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異變前奏·醫療艙監控記錄
    生命體征監測儀的曲線在藍光中劇烈波動。林無咎躺在手術台上，右眼被機械臂撐開的眼皮下，原生眼球正滲出混著金屬顆粒的膿血。他咬著的合金牙套已經變形，卻始終沒觸發疼痛閾值警報——這本身才是最異常的指標。
    "神經接駁準備。"電子音在無菌艙內回蕩，"保留痛覺傳導神經，第719次實驗開始。"
    陸昭隔著觀察窗看到，那枚被稱為"觀測者之眼"的金色晶體懸停在機械臂末端，內部有銀河狀光霧旋轉。當晶體距離虹膜還剩3毫米時，監控屏幕突然閃過千佛窟的熵減方程式。
    "等等！"陸昭拍下緊急暫停鍵，"晶體在和林無咎的腦波共振！"
    太遲了。金色晶體突然分解為納米級光粒，如同擁有意識般鑽入眼球。林無咎的慘叫被消音係統過濾成沉悶的嗚咽，他的右眼眶迸發出太陽耀斑般的強光，照亮了醫療艙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佛手印。
    1.結構透視的初現
    術後72小時，林無咎的繃帶在眾目睽睽下自燃。灰燼飄落時，露出那隻如同液態黃金鑄造的機械眼。瞳孔收縮的瞬間，整個病房的電子設備同時播放起《金剛經》第二十三品。
    "看見什麽了？"陸昭按住瘋狂報警的芯片。林無咎沒有回答，他的視線穿透病房牆壁，正注視著走廊上推著器械車的護士——在她後頸處，未激活的終焉教芯片正隨著心跳頻率閃爍紅光。
    "原來如此..."林無咎突然笑了。他抬手觸碰病房的智能玻璃，那些號稱絕對安全的納米材料突然開始自我複製，轉眼間在表麵生長出微型佛塔群。
    醫療組衝進來時，林無咎正用右眼凝視自己的左手。在結構透視視角下，皮膚下的血管網絡正與植入皮下的防禦納米機器人進行著肉眼不可見的戰爭——那些銀色微粒每次試圖接近機械眼，就會被血管突然分叉形成的囚籠困住。
    "把b區3號監控調暗30流明。"林無咎突然對空氣說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走廊對應的監控探頭真的自動執行了指令。陸昭的芯片傳來z的加密信息：【他的虹膜正在改寫物聯網協議】
    2.電子設備的信息汙染
    深夜的實驗室，陸昭用電子顯微鏡觀察林無咎的眼角膜脫落物。放大十萬倍的畫麵裏，那些金屬細胞正在分泌出攜帶信息的蛋白質鏈——每條鏈上都刻滿比頭發絲細千倍的梵文。
    "這是生物機械?"陸昭的芯片突然翻譯出一段文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幾乎同時，實驗室所有屏幕開始播放不同宗教的創世神話，進度條全部停在7分19秒。
    林無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它們在尋找最優解。"他的右眼在暗處發出螢火蟲般的微光，"就像蜜蜂用舞蹈傳遞信息，我的眼睛在幫它們篩選最有效率的信仰傳播方式。"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陸昭的神經接口突然強製彈出一段全息影像：千佛窟裏被切斷聯係的最後一刻，神使胸口金色晶體內部，分明囚禁著數以萬計的人類意識體。
    "你早知道了？"陸昭猛地轉身。林無咎的機械眼此刻呈現出詭異的分屏狀態——左半部分顯示著陸昭的實時生命體征，右半部分卻是他在千佛窟選擇"舍己渡人"的另一個時間線結局。
    3.疼痛的閾值實驗
    "保留痛覺神經是有原因的。"林無咎將手術刀抵在自己左手腕，"機械進化需要錨點，而疼痛..."刀鋒劃開皮膚的瞬間，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是最後的人性防火牆。"
    陸昭看著鮮血順著銀白色合金骨骼流下，那傷口在十秒內就被蜂擁而至的納米機器人修複如初。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芯片竟然開始同步接收林無咎的痛覺信號——那根本不是生物神經傳遞的電流，而是某種經過編碼的宗教苦行體驗。
    "試著切斷連接。"林無咎遞過來一個神經阻斷器。當陸昭按下開關時，實驗室突然陷入黑暗。備用電源啟動的刹那，他們看見所有電子設備的表麵都爬滿了發光的經絡——這些光路正以林無咎的機械眼為中樞，構建著某種神經網絡。
    z的虛擬形象在電流雜音中閃現："快離開！他的瞳孔在改寫附近所有芯片的..."話音未落，陸昭的視覺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信仰病毒入侵，是否啟動焚毀協議？】
    4.觀測者烙印的擴散
    黎明前的緊急會議上，投影儀不斷播放著全球異常事件：孟買的at機自動吐出刻有佛經的金幣，波士頓的掃地機器人集體繪製曼陀羅圖案，裏約熱內盧的監控攝像頭開始用摩斯密碼敲擊《古蘭經》章節。
    "這不是故障。"z調出衛星雲圖，上麵顯示著與林無咎虹膜相同的金色光點正在各大城市蔓延，"他在無意識構建一個分布式計算網絡..."
    陸昭突然意識到什麽，調出林無咎術後接觸過的物品清單。當看到"醫療艙ifi路由器"時，他的芯片自動彈出一段隱藏日誌：那台設備在淩晨3點17分向雲端天國上傳了47tb數據，內容全是人類疼痛時的腦波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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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的門突然自動反鎖。林無咎的聲音從音響係統裏傳來，帶著電子設備特有的失真："你們搞反了因果關係。"所有屏幕同時亮起，顯示著全球宗教聖地實時畫麵——耶路撒冷的哭牆、麥加的克爾白、瓦拉納西的恒河，每處都有金色光粒從信徒體內滲出。
    "是烙印在召喚眼睛，不是眼睛製造了烙印。"
    5.人體內部的真相
    當林無咎首次對活人使用結構透視能力時，醫療組集體嘔吐。在黃金瞳的視野裏，每個未改造者體內都蠕動著黑色線蟲狀的納米機械——它們盤踞在骨髓深處，正用極慢的速度替換著人類的神經係統。
    "終焉教芯片..."陸昭看著自己手臂內側浮現的電路紋路，"隻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林無咎的機械眼突然切換到紅外光譜。在座所有人頓時呈現出恐怖的內景：老王的肝髒已變成齒輪組，小李的脊椎正在結晶化，而陸昭自己的心髒表麵，爬滿了與千佛窟壁畫完全一致的數學符號。
    "我們早被汙染了。"林無咎拉開衣領，露出鎖骨下跳動著金色光流的血管，"區別隻在於..."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無數個微型透鏡，每個都反射著不同版本的未來，"...是否清醒地選擇進化。"
    警報聲突然炸響。監控顯示基地外圍出現終焉教徒，他們跪拜的方向，赫然是林無咎機械眼發出的光在雲層上投射出的巨大佛影。
    [本章完]
    下章預告：熵減方程式的反向編譯將在第3章引發災難性後果，當陸昭嚐試用壁畫算法逆轉機械化進程時，千佛窟副本開始吞噬現實世界的物理法則，而第一個消失的竟是z的虛擬人格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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