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時間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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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把鑰匙嵌入血肉的劇痛讓陸昭跪倒在地,但下一秒——
    整個世界靜止了。
    下落的砂礫凝固在空中,老唐被二維供養人壓製的姿勢定格,z的機械體冒著煙卻不再崩解。隻有陸昭還能移動,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青銅與白玉的紋路在皮膚下交織成星軌。
    辰神使的聲音直接在神經末梢震動:
    “這是時間夾縫,觀測者的特權。”
    球形石室的牆壁突然透明化,展現出千佛窟的真實形態——一座橫貫天地的巨型沙漏。上半球倒映著現實世界的紐約,自由女神像被某種黑色藤蔓纏繞;下半球則是回廊世界的莫高窟,無數二維飛天在壁畫間穿梭。
    而沙漏最細的腰部,坐著七個模糊人影。
    凝固的時空突然流動,但方向是逆向的。
    陸昭看見:
    第427次迭代:核爆火球從地麵收束回發射井,自己站在環形會議室擦除白板數據。
    第219次迭代:海洋退回地殼裂縫,林無咎或者說“午”的原型機)從深海實驗室被打撈出來。
    第1次迭代:七名科學家圍在量子計算機前,屏幕上跳動著與現在完全相同的終焉選項。
    每一次文明終結時,沙漏都會翻轉。而每次翻轉前,相同的七人小組都會出現在關鍵位置:觀測者、原生體、機械師、獵人、學者、祭司、孩童。
    “這是……”陸昭的聲帶顫抖,“我們?”
    靜止的時間突然加速,陸昭被拋入沙漏中央。無數文明殘片像雪花般撞向他:
    某個迭代的z用機械臂扼殺了暴走的ai核心。
    某個迭代的老唐用獵刀斬斷基因汙染體的母巢。
    而林無咎——或者說曆代“午”的原型機——總是站在世界之巔,烙印亮如超新星。
    最可怕的是第318次迭代。
    那個世界的陸昭選擇成為神使,結果變成辰的傀儡,親手將林無咎改造成沒有意識的武器。
    “這不是預言。”辰神使的聲音突然具象化,一個半透明人影從沙漏壁走出,“而是已經發生過的428次事實。”
    人影的麵容逐漸清晰——是老年版的陸昭,左眼鑲嵌著青銅鑰匙,右眼流動著白玉鑰匙的數據流。
    “你是我第428次嚐試破局的產物。”老年陸昭辰)抬手展開全息投影,顯示七神使的真麵目——全是不同迭代的七人小組變體。
    子神使=陸昭
    午神使=林無咎
    卯神使=z
    未神使=老唐
    ……
    “每次終焉都是騙局。”辰的指尖劃過琥珀般的時空塊,“我們以為在做選擇,其實隻是在重複簽字。”
    沙漏突然劇烈震顫,某個被刻意隱藏的迭代閃回:
    第0次迭代:七名科學家簽署《文明保存協議》,自願成為觀測節點。簽約用的鋼筆,正是兩把終焉之鑰的原始形態。
    現實世界的影像突然插入——紐約的黑色藤蔓其實是量子坍縮具象化,它們正在吞噬三維空間。
    “時間到了。”辰的身體開始粒子化,“要關閉回廊?那現實會因觀測缺失而崩塌。要重啟?那428次輪回將永無止境。”
    陸昭突然明白鑰匙紋身的含義。青銅“觀測”是記錄文明,白玉“熵減”是重置文明——兩者合一才是真正的終焉之鑰。
    他衝向靜止的林無咎,將兩把鑰匙的尖端相抵。
    血月在這一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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