上,夜風掠過他們交握的雙手,戒指上的星光與城市的燈火交融,就像那個采藥少女,終於走進了少年守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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