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推開家門時，亮堂的燈光下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茉莉帶來的資料整整齊齊碼在書桌上。
    丁淺像隻歡快的小鳥般撲過來，拽著他的手腕就往餐桌前按。
    "怎麽啦？這麽高興？"他故意裝作不知情，嘴角卻已經壓不住笑意。
    丁淺挨著他坐下，眼睛亮得像盛滿了星星："今天茉莉來找我啦！"她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她都有小寶寶了！那個當年在宿舍裏泡麵都能燒糊的姑娘，現在居然會養人類幼崽了！"
    淩寒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忍不住傾身在她臉頰偷了個香："這麽喜歡寶寶？我們要不要……"
    丁淺突然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淩寒被她看得發毛，連忙解釋："我開玩笑的，你還得上學。"
    "要是寶寶像你的話，"她突然靠在他肩頭，聲音輕得像夢囈，"我就能擁有兩個這麽好看的愛人了，那該多幸福啊..."
    淩寒撫過她柔軟的發絲，聲音溫柔卻堅定："淺淺，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她在他肩頭輕輕蹭了蹭，像隻收起爪子的貓："嗯。"
    她小聲補了句，"謝謝你，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蒸魚的熱氣在燈光下嫋嫋升起，模糊了兩人依偎的身影。
    飯後，淩寒剛拿起碗筷，就被丁淺推著後背趕出了廚房："工作一天了，快去歇著！"
    可他轉身又跟進了廚房，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輕擱在她肩頭，看她戴著橡膠手套在泡沫裏忙碌。
    "為什麽我總覺得虧欠你很多？"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水槽邊氤氳的熱氣。
    丁淺手中的盤子突然停住，泡沫順著碗沿滴落。
    下一秒她突然搖頭晃腦唱起來："沒聽過嗎~愛是常覺虧欠~~"故意用跑調的聲音在他耳邊哼唱，"誰讓我這麽人見人愛呢，少爺有眼光！"
    淩寒低笑出聲，手臂卻不受控製地收緊，將她牢牢鎖在懷裏。
    他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丁淺戴著橡膠手套的雙手懸在半空，泡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卻不敢亂碰他昂貴的襯衫，隻能歪著頭任他索取。
    這個吻帶著洗碗精的檸檬香，還有她唇間殘留的米飯甜。
    淩寒越吻越深，直到缺氧才依依不舍地鬆開。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錯間，他啞著嗓子呢喃："確實人見人愛..."拇指摩挲著她泛紅的唇瓣，"怎麽親都親不夠。"
    丁淺喘著氣瞪他："我還在洗碗呢......."話音未落又被他封住唇舌，這次連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給。
    淩寒的指尖輕輕撫過她泛紅的臉頰，眼底漾著化不開的柔情："那...我總想親你，又該怎麽算？"
    丁淺仰起臉，還帶著泡沫的手套依然懸在半空，一字一頓地說："我也想親你。"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霸道，"想把你鎖在身邊，哪兒都不準去。隻給我一個人看。"
    淩寒低笑著摘下她滿是泡沫的橡膠手套，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指尖："那你可得把我看牢些。"話音未落便拽著她往客廳走。
    "喂！"丁淺踉蹌著被他帶著走，濕漉漉的手在空中劃出弧線，"碗還沒洗完呢——"
    話音未落就被他打橫抱起，穩穩落在他的膝蓋上。
    淩寒把下巴擱在她發頂，聲音悶悶的："和陳氏的拉鋸戰總算結束了，整整兩周，睜眼閉眼都是陳默那張討債臉。"
    丁淺噗嗤笑出聲，沾著檸檬香的手指按上他太陽穴："這麽可憐啊？改天我幫你揍他，保管比揍小紅還賣力。"
    淩寒突然抬頭，鼻尖蹭過她的鼻尖，近得能看見她瞳孔裏自己的倒影："現在就有更見效的方案..."尾音消失在相貼的唇間。
    溫熱的唇覆上來時，丁淺的手終於認命地環住他脖頸。
    洗碗槽裏，泡沫漸漸消融成水。
    而沙發上交疊的身影被月光溫柔籠罩——比起那些沒洗完的碗碟，顯然某個男人才是更需要"收拾"的麻煩精。
    月光漫過窗欞時，兩人呼吸交錯著分開。
    丁淺忽然輕聲說："案子...下周就要開庭了。"
    淩寒立刻收攏手指將她掌心貼在自己心口："我陪你去。"
    他喉結滾動，突然冒出一句從未說過的粗話，"我們幹翻他們。"
    懸在他頸後的手驟然收緊，丁淺眼底像炸開一簇煙火："好，"她額頭抵住他的，"幹翻他們，幹翻全世界。"
    細碎的光斑在她眸中流轉，淩寒在那雙眼睛裏看見了自己從未有過的模樣——帶著血性的，鮮活的，為她而沸騰的模樣。
    丁淺忽然泄了力般伏在他肩頭："其實我也..."手指無意識揪緊他後背的襯衫，"總覺得對你虧欠太多。"
    淩寒低頭吻她發旋，學著她先前的調子哼唱："沒聽過嗎~"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尖，"愛是常覺虧欠~"又故意用鼻尖蹭她臉頰，"誰讓我這麽..."
    "淩寒！"她紅著臉去捂他的嘴，卻被他順勢咬住指尖。
    琥珀色的眸子在暖光裏沉得驚人："剛才說...親不夠？"
    尾音消失在驟然壓下的唇間。
    他扣住她後腦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另一隻手卻溫柔地墊在她腰後。
    丁淺在缺氧的眩暈中模糊地想，這大概就是愛情最矛盾的模樣——既想把他揉進骨血裏獨占，又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來獻給他。
    窗外，晚風卷著天上的雲卷雲舒。
    而淩寒正用牙齒輕輕磨著她下唇，用實際行動證明，有些虧欠，他們有一輩子時間來互相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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