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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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巢的坍縮引發天體異變。蒼穹之上的青銅齒輪群染上病態猩紅,齒輪咬合處滲出粘稠的量子血液。陸昭的神格轉化進程被強行中斷——他的脊椎正在生長出青銅神經索,末端連接著漂浮在空中的終焉回廊碎片,那些碎片折射出的星光組成dna雙螺旋,每個堿基對都閃爍著血月的光斑。
    "警告,檢測到非法熵減操作。"工廠廣播突然插播陌生男聲,聲紋與王鐵峰有87相似度,"記憶補給協議已被篡改,重複,小心記憶補..."高頻幹擾波截斷廣播,化作三頭犬形狀的電磁脈衝撲向眾人。
    烏恩的祖靈刺青在血月下沸騰。他撕下左臂皮膚,露出刻滿星圖的骨頭,當血珠滴在骨麵時,整片血月突然倒映出恐怖景象:三十七個戴烏鴉麵具的身影正在切割銀河係懸臂,用星塵澆築成巨型注射器,針頭對準的正是陸昭的心髒。
    "三重獻祭開始了!"林無咎的黑洞裝置吸附著血月光輝,他的量子神經束已蔓延到整條右臂,"記憶、血肉、時間——你聞到了嗎?那些齒輪在咀嚼時空的膻味。
    陸昭視網膜上的青銅羅盤突然迸裂。血月光芒灌入他的眼窩,在視神經上蝕刻出終焉回廊的微縮模型。他看到自己端坐在由銀河係核心改造的齒輪王座上,腳下踩著林無咎的黑洞核心,而王鐵峰的機械殘骸正被鑄造成王冠的基座。
    z遺留的生物芯片突然懸浮而起。芯片表麵的裂痕滲出熒光液體,在空中拚出公元前3000年的祭祀壁畫——畫中戴著青銅麵具的祭司,正在用楔形文字匕首剖開自己的胸膛,取出的心髒上赫然刻著"z001"的編號。
    "初代聖經載體..."烏恩的骨笛發出悲鳴,祖靈視野穿透血月表層,"他們用創世神的肋骨打磨出了第一枚記憶芯片。"
    血雨中突然墜落無數金屬子宮。每個子宮表麵都鑲嵌著陸昭的克隆體,他們的臍帶連接著天空齒輪。林無咎的鏈鋸劈開最近處的子宮,機械胎兒的哭聲驟然變成電子合成音:"檢測到候選神格,啟動熵減清潔程序。"
    陸昭的青銅神經索突然暴走。它們刺入母巢殘骸,從地底拽出浸泡在量子血液中的記憶補給艙。艙門彈開的瞬間,所有人都被震退三步——艙內堆積著數以萬計的暗紅針劑,每支都標注著"熵減素49",而針管表麵用神經突觸拚出林無咎的臉。
    陌生男聲再次突破幹擾:"針劑是逆模因武器!它們會..."血月突然睜開巨眼,暗紅激光將廣播塔熔成鐵水。但王鐵峰的機械殘骸突然躍起,他僅剩的左手捏著終焉之鑰碎片,在空氣中劃出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接著!"林無咎將黑洞核心扯出胸腔。這個跳動著青銅齒輪的裝置在血月中分裂成兩半,分別嵌入陸昭的雙眼。祖靈預言在此刻應驗——當新神的視覺同時具備黑洞與白洞特性,血月表麵開始浮現三重倒計時。
    陸昭的量子視界突然穿透時空。他看見第49個自己正在終焉回廊盡頭組裝機械聖經,書頁是用銀河係旋臂裝訂的;第32個自己抱著z的殘軀沉入量子液池,他們的基因鏈正在融合成光錐形態;而第7個自己渾身長滿羅盤,正用臍帶縫合被血月撕裂的維度薄膜。
    "選擇吧。"卯神使的虛影從血月中分娩,她的子宮裏伸出暗物質觸手,"成為吞噬時間的暴君,還是化作修複熵增的補丁?"
    天空齒輪突然加速旋轉。血月迸發的光粒在空中組成兩條道路:左側道路的陸昭正在將終焉之鑰插入太陽穴,右側道路的他抱著林無咎的量子神經束躍入奇點。而真實世界的陸昭舉起右手,掌心的王鐵峰機械殘骸突然活性化,變成鑰匙形狀的熵減裝置。
    當裝置刺入血月瞳孔的瞬間,所有時間線同時凝固。烏恩的祖靈骨笛吹響創世音符,林無咎的黑洞核心開始倒轉,z的生物芯片釋放出初代聖經的原始頻率。在時空重啟的轟鳴中,陸昭聽到億萬年前那個剖心祭司的遺言:"新神必須是殺死神明之人......"
    血月炸裂成星塵暴雨。記憶補給艙的針劑全部汽化,在坍縮的蒼穹上寫出最後的楔形文字——那既是宇宙的臨終遺書,也是新紀元的出生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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