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華不僅是國安局那麽簡單，他還是那個為了監控玩家們所成立部門中的一員。
    見餘章難以接受的樣子，他歎了口氣，從公文包裏掏出更多資料後，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
    “看過這些就明白了，遊戲裏的種種不正常，我相信你心裏其實已經明白，但隻是不敢確認而已。”
    餘章沒說什麽，手有些顫抖的拿起那遝文件，上麵的內容是對《1937浴血奮戰》的全麵分析。
    首先從背後發行公司開始，雖然有工商信息，但經過仔細查證，這家叫“盤古”的遊戲公司，沒有任何人員經辦信息，但就是這麽詭異出現在了工商係統裏。
    當然，這算不得什麽，要是深究的話，用對方網絡技術非常高也能對付過去。
    但下麵就不正常了，從技術角度對遊戲進行分析，發現運行原理和架構無法用現有的遊戲技術來解釋。
    例如，遊戲的服務器、數據傳輸方式、圖形渲染等技術遠超現有水平，無法用已知編程邏輯解析，遊戲沒有服務器卻能穩定運行。
    簡單來說，就是在戴上了頭盔進入遊戲後，物理學好像不存在了一樣。
    又或者說並不是物理學不存在了，而是以現有的技術和手段，暫時無法理解這其中的機製到底是什麽。
    接下來的內容，讓餘章更是吃了一驚，因為這居然是一個玩家的遊戲“測試”。
    並且自己好像還在遊戲裏見過他，是原先那四百老玩家裏的其中一個，平時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
    “這是？”
    麵對餘章的疑問，張紹華解釋道：
    “他是國防科大的大二學生，在回家的時候，幸運的抽到了遊戲名額，體驗過遊戲中真實度後，發現能夠對部隊起很大的作用，於是就將這個消息上報了學院的某位教授。”
    國防科大作為一所頂尖軍校，實行軍事化管理，學生大多都是有軍籍的軍校生，周末和節假日雖然能夠外出，但都得打申請批準才行。
    這個學生就是長沙本地的，這次回家得到了批準，並且那會兒剛好趕上徐衍清擴招，於是就非常幸運的得到了一個名額。
    聽完解釋，餘章理解的點點頭，這個叫“小當家”的玩家是軍校生，在發現這個逆天的遊戲後，選擇上報是很正常的行為。
    至於自己退伍都快兩年了，雖然之前也意識到這東西對軍隊的作用，但遊戲名額全得靠抽，就算報上去也不一定起作用。
    而且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玩家們在認為這是個遊戲的情況下，默認國家已經知道了這個遊戲，甚至已經在其他服務器大殺特殺了。
    畢竟1937這個遊戲目前隻在國內發行，國內發行的遊戲可都是得申請版號才行的。
    在這種情況下，國家不比咱們明白，不比咱們玩的版本新？
    “咚咚咚！你好，買的東西到了！”
    聽到門外的聲音，餘章才想起是自己下單的東西到了，剛想起身去取，李平就已經有了動作。
    “我去拿，餘章同誌你就先慢慢看吧。”
    餘章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後，繼續看著這份分析報告。
    昵稱叫小當家這名玩家，他仔細匯報了在寶山戰場上的經曆，並且把遊戲中的視角全都錄成了視頻。
    不過那些餘章現在暫時看不了，隻能看著小當家在遊戲裏做的各種測試。
    其中有物理測試，比如在高處扔下石塊，精確計時落地時間並計算加速度，發現與現實世界的9.8s2完全吻合。
    晚上從寶山城牆跳下去的時候，身體承受的衝擊力導致角色骨折，受傷機製和現實醫學理論一致。
    使用步槍進行實彈射擊，記錄子彈發射威力、距離，結合現實武器參數對比，初步判斷誤差率低於2，甚至能複現槍械卡殼、過熱等等現實中的故障。
    ……
    看著好幾頁密密麻麻的物理測試，餘章眼角抽了抽，這也太嚴謹了吧。
    將物理的測試看完後，餘章翻到了關於生物和環境的驗證的項目，瞪大了眼。
    “這……好吧，嚴謹些總沒錯……”
    生理反應：故意讓遊戲角色饑餓24小時，觀察到體力值下降伴隨真實的頭暈、手抖等生理症狀，進食後迅速恢複。
    關於瞳孔遇光、關於糞便、尿液、關於血液、關於太陽紫外線會導致皮膚曬傷……
    水中的水生生物、植物、動物、昆蟲……
    地上的螞蟻軌跡、地下的蚯蚓……寶山某位小乞丐頭上有虱子67隻……
    關於日軍屍體的腐爛狀態觀察，12小時後口鼻處可見蠅卵，24小時後瞳孔……
    因寶山守軍極度嫌棄，並誤認為本人精神不正常，32小時後觀察終止，日軍屍體就地焚燒。
    ……
    此外還有物理學家、生物學家、地理學的、人類學家等等頂端大佬，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結合以上分析，確定《1937浴血奮戰》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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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章看完這份報告，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測試，讓他看得目瞪口呆。
    這份分析報告，幾乎是將所有東西都考慮到了，測試結果也很正常，和現實無異。
    但是！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這隻是一個遊戲而已啊！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誌願軍，他們可以兌換武器、可以兌換技能、可以死而複生，哦，還有那個最不正常的指揮官……
    “餘章同誌，看完了嗎，先吃飯吧。”
    在餘章剛才仔細看報告的時候，張紹華兩人也沒幹坐著。
    見天色越來越晚，並且餘章之前泡的那碗麵早就涼了。
    於是問過餘章一聲後，就開始貼心做起飯來，並且時間把控的剛剛好，餘章把報告看完，現在飯菜還是熱的。
    “嗯？”
    剛才看得入迷的餘章，哪裏會太關注兩人的話，看著這一桌子的家常菜，腦子有些沒轉過來。
    “兩個國安的大老爺們兒，給我做了頓飯？”
    不過他現在哪有心情吃什麽飯，此刻正神色激動卻麵露悲傷的看著兩人。
    “所以這真的是另一個時空的真實世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被包裝成一個遊戲，發布在了我們這裏。”
    張紹華點點頭，“從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不過經過觀察，那個時空發生的事，並不會像祖母悖論那樣，影響……”
    “不！”
    沒等張紹華說完，餘章突然捂住了臉，呢喃道：“不管影不影響，我…我對不起他們啊……”
    “餘章同誌，你不要太過自責……”
    “你們不會懂的！”
    張紹華兩人還想開導一下餘章，但很快就被打斷了。
    “那種前一秒戰友還和自己好好的說著話，但下一秒就被打死的感覺，你們不會懂的……”
    餘章想起在戰場上的那些戰士，想起他們想起他們破舊的軍裝……
    想起那髒兮兮但卻無比親切的臉……想起他們那一臉期盼，說打完仗就能回家孝敬父母那股憧憬……”
    發現遊戲居然都是現實的餘章，一股極度的愧疚感爬上他的心頭，心髒一陣抽疼，此刻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那一個個倒下身影，居然都是真的嗎？可是明明……
    明明我能把他們救下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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