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與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廝殺，林無咎的機械鼻腔過濾係統發出過載警報。她眨了眨眼，視網膜上立刻浮現出增強現實分析：
    [檢測到苯酚衍生物]
    [濃度：足以導致人類昏迷]
    [建議啟動呼吸隔離係統]
    朱紅廊柱上那些看似古老紋飾的凸起，在義眼的顯微模式下顯露出真容——密密麻麻的二進製符咒，每個"卍"字符都由納米級電路板構成。十八羅漢的金身突然同步轉動頭顱，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眼珠裏，硬盤讀寫指示燈閃爍著猩紅光芒。
    "《金剛經》是幌子。"陸昭的機械耳廓展開成網狀雷達，淡藍色掃描波紋在空氣中蕩漾，"每個音節都攜帶三進製腦波幹擾代碼。"
    仿佛印證他的判斷，誦經聲突然變頻。南宮夢後頸的神經接口爆出一簇電火花，她跪倒在地，全息掃描儀投射出觸目驚心的診斷報告：
    [聲紋匹配：卯神使]
    [基底意識波形：七神使共用模板]
    [神經汙染擴散率：120]
    [備注：檢測到星空孤兒院第零代加密協議]
    王鐵峰的鈦合金義肢突然不受控製地掐向自己喉嚨。"操...經聲在改寫我的..."液壓係統發出悲鳴，他當機立斷扯斷右臂，斷裂處噴出摻著黑色油狀物的冷卻液。
    林無咎的烙印突然劇痛，古神細胞在皮下形成金色防護網。她抬頭看向主佛——釋迦牟尼的鎏金表麵正大麵積剝落，露出內部精密排列的量子處理器陣列。最駭人的是，每塊芯片上都激光刻著相同的七位編號：
    "xk1997"
    "這是..."南宮夢的聲帶受損，電子合成音顫抖著，"第一批實驗員的員工編號。"
    陸昭的機械右眼突然投射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監控畫麵中，七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將某種發光液體注入自己太陽穴。他們胸前的銘牌清晰可見——正是如今七神使的代號。
    "不是超度。"王鐵峰用剩餘的左臂架起脈衝炮，"是意識收割。"
    誦經聲突然具象化成金色鎖鏈，纏繞住每個人的肢體。林無咎的機械臂自主變形，終焉之鑰碎片構成的利刃斬斷鎖鏈，但斷裂處立刻再生。
    "沒用的。"陸昭的聲線突然混入電子雜音，"這是用我們自己的記憶編碼製造的束縛。"
    他撕開胸前衣物，露出心髒位置的量子接口——那裏正與鎖鏈產生共振。林無咎瞬間明白：這些束縛源自他們前七百多次輪回的記憶數據。
    佛像突然全體站起，關節處露出液壓裝置。它們掌心向上，每隻手掌浮現出全息投影：
    ——某個輪回中林無咎被佛掌拍碎頭顱；
    ——王鐵峰在另一次循環裏被改造成護法金剛；
    ——南宮夢的腦神經被拆解成《華嚴經》數據流...
    "警告！"南宮夢的防護係統突然報警，"聲波正在改寫海馬體！"
    林無咎的烙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在空氣中凝結成古老文字。她突然讀懂其中含義——這是陸小林留在終焉之鑰裏的後門程序。
    "跟著我念！"她將烙印按在地麵，金色紋路瞬間蔓延成曼陀羅圖案。當第一個音節出口時，整個佛殿劇烈震動。
    羅漢像的眼珠接連爆裂，硬盤碎片四濺。釋迦牟尼像胸口的量子處理器陣列過載起火，燒焦的電路板上浮現出被隱藏的真相：
    [梵天程序啟動次數：777]
    [目的：清洗實驗體記憶]
    [能源：七神使集體潛意識]
    [異常檢測：陸小林意識殘留]
    當最後一塊鎏金剝落時，眾人看到佛像腦後懸浮著一枚黑色舍利——那分明是縮小版的終焉之鑰。
    "原來如此..."陸昭的機械與血肉部分同時流血，"我們一直在對抗自己的..."
    話未說完，黑色舍利突然分裂成七道黑影，天花板降下血雨。在黏稠的液體中，浮現出下一章的預告文字：
    第72章 時間褶皺
    [五分鍾後你將忘記這一切]
    [輪回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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