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沒有說喜歡,可她已經答應陪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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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大樓·東翼展廳,上午九點整。
陽光透過拱形窗戶斜斜照進來,灑在米色大理石地磚上,像一張張剛翻過的畫紙。
動漫節的接近尾聲。
展覽被安排在壓軸時段。
美院與幾所國內名校聯合舉辦了一場名為《你眼中的她他》的動漫畫展。
圍繞主題“關於愛的一百種描寫”,探索“愛與被愛”的多元視角。
展覽分主展區與特別展區兩部分:主展區展出全國高校學生署名作品,而特別展區,則向最具人氣的動漫畫家致敬的作品展。
這一名動漫畫家是根據主題,參照網絡平台數據和組委會投票選出。
而這次特別展區被命名為“黑刻映像”——
所有作品未署名,也沒有畫作說明。
隻有畫。
和畫裏那些——仿佛被誰深愛過一遍的瞬間。
網絡早就傳瘋了。
有人說:“黑刻一定藏在觀眾裏。”
也有人說:“這不是在展畫,是在展示他心裏那個她。”
而米悅沒回消息。
她隻是來了。
《黑刻映像·特別展》的標牌被立在最中間,紅色天鵝絨繩鬆開那一刻,等候的人群一擁而入。
米悅站在最後一排。
她穿著白襯衫,牛仔長裙,肩上掛著書包,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可她的指尖,一直在拽著衣角。
她不是來看展的。她是——來麵對的。
展廳牆上,一幅幅畫被整齊排列。
沒有解說詞,沒有故事概述,隻有編號和標簽:
《她走進世界的方式》
《每一次側眼都像光》
《我害怕你看見我害怕》
每一幅都像電影截圖,又像是某個無法複刻的瞬間。
第一幅,是女孩站在樓梯口的剪影。她沒回頭,光從她身後灑下來,剛好打亮她的肩頭和書包邊角。
米悅盯著那一幅,看了很久。
那天她確實背過那款書包,也確實站在那樣的位置——隻是,她沒想到,有人把那個畫麵藏了下來。
不是她的臉,不是她的動作,卻是她“走進世界”的方式。
她繼續往前走。
第二幅,是雨天。
畫中女孩打著一把傘,傘有點歪,臉被遮住了大半。她走在人群背後,沒有表情,隻是默默跟著大家的步伐,低著頭。
細節裏有些“不是她”的地方:傘不是她的款式,身高略高,衣服不是她的顏色。
但她知道那不是巧合。
那天,她的確走在那片人群中。她戴著黑口罩,低著頭,怕別人注意,也怕被人忽視。
她終於知道了。
這些畫,不是她的“畫像”。
是她的情緒被畫出來了。
她像被聚光燈照射著,一個人站在畫前。
她想逃,可腿卻沉得像灌了鉛。
耳邊聽到身後有人低語:“這個人……是不是米悅啊?”
“有點像誒。”
“但又不像她那麽凶……”
她沒有回頭。
隻是站在那裏,像一個正在被風暴包圍的原型。
她閉了閉眼,告訴自己:
“沒事的。站完這一圖,就走。”
可她走完了一圖接一圖。
每一幅畫都像一把鑰匙,打開她某個曾以為“從沒被人看見過”的片段。
她發現,自己已經不止是“她被畫了”。
而是,她已經走進了畫裏。
而她怕的,不是被人認出。
是被他認出——她早就認出他了。
——
畫展尾區設有一個留言牆。
起初是為了讓觀眾留下感想和觀後印象,後來,便演變成了“誰是她”的話題版。
“你覺得畫的是她嗎?”
“留言區簡直cp發電站。”
“感覺這幅《我害怕你看見我害怕》是真的刺到我了……”
牆上貼滿了便利貼,五顏六色,像一麵情緒拚圖。
米悅站在那一排前,停了許久。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留言牆。
以前在很多畫展、展覽甚至黑刻漫展也有,但她從來沒有留過一句話。
她習慣在畫外。
她習慣沉默地看、默默地記、然後悄悄離開。
可今天,她沒有離開。
她站了很久,終於從包裏翻出一張便簽紙。
米黃色的,有點皺了。
她拿筆寫下幾行字,一筆一劃,沒有塗改。
她寫完後,盯著那張紙看了幾秒。
然後——
貼在第三行,從左數第五格的位置。
不偏不倚。
那是一幅名為《每一次側眼都像光》的畫下方。
留言上寫著:
“你畫的不是我。但我已經走進畫裏了。”
她寫完就走,沒有回頭。
人群還在討論,有人指著那句留言問:“這是誰寫的?太會了吧。”
“有點像是她。”
“但又不像她會說這種話。”
米悅走到出口時,剛好有人拍了那幅留言和畫。
瞬間傳上了學校論壇首頁。
標題是:《匿名情書?她終於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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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
她隻是走出了展廳,陽光撲麵。
那一瞬間,她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裏有一道輕聲。
不是回答,也不是提問。
隻是她告訴自己的一句——
“我不再躲了。”
——
展廳最深處的天窗下,有一塊玻璃幕牆。
那是展區的最後一幅畫,也是最後的光落之處。
周墨站在那裏,一直沒動。
他戴著黑色棒球帽和口罩,帽壓得很低。
沒人認出他。
他背著畫夾,像個普通的藝術係觀眾,在人群之外看完整個展。
當他走到留言牆前,停下腳步時,四周很安靜。
有幾個女生正站在那張便簽紙前低聲討論。
“你畫的不是我,但我已經走進畫裏了。”
“寫這句的人……好像懂得太多了。”
“是不是她寫的啊?不然怎麽這麽準?”
她是誰,他們沒說。
可他聽見了。
他站在那張留言前,沒說話。
也沒有笑。
隻是慢慢把帽簷往後推了一點。
露出眉眼的一瞬,剛好有一束光從玻璃頂棚落下來。
他看著那張便簽。
那一行字像是一種確認。
不是告白,不是對質,也不是試探。
是她終於——不再否認。
他低聲說了一句:
“謝謝你……願意被我畫。”
那句“謝謝你”,不是為了那一行話。
而是為了:
她曾經在黑刻漫畫下點讚,在他情緒最低穀時留言過一句“我也曾這樣站過”。
她曾經在速寫劇的最後一秒落淚,卻沒有離場。
她曾經在軍訓現場遞來一瓶水,沒說什麽,卻讓他藏了整整一個月。
還有——
她寫下這句話時,已經不是“被動者”了。
她站出來了。
而他,也終於,不再是那個隻會藏在畫裏的人。
他轉過身,走出展區。
光在他身後亮起,像是替他送行的火焰。
風吹過走廊,他攏了攏衣領。
忽然,他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一眼那幅最後的畫。
題名叫:《她站在世界的鏡麵前,轉過了身》。
他低聲說了一句: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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