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是你畫的,但你早就走進我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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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悅消失了三天。
    不是什麽“離開南大”,也不是“精神崩潰”,她隻是——沒出現在任何一個她該出現的地方。
    動漫節主持預備會取消通知掛在宣傳群頂端,理由寫得很官方:“主持人臨時調班,內部調整。”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請假了。
    也沒有人質疑她。
    那天論壇的崩潰,她沒有哭、沒有喊、沒有任何戲劇化的反應。
    可大家都看見了她的臉色,像是有人把她按進光裏,然後讓她自己逃出去。
    唐思雨翻著手機,歎了一口氣,說:“她把收藏的黑刻漫畫文件夾全隱藏了。我陪她躺了一晚,她背對我偷偷擦眼淚。”
    高希希沉聲說:“黑刻那個新圖,有點過了。”
    陳若琳點頭:“對米悅來說,這不僅是‘像不像’,是‘為什麽你知道我當時的情緒’。”
    她們沒說出來的,是另一個更敏感的猜測———
    如果黑刻不是她認識的人,那他怎麽可能,連她從會場逃走的腳步都畫得一模一樣?
    ——
    同一時間,周墨也“消失”了。
    不是完全躲開,而是變得極其安靜。
    不再出現在布展教室,不再出現在畫協群裏,甚至連例行的ai建模小組會議也沒露麵。
    馬一鳴咬著吸管問:“他是不是病了?這幾天房間一半時間沒人,另一半時間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說話。”
    林傑東低頭翻著計劃書:“他沒病。他隻是……不敢畫了。”
    黃剛靠在椅背上:“她不出現,他就不畫。她哭,他連筆都拿不起來。現在這兩位,簡直像互相解綁又還沒刪幹淨鏈接的數據庫。”
    眾人沉默。
    而那天晚上,“黑刻”賬號卻突然更新了。
    ——
    晚上十一點,黑刻更新了。
    不是在固定的星期五更新,而是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深夜。
    標題隻有一句話:
    《她不是我的光,她是我想變成光的人》
    封麵圖,是聚光燈灑在某個講台前,少女單薄的背影微微顫抖,眼睛紅了,但沒掉眼淚。
    她轉身逃開,身後是湧動的人群,神情模糊不清,隻有她的背影極其清晰。
    米悅盯著手機屏幕。
    她不敢滑下一頁。
    因為這一幕她太熟悉了。
    她知道自己站在哪裏、燈光怎麽照、哪個角度看她的發絲會反光、她轉身時腳下踏的是哪塊地磚——那是她那天,在論壇上,最想逃的那一秒。
    下一頁,黑刻的台詞寫著:
    【她總是站在光外,卻比所有人都更懂光。】
    【她不是我畫裏的光,她是我畫光的原因。】
    米悅的手一鬆,手機差點掉地上。
    她慢慢地,像有什麽東西堵在喉嚨裏,坐回床邊。
    陽台門開著,風灌進來,她抱著膝蓋,把臉埋進去。
    ——
    淩晨一點。
    她把黑刻所有的作品從收藏夾裏移除、從手機桌麵卸下app,隻留下一張下載不掉的緩存圖。
    那一頁,是她最不能麵對的———
    【如果你不是她,你為什麽一直在畫她的背影。】
    ——
    她打開微信時,手指是涼的。
    她點進那個從未發過一句話的對話框。
    背景是白的,像夜裏那塊從未被染色的牆。
    她開始打字:
    【如果你真的不是他,為什麽我不想別人是他?】
    她盯著這句話,一遍又一遍。
    第一遍像質問,第二遍像低語,第三遍之後,眼淚開始打在屏幕上。
    她不是沒想過那個人是別人。
    她甚至一度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巧合———
    台詞也許是共鳴,情節也許是臆想,像她這樣自我感動的人不該對號入座。
    可現在,她看著這句話,看著這一話漫畫,再也騙不了自己。
    不是她認錯了,是他太像了。
    像得讓她恨不得拉住他的手問一句:“你是不是在看我時,偷偷畫我?”
    手指在“發送”按鈕上停了半分鍾。
    最後,她退了出來。
    沒有發送,也沒有刪除。
    她隻是輕輕地把手機放在桌麵上,盯著屏幕上那行字發了幾秒呆。
    她低聲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等你說。”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不說出口的喜歡,比拒絕更讓人心碎。
    ——
    周墨坐在空教室的最後一排,窗外是風,窗內是光冷冷地打在他臉上。
    他不是在工作,他隻是在逃避。
    他打開後台,屏幕跳出統計圖時,心髒像被什麽敲了一下。
    她的id——0324,又出現了。
    停留十八分鍾。
    不是走馬觀花式翻看,是停住,是沉浸,是看完,是心裏還掛著。
    周墨沒有點開頁麵。
    他隻看著那個數字,像是在看一段無法逆轉的時差。
    他不敢想她是在第幾頁哭的。
    也許是畫女主轉身那一秒。
    也許是台詞說“她不是我的光”的時候。
    也許,是他那句“想變成她的光”刺中了她的某處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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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靠在椅背上,嘴唇動了一下,沒發出聲音。
    他不是沒話說——他太多話。
    他想告訴她:“我畫那一幕的時候,手是抖的。”
    “我怕你看見,又怕你看不見。”
    “我怕你覺得我是你故事的偷窺者,又怕你以為我從沒真的看見你。”
    可他說不出口。
    因為他說了,就什麽都圓不回來了。
    他閉上眼睛,像是把自己從畫家變回一個男孩。
    一個不敢表達、怕傷害她的男孩。
    “你還在看我。”他終於說出那句話,像是給自己聽的。
    “我知道你還在。”
    “可我……不能回頭。”
    因為他不知道,當他真正回頭時,她會不會還在那一束光下,看著他。
    他低下頭,把手放在筆記本封麵上,輕輕撫過。
    “哪怕我不說,她也早就走進我心裏了。”
    那一刻他明白,他不是不想畫,是怕畫了——她再也不看。
    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可以那麽想靠近,結果卻隻能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心碎。
    ——
    他輕輕合上筆記本,坐在椅子裏,仰頭望著教室天花板上的熒光點。
    沒有星星,但他仿佛看見她那天走出會場時的背影。
    他想說一句:“我其實……不想你哭。”
    可說出口的,隻剩一口無聲的歎息。
    他想畫,卻畫不動。
    他想靠近,卻怕靠近是傷害。
    他低聲對自己說:
    “哪怕我不說,你也早就走進我心裏了。”
    窗外的風吹著半開的窗簾。
    這一夜,他們都沒再發消息。
    但他們每隔幾分鍾,就悄悄點開了那個對話框,什麽也沒發——
    像在等一句“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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