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燈、書、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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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照,大夏金鑾殿內,氣氛凝重而寂靜。殿外,晨霧尚未散盡,絲絲縷縷地纏繞在殿宇的飛簷鬥拱間,仿若給這威嚴之地蒙上了一層薄紗。殿內,百官身著朝服,垂首而立,各自心懷忐忑。
    兵部尚書何魁邁著沉穩的步伐上前,行禮後啟奏:“陛下,據鎮北王上奏,北刹國現於邊境集結正兵,其勢洶洶,虎視眈眈,邊境防務壓力驟增。臣等已加派人手,日夜堅守了望,然其意圖尚不明確,實乃我大夏之隱患。”他心中暗自思忖,北刹國此舉是想試探虛實,還是真有大規模入侵的計劃?若戰爭爆發,這兵力調配、糧草輜重皆需精心謀劃,稍有差池便會危及社稷。
    語畢,殿內一片肅穆。皇帝神色冷峻,微微點頭示意知曉,深邃的眼眸中透著憂慮與沉思,他心想,這北刹國與東夷國若是聯手,國內是否有足夠的兵力抵禦外敵?若戰事一起,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自己的江山能否保得住?
    兵部尚書繼而奏道:“陛下,東夷島國亦有異動。諸多流浪武士紛紛集結於沿海諸島,其心叵測,似在謀劃不軌。臣恐其將擾我沿海安寧,或與北刹國遙相呼應,對我大夏形成夾擊之勢。
    就在此時,原本靜謐得隻能聽到眾人呼吸聲的大殿,氣氛陡然如暴風雨將至般緊張起來。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刹那間,殿內的空氣仿佛都被壓縮,變得沉重無比。這威壓仿若實質,如洶湧波濤般瞬間席卷整個大殿,眾人隻覺肩頭猛地一沉,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彎曲。大夏帝亦難以抗拒,身形微微一晃,臉上滿是驚愕與震撼,緩緩屈膝跪了下去。眾臣更是紛紛拜倒,整個大殿一片死寂,唯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而遠在北刹國邊境的兩國士兵將領,狂風呼嘯著席卷過黃沙漫天的土地,士兵們正在整軍備戰,陡然間被這股力量壓製,紛紛單膝跪地,臉上寫滿驚恐。東夷國諸島上,海浪洶湧地拍打著岸邊礁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流浪武士們原本喧鬧的集結地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皆驚恐地跪伏於地,不知這股來自遠方的強大力量究竟為何方神聖。
    金鑾殿內,許久之後,威壓漸漸散去。大夏帝緩緩起身,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目光掃視群臣,試圖從眾人臉上找到答案,卻隻見一片茫然。“此乃何意?是何方力量如此?”大夏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憤怒,在寂靜的大殿內回蕩,卻無人能夠回應。
    遠在北疆,鎮北王於營帳之中,正自驚愕失神,適才那莫名威壓突如其來,令眾人皆不由自主跪地,實乃生平未遇之奇事。此時,營帳外狂風呼嘯,黃沙漫天,似是天地亦為之色變。鎮北王剛從地上起身,尚未來得及整肅思緒,便見了望兵神色惶急,匆匆來報:“報,王爺,北刹兵在剛剛經曆那莫名一跪之後,似是驚嚇過度,已然撤兵!”
    鎮北王眉頭緊皺,滿臉疑色,沉聲道:“你且仔細看清楚,再去探個究竟,此事萬不可有差池!”那了望兵領命而去。未幾,副帥遼東將軍冰寒邁入營帳,抱拳道:“王爺,北刹撤軍屬實,我等是否追擊?”
    鎮北王並未即刻回應,而是喃喃自語:“此威壓究竟是何來曆?竟能使我等跪拜,亦驚退北刹之敵。”他心中疑團密布,深知此事絕非尋常,背後定有玄機。思忖片刻後,鎮北王神色凝重地傳令:“速將此處戰狀詳盡記錄,即刻快馬加鞭上報朝廷。北刹雖退,但窮寇莫追,謹防敵軍設有埋伏,切不可大意輕進。”
    與此同時,在鹿鳴書院後山的心魔修羅場深處,無盡魔淵宛如一隻巨大的黑暗巨獸,吞噬著一切光明。幽黑深邃的空間裏,魔影幢幢搖曳,似有無數邪祟在暗處窺視,陰森之氣如實質般彌漫開來,寒意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天機老人手撫長須,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夜雨說道:“夜掌院,此番情景,可真是值得道賀啊!”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洞察世事的睿智,“觀此種種跡象,大夏恐怕即將有一位儒學大家嶄露頭角。而這貴鹿鳴書院的新掌院之位嘛,依老夫之見,此刻怕是已有了定數。”說罷,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夜雨,似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夜雨神色平靜,隻是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與好奇。而一旁的丘萬元聽聞此話,卻是一臉茫然失措,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額頭上的皺紋因困惑而愈發明顯,急聲道:“我鹿鳴書院至今尚未經過正式遴選,怎會已有新掌院?天機老人,您這話可讓我如墜雲霧之中,實在不明所以啊!”他的聲音在這陰森的魔淵中回蕩,帶著幾分不甘與不解。
    拓跋沅芷站在一旁,輕輕瞥了丘萬元一眼,那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與傲然。她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輕哼一聲道:“哼,剛剛那股鋪天蓋地而來的威壓,你我皆親身經曆,皆屈膝跪地,顏麵盡失。能施展出如此強大力量之人,其能力與威望已然盡顯無疑,這般人物,難道還用得著再進行那繁冗的選拔嗎?”言罷,她微微仰起頭,目光中閃爍著對那神秘人物的敬畏與揣測,眾人也隨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皆在心中暗自揣度這神秘威壓背後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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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這威壓,倘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應當是出自那歲月閣中珍藏的《乾坤儒經》。”夜雨打破了沉默,他目光深邃,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緩緩說道,“想當年我擔任掌院之時,曾有幸得見此經。它此番作為,想必是認可了某人。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今被它認可之人,已然可視為鹿鳴書院的掌院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篤定與感慨,仿佛在見證一段曆史的鑄就。
    “可僅僅憑借一本經書,便決定書院掌院之位,這實在是不合規矩!”副掌院丘萬元滿心的不甘,漲紅了臉大聲道,“我鹿鳴書院傳承多年,何時如此草率行事過?”他的話語擲地有聲,道出了在場不少人的心聲,就連召王、慶王、青侯等人,也微微點頭,被其言語所觸動。
    “此人不但得到《乾坤儒經》的認可,更是已然掌握了儒宗的一大內力心法。”天機老人微微眯起雙眼,繼續說道,“這剛剛的威壓,便是那心法大成之象。她能否成為新掌院,恐怕已非我等所能左右,大勢所趨之下,怕是無人能夠阻止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夜雨點了點頭,杜星瀾也默默頷首,眾人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唯有那無盡魔淵中的陰森之氣依舊縈繞不散。
    在九幽封魔混沌大陣之外,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似是天地間的不滿與不甘在肆意宣泄。眾人因鹿鳴書院掌院之位爭議未休,而在歲月閣中,風晨曦卻已緩緩從昏迷中徹底蘇醒。
    她身姿略顯柔弱卻透著一股堅韌,緩緩從地上起身,美眸中尚帶著初醒的迷茫與懵懂。目光首先投向不遠處正於蒲團上打坐固本培元的熊烈,見其安然無恙,心中稍安。隨即,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趕忙轉身,麵向一旁的混沌道人,盈盈下拜,輕聲說道:“小女,見過道長。此番大難不死,全賴道長與諸位前輩庇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她的聲音輕柔卻誠摯,在這靜謐的歲月閣中回蕩。
    接著,風晨曦又將目光轉向身邊散發著古樸氣息的《乾坤儒經》,眼中滿是敬畏與感恩,恭敬地說道:“感謝前輩的救命再造之恩!若不是前輩神力相助,小女恐早已命喪黃泉,更別說有此機緣了。”
    《乾坤儒經》中那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仿若穿越了千年的時光:“不用感謝我,我還要謝謝你,這儒經能再見到自己的傳人,是可喜可賀之事。”這聲音在閣內嗡嗡作響,似帶著幾分欣慰與激動。
    轉而,那《乾坤儒經》中蒼老聲音帶著幾分調侃與喜悅,對著混沌道人說道:“昆侖小道,我們儒家前途光明,後繼有人,怎不見你有恭賀之語?”這話語讓原本凝重壓抑的氛圍,悄然泛起一絲輕鬆的漣漪。
    風晨曦抬眼望向混沌道人,隻見他神色依舊那般淡然平和,對於《乾坤儒經》的調侃,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隨即說道:“前輩謬讚了,此乃儒家之幸,亦是天下之幸。小姑娘既承此重任,日後定當勤勉修行,不負所望。”
    風晨曦聆聽著他們的交談,隻覺自己肩頭的擔子愈發沉重。往昔昏迷前那一幕幕驚險萬分的場景,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斷閃現,她深知前行之路,必定荊棘叢生,充滿艱難險阻。然而,當目光觸及眼前鎮定自若的混沌道人和散發著神秘氣息靜靜懸浮的《乾坤儒經》時,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心底湧起,驅散了些許內心的惶恐。
    “道長,前輩,我雖懵懂無知,但定會竭盡全力探索儒道真諦。隻是當下這錯綜複雜的局勢,我實在迷茫,不知該從何做起?”風晨曦目光堅定而誠摯地問道,眼神中滿是對指引的渴望。
    突然,風晨曦想起了什麽,猛地轉身四處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的地上,看到了師妹夜柔癱倒在那裏。她心急如焚,快步衝向夜柔,輕輕扶起她的身軀。此時,她發現夜柔的手中緊緊攥著一本名為《魔醫經》的書籍,而幸運的是,夜柔呼吸均勻平穩。風晨曦仍不放心地問道:“我師妹,不會有事吧?”
    “她沒事,隻是暫時昏迷而已!”《乾坤儒經》中蒼老聲音及時響起,給予了她一絲安慰。
    風晨曦微微點頭,緊接著,那一抹藏在心底許久的關切與擔憂再也抑製不住,她的臉頰瞬間泛起幾分紅潤,聲音略帶羞澀與緊張地問道:“那他呢?” 目光中滿是期待與不安,心心念念著那個為了自己不惜涉險的身影。
    混沌道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熊烈小友因之前之舉,消耗了不少自身元氣,不過他根基紮實,又得這的魔氣與靈韻力滋養,待他自行運轉功法,將魔力、靈韻力完全吸納融合,便會醒來,且修為或許還能更上一層樓。”
    風晨曦聽聞,臉上的擔憂之色這才稍稍褪去,她輕輕咬著下唇,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過往與熊烈相處的一幕幕。那些共同經曆的風雨,他默默守護在自己身邊的身影,都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她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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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道長告知,他總是這般不顧自身安危。”風晨曦輕聲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嗔怪與無盡的關切。她在心中默默發誓,待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定要好好守護身邊之人,不再讓他們因自己而陷入險境。
    在這神秘莫測的歲月閣內,氣氛凝重而壓抑。《乾坤儒經》中的聲音陡然響起,仿若洪鍾乍響,衝破了寂靜,又似天音嫋嫋,自那古樸經卷之中幽幽傳出。這聲音攜帶著無盡的威嚴,瞬間震得歲月閣內的空氣都嗡嗡作響,似有神秘的力量如漣漪般,一圈圈地在空間中擴散開來,讓人心神震顫。
    “這裏暫時交與你們了,我要做一些我份內的事了,這爛攤子要收拾呀!昆侖小道,把外麵的人也撤了吧!不過封魔大陣要留下,畢竟這儒宗大陣已破。下一次還不知道羅喉這貨何時再蘇醒,防護點總是好的。還有這貨要交給你處理,帶出這歲月閣,這裏不是他的歸宿。”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奇異的光芒在閣內閃現,緊接著,一具昏迷的身軀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混沌道人腳下。混沌道人目光一凝,定眼一看,那陌生的麵容是北刹國人,他知道進無盡魔淵就聽夜雨等人說過,其中一個是北刹國的安德烈,他微微皺眉,隨即開口問道:“聽夜雨說還有一人,東夷魅大師呢?”
    “他是被魔魂占據身體之人,那魔魂理應留在無盡魔淵裏。”《乾坤儒經》裏的聲音平靜地回應道。
    混沌道人沉思片刻,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前輩,可否隻留下魔魂,魅所占的身體交給小道,帶出無盡魔淵,對外有所交待。”話語未落,隻見腳下光芒一閃,東夷魅的身體已然出現。
    “遵命,前輩!小姑娘,你先留下來等待那小子和你師妹蘇醒。小道先走一步了。”混沌道人拂塵一揚,朝著《乾坤儒經》聲音傳來的方向行禮,而後口中念念有詞,施展法訣。隻見一道光將他與昏死的安德烈以及無魂的東夷魅二人籠罩其中,緊接著,光芒一閃,三道的身影便如風般離開歲月閣內,隻留下風晨曦一人,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
    風晨曦隻見《乾坤儒經》光芒大盛,如同一輪金日自地麵緩緩升起,懸於歲月閣半空之中。緊接著,奇異的景象接連呈現,半空中光芒閃爍間,三件器物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徐徐浮現。那紅玉率先現世,周身繚繞著如夢似幻的氤氳紅霧,仿若吸納了天地間最熾熱的精魂,紅芒吞吐間似能焚盡世間一切邪祟;戰甲隨後而出,其上銘刻著古老而繁複的符文,每一道紋路都像是在訴說著往昔的聖戰,甲胄錚錚,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似有無盡英魂在其中呐喊咆哮;高懸的明燈最後登場,燈罩之中,光芒幽邃而神秘,那光暈所及之處,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的智慧奧秘,又似能穿透無盡的時空迷霧,將過去、現在與未來盡攬其中。
    就在這四件器物的光芒相互交融、輝映之時,歲月閣中發生了更為驚人的變化。原本那些殘破碎裂、布滿歲月痕跡的磚瓦,以及散落一地的礫石,皆被這璀璨的寶光所籠罩。隻見那些破碎之處,仿佛時光倒流,殘磚斷瓦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紛紛從地上飛起,在空中緩緩拚湊、銜接。一道道裂痕迅速愈合,殘缺的部分逐漸完整,曾經被歲月侵蝕而失去光彩的牆壁與立柱,也在光芒的滋養下重新煥發出昔日的華彩。眨眼之間,歲月閣便恢複到了曾經那輝煌壯麗的模樣,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從未遭受過任何破壞,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散發著古樸而莊嚴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榮耀,又像是在彰顯著這四件鎮運法器的無上神威。
    風晨曦仰頭凝望,心中震撼不已,她知曉這正是天機老人提及過的歲月之玉、聖儒戰甲、智慧明燈,與眼前的乾坤儒經並稱四件鎮氣運之器,乃歲月閣中的“燈、書、玉、甲”。此四件寶物一出,整個歲月閣內的氣流都似被其掌控,呼嘯盤旋,仿佛在向其朝拜。那光芒交織之處,隱隱與天地間的某種神秘律動相呼應,似在重塑著世間的秩序與法則,又似在鎮鎖著無盡的黑暗與災厄,其威其勢,足以震撼蒼生,敬畏鬼神。
    “歸位,鎮!!” 隨著一聲如洪鍾般聲音,四件法器,頃刻,飛向歲月閣四方,瞬間消失於風晨曦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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