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剛幫她收拾好行李，又事無巨細地叮囑了半天，就被丁淺連推帶搡地趕出了門。
    "知道啦知道啦！"她像趕小雞似的揮著手，"再不走要遲到了，我要洗澡了！"
    那嫌棄的模樣，就差捂著耳朵喊"不聽不聽"了。
    看著房門在眼前"砰"地關上，淩寒無奈地搖頭失笑。
    轉身與等候多時的蘇蔓一同往停車場走去。
    車內流淌著輕柔的爵士樂，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留學時的趣事。
    突然，中控台上的手機亮了起來，一個歡脫的女聲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淩大總裁~你的小可愛來查崗啦~~"
    蘇蔓下意識瞥向來電顯示——屏幕上"小白眼狼"四個字正歡快地跳動著。
    淩寒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連車載藍牙都來不及切，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淺淺，洗完澡了？"他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嗯~"電話那頭傳來丁淺帶著沐浴後特有的軟糯鼻音，"你們到地方了嗎？"
    "還有十來分鍾。"淩寒回答完突然話鋒一轉，"有沒有吹幹頭發？”
    "吹幹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拖著長音抗議，"我要睡覺了，你們玩的開心點。"
    "我早點回去，明天送你去機場。"淩寒說。
    "別別別，我都安排陳叔送我了。"丁淺急忙拒絕。
    淩寒故意咂舌："嘖，又嫌我礙事了？"
    "哪有~"她聲音突然甜了八度，"就是不想你太辛苦嘛。你就好好玩唄~哪像我，命苦啊~~~~"電話裏傳來她在床上打滾的動靜。
    "那我明天陪你去吧，反正周末。"他提議道。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然後傳來丁淺哭笑不得的聲音："少爺，我是去工作的，你別太粘人了行不行？"
    "好~"他無奈妥協，"那記得按時吃飯，別貪杯。"
    "我靠~少爺晚安！我愛你！"丁淺匆匆說完，電話瞬間被掛斷。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淩寒笑罵了一句："小白眼狼。"。
    蘇蔓全程沉默地望著窗外飛逝的夜景，看見他變成這樣，突然就想非要問個明白不可，她輕輕喚了聲："淩寒。"
    "嗯？"他下意識應道，目光仍專注在前方的路況上。
    "當初......"她頓了頓，索性直截了當，"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感覺？"
    淩寒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想起丁淺說的話，隨即坦然答道："有過一點吧。"
    "那為什麽拒絕和我一起出國？"蘇蔓追問，語氣裏帶著多年未解的困惑。
    “家裏情況不允許。”他委婉的說。
    “你知道我父親可以操作的。”她明顯不認可這個答案。
    淩寒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輕聲道："沒到那種程度。"
    那點還來不及確認的朦朧好感，終究不足以讓他們成為彼此托付終身的人。
    車內一時陷入沉默，隻有導航機械地報著前方路況。
    蘇蔓突然問道："你說，如果當年你真的和我一起出國了，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淩寒沉默了片刻。
    就在蘇蔓以為他不會回答，或者會敷衍她一句"別想這些沒用的"時，他卻突然笑了。
    他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目光注視著前方："那樣按部就班的生活，倒也省心。
    父母都會滿意，兩家集團強強聯合，事業蒸蒸日上。
    你是不知道，現在家裏那個有多調皮，這幾年可把我折騰得夠嗆......"
    蘇蔓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她遲疑了一下，說："你現在要是願意的話，也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淩寒打斷她，聲音很淡，卻斬釘截鐵。
    他目視前方，唇角微微揚起，像是在說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了，如果有一天她不要我了，那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蘇蔓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道："我倒不信這個邪。"
    淩寒嘴角微揚，語氣溫和卻疏離："等你以後遇到真正愛的人，自然就懂了。"
    "如果我說那個人就是你呢？"蘇蔓側眸看他，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淩寒神色未變，淡淡道："那隻能說明你對愛的理解出現了偏差。我們這些年，甚至都沒怎麽聯係過。"
    "可我現在倒是想試試，看看有沒有別的可能。"蘇蔓的聲音裏帶著試探。
    淩寒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卻不容反駁："沒可能。"
    他頓了頓，補充道："別去打擾她。"
    "如果我偏要呢？"她微微挑眉，帶著幾分挑釁。
    車子緩緩停在會所門口，淩寒終於轉頭直視她，眼底的寒意讓蘇蔓心頭一顫：
    "那你大可以試試看。"
    ......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淩寒保持著紳士的距離，步伐不緊不慢，卻始終走在她前方一步之遙的位置。
    推開包廂門的瞬間，暖黃的燈光和喧鬧的人聲一齊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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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的人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們進來，紛紛起身相迎。
    幾個女孩子更是蜂擁而上，親熱地圍住蘇蔓。
    "蔓蔓姐，你可算回來了！"
    "這麽多年不見，想死你了！"
    "天呐，你怎麽越來越漂亮了！"
    蘇蔓朝男士們那邊禮貌地點了點頭，剛說了句"好久不見"，就被興奮的女伴們拉到了另一邊。
    淩寒徑直走向男生堆裏。
    陳默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揶揄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就你一個？你家那位小祖宗呢？"
    "本來要來的，"淩寒在他旁邊坐下，順手拿起一杯酒，"臨時接到出差通知。"
    蕭二晃著酒杯湊過來："幸虧沒來，不然她那眼神能在我身上戳出百八十個窟窿。"
    話音未落，淩寒已經隔著陳默給了他一拳。
    何明軒插嘴道："淺淺姐沒來啊？都好久沒見到她了。"
    話音剛落就對上淩寒挑眉的表情，連忙擺手："別別別，我可不想再跟你"練練"。"
    陳默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蘇蔓身上，壓低聲音問："怎麽樣，你家那位和蘇蔓碰麵了？"
    "嗯。"淩寒抿了口酒，喉結微動。
    "那...你把該說的都說明白了？"陳默意味深長地挑眉，"她居然還放你來？"
    淩寒把玩著酒杯，嘴角泛起一絲無奈："說什麽？她連問都沒問一句。"
    他頓了頓，"反倒是我主動想解釋，結果被她趕出門了。"
    陳默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這倒真是她的作風。"
    淩寒想起剛剛幫她收拾行李時的場景。
    她正往箱子裏疊衣服，他則在一旁準備著生活用品和常備藥。
    "蘇蔓......"他剛開口，就見她頭也不抬地接話："就是你說的那個青梅竹馬嘛，現在要上演替身大戰回國白月光的戲碼了？"
    他無奈地輕敲她額頭："整天都在看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癟著嘴，把一件他的睡衣偷偷塞進行李箱："我倒是想當替身呢，可哪裏替得了哦。"
    "替什麽替。"他歎了口氣，"年少時確實對她有過好感，這點我不想騙你。"
    "那麽漂亮的小姐姐，有好感很正常啦。"她眨眨眼，拍了拍塞進去的睡衣："這樣就像你陪著我啦。"
    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忍不住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為什麽要介意？"她看著他，認真的說："青春期的悸動多美好啊。要是你否認，我反而要看不起你了。
    多好啊，我們少爺是個懂愛的人，也一直有人愛著我們少爺呢。"
    淩寒凝視著她，心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這個女孩總是這樣，用最坦蕩的姿態包容著他的一切——他年少時懵懂的心動，他家人曾經給她的傷害，歲月裏所有的虧欠。
    她就這樣靜靜守護，仿佛畢生所求不過是這世間能對他溫柔相待。
    淩寒眸色驟然轉深，長臂一攬將她整個帶入懷中。
    熾熱的唇舌交纏間，呼吸漸漸紊亂，他卻仍不肯鬆開分毫。
    他向來如此，隻要碰到她就像觸到火星的幹柴，非要燃盡最後一點溫度才肯罷休。
    額頭相抵時，他聲音低啞："你總是這樣..."
    "哪有～"她突然仰起臉，纖纖玉指捏住他的下巴："這點信任還是有的。不過..."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我不在的這幾天，可要守夫道哦～"
    "好..."他喉結滾動，順從地應著，卻又忍不住追著她的唇瓣輕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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