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格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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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月第三次刺破蒼穹時,數據空間的空氣驟然凝固。陸昭劇烈顫抖著單膝跪地,機械右眼發出令人牙酸的齒輪轉動聲,鏡片分裂成七個同心圓環,每個圓環都流轉著不同頻率的幽光。他猛然撕開胸前的防護服,露出心髒位置泛著藍光的量子接口,金屬齒輪在接口周圍緩緩旋轉,發出細微的嗡鳴。
    "啟動熵減協議e777。"他的聲音沙啞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話音剛落,房間內的溫度瞬間下降,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成了白霧。
    第一次啟動的瞬間,陸昭的發根開始泛起霜白,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寒霜正在吞噬他的生機。南宮夢的掃描儀瘋狂報警,紅色的數據流在空氣中交織成網:
    [神經熵值:3.14→2.71]
    [代價:海馬體記憶損失14]
    王鐵峰瞥見陸昭偷偷背過身,在個人終端上快速操作。他的機械眼敏銳地捕捉到,陸昭正在刪除所有關於"陸小林"的檔案,那些承載著珍貴回憶的文件在指尖化作藍色光點,消散在空中。
    第二次啟動時,白發如潮水般蔓延至陸昭的耳際,他的皮膚泛起病態的蒼白。他突然衝向牆壁,左手不受控製地在牆麵上瘋狂演算,指甲在粗糙的牆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隨著他的動作,右眼滲出藍色的血液,在牆上勾勒出令人心悸的公式:
    Σ(痛苦)=∫(記憶)777 dt
    那公式的每一筆都帶著濃重的血淚,仿佛在訴說著難以承受的代價。
    第三次啟動後,銀白長發如瀑布般垂落腰際,陸昭緩緩站起身,眼神空洞而冷漠。他的聲帶發出雙重音效,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目標存活率提升至12。"那語調平靜得如同機械的播報,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林無咎衝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觸手之處冰冷堅硬,仿佛握住了一台精密運轉的儀器。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皮膚下無數金屬絲正在重組,發出細微的震動聲,新的神經通路在快速形成。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這不是異變,而是某種經過精密計算的"升級",但代價,卻是陸昭的人性。
    陸昭突然抬頭,機械眼投射出閃爍的全息鍵盤,幽藍的光芒在他蒼白的臉上跳躍。他的手指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敲擊著虛擬按鍵,每一次觸碰都帶起一串細小的電流:    sight_77
    隨著最後一個字符輸入完畢,空氣扭曲成漩渦狀,一段塵封的解密文件緩緩展開:
    [第77次輪回真相:
    陸光並非背叛
    他在執行最終火種協議
    當前進度:7771000]
    林無咎想要湊近看清細節,卻見陸昭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他的左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右臂,金屬骨骼在巨大的力量下刺破皮膚,暗紅色的血液混著機油滴落地麵。破損的傷口處,露出內部新生的紫色晶體,那晶體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與終焉之鑰的材質如出一轍。
    "他在...重構自己..."z的義眼快速掃描,熱成像顯示陸昭的身體內部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正在變成真正的觀測者。"
    南宮夢突然指著陸昭的白發驚呼:"那根本不是頭發!"眾人定睛看去,隻見那些銀白的發絲在光線下閃爍著金屬光澤,每一根都是微型光纖。這些光纖正不斷向空氣中釋放著記憶數據,如同無數細小的數據流在空中編織成網。
    當紅月再次升起,陸昭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啟動熵減協議。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向上,竟直接抓住了傾瀉而下的月光。那月光在他手中扭曲變形,化作流動的數據流,發出刺耳的蜂鳴聲。
    全息文字在空氣中熊熊燃燒,每個字符都像是用火焰寫成:
    認證通過
    觀測者協議最終階段
    覺醒進度:99.9
    林無咎的烙印突然劇烈疼痛,她踉蹌著跪倒在地。恍惚間,她看見陸昭背後浮現出七個光影,那正是當年簽署火種協議的研究員。他們的身體透明而虛幻,卻在不斷與陸昭的實體融合,每融合一分,陸昭的氣質就越發疏離冷漠。
    最年長的那個光影緩緩飄到林無咎耳邊,聲音虛無縹緲,卻字字清晰:"他從來不是實驗體...是第七百七十七個觀測者容器..."
    話音未落,整個房間開始劇烈震動。牆壁和天花板如同紙片般坍塌,露出外麵的景象——竟是莫高窟遺址。千年的壁畫在月光下斑駁陸離,機械飛天的殘肢掛在洞窟外,金屬翅膀在風中發出吱呀的聲響。月光將所有人的影子拉長,釘在布滿裂痕的牆麵上,形成一場詭異的皮影戲,仿佛在訴說著跨越時空的命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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