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百鬼夜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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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特別直播間的電子匾額在暮色中泛起血色流光,陳默正在給紙紮核彈模型安裝微型攝像頭,指尖的朱砂在彈體表麵勾勒出北鬥七星的紋路。林小婉的機械手指從腕部彈出數據線,接入核彈內部的控製芯片,屏幕上立刻跳出東京涉穀區的三維地圖——廢棄醫院地下三層的結構圖被著重標紅,七個閃爍的光點顯示著活人祭品的位置。閻羅殿特批的跨界直播許可證懸浮在櫃台左側,青銅材質的令牌上"陰陽通行"四個篆字正隨著子時臨近逐漸亮起幽藍光芒。
"檢測到量子糾纏反應。"林小婉的機械眼突然切換至頻譜模式,直播設備的鏡頭鍍膜上浮現出細密的咒文,"日本陰陽廳在直播間設置了信仰力過濾器。"她拆開自己的左臂裝甲板,從核心處理器引出一段數據流注入紙核彈——這是南京保衛戰時童子軍英靈編寫的反幹擾程序,編碼載體竟是三十枚五帝錢串聯成的數據鏈。
陳默從福壽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個褪色的紅領巾徽章,別在紙核彈的尾翼上。徽章接觸彈體的刹那,整個紙紮模型突然立體化,表麵浮現出真實的金屬光澤。更詭異的是彈頭部位自動裂開,露出裏麵微型化的"陰德聚變裝置"——這是用三百個被超度的亡魂願力壓縮而成的特殊能源,裝置核心懸浮著一滴陳默的指尖血。
子時的更聲剛響第一下,直播設備自動開啟。無數等待已久的觀眾瞬間湧入,彈幕刷新的速度讓林小婉的處理器都出現0.3秒的延遲。陳默對著鏡頭舉起跨界令牌,令牌上的篆字突然投影到半空,化作一扇青銅門的虛影。當他推開門扉時,直播間畫麵瞬間切換至東京街頭,但所有觀眾看到的卻是疊加在現實場景上的靈界真相——涉穀站前廣場的巨屏廣告牌下,蹲著三個正在舔食人類精氣的河童。
"今晚帶大家逛東京鬼市。"陳默的聲音經過歸墟之力調製,能直接傳遞到觀眾的靈魂層麵。他手中的紙核彈突然隱形,隻有直播間的特殊鏡頭能捕捉到它正以量子態穿越國界。林小婉同步放出七個紙人式神,每個都搭載著陰間特製的直播分鏡頭,朝著不同的靈異熱點飛去。
第一個分鏡頭捕捉到的畫麵讓彈幕瞬間爆炸:新宿黃金街的居酒屋裏,穿西裝的酒吞童子正在給人類顧客倒酒,杯中的液體在靈視鏡頭下顯露出魂魄的慘綠色。當某個醉漢接過酒杯時,他背後浮現出被抽離一半的生魂,而酒吞童子喉結處的楓葉刺青正閃爍著貪婪的紅光。
"發現目標a。"林小婉的機械音在陳默耳畔響起,同時將酒吞童子的能量頻譜投射在他的視網膜上,"靈力峰值達到特級凶煞,建議優先..."她的分析被突然插入的古老和歌打斷——這是黃泉國的空間幹擾術,直播信號出現雪花噪點。
陳默冷笑一聲,掐訣點燃三張特製的往生符。符紙燃燒產生的青煙在空中組成鍾馗虛影,這位專吃惡鬼的判官對著鏡頭咧嘴一笑,竟伸手抓住幹擾電波塞進嘴裏大嚼。直播畫麵立刻恢複清晰,而且多出個意想不到的視角:涉穀地下室的量子對撞機內部,那裏正有無數龍國亡魂被壓縮成能量粒子。
"老鐵們看好了。"陳默突然說出一句與畫風截然不同的直播術語,同時啟動紙核彈的定位程序,"接下來要上的是硬貨。"核彈尾部的紅領巾徽章突然發射出紅光,這道光線穿透多重空間,直接命中酒吞童子手中的酒杯。液體爆炸形成的血霧中,浮現出伊邪那美的黃泉語咒文——正是偷渡鬼差使用過的同款攝魂術。
酒吞童子猛地抬頭,猩紅的瞳孔隔著十幾個街區與陳默的龍瞳對視。他優雅地抹去臉上濺到的魂液,西裝突然撕裂,露出布滿惡鬼紋身的真實軀體。涉穀區所有電子屏幕同時閃爍,播放起百鬼夜行的宣傳片,畫麵角落的讚助商標誌赫然是"高天原株式會社"。
"鎖定目標b。"林小婉調出第二個分鏡頭的畫麵:銀座某高級俱樂部的vip室內,穿十二單衣的玉藻前正在給政客們看手相。她的每根手指都延伸出透明的傀儡線,纏繞在客人們的脊椎上。當鏡頭拉近時,能看到那些線上串著微型神龕,每個神龕裏都供奉著被竊取的龍國城隍印璽碎片。
陳默的紙核彈已經抵達預定坐標。它沒有直接爆炸,而是分裂成三百個紙錢大小的子炸彈,每顆都精準吸附在一個遊蕩的惡鬼背後。直播間的特殊效果此時拉滿——觀眾們看到自己屏幕右上角出現個"功德計算器",每消滅一個惡鬼就會累計陰德數值,排名前十的觀眾將獲得福壽齋特製的"陰間護身符"。
當第一個子炸彈被遠程引爆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被消滅的河童沒有消散,而是重組為更猙獰的形態——它的頭頂浮現出微型鳥居虛影,來自黃泉國的信仰力正在遠程修複它的靈體。林小婉立即啟動反製程序,南京保衛戰童子軍的殘魂數據流湧入直播間,在彈幕區形成金色屏障。觀眾們突然發現自己的留言自動轉換成《往生咒》經文,海量的信仰力通過直播信號直接轟擊在惡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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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叫跨界互動。"陳默對著鏡頭豎起大拇指,同時激活了紙核彈的主裝置。陰德聚變裝置開始旋轉,那滴指尖血分化成無數細小的龍形能量。直播畫麵突然分屏:左側是現實中的東京夜景,右側則顯示對應的靈界景象——數以千計的龍國陰兵正通過陳默提前布置的紙紮通道跨境而來,為首的赫然是騎著骸骨戰馬的燕赤霞。
酒吞童子終於撕破偽裝。他的身軀膨脹到三層樓高,背後展開由人類怨念組成的血肉披風。涉穀區的所有玻璃幕牆同時爆裂,碎片在空中組成巨大的五芒星陣。但陣法尚未完成,陳默提前布置的七個紙人式神突然自燃,火焰在五芒星中央拚出"福壽"二字——這是用往生者願力書寫的破界符。
玉藻前的傀儡線突然調轉方向。這些透明絲線不再控製人類,而是刺入附近惡鬼的靈核。通過吞噬同類,她的九條狐尾進化出金屬光澤,尾尖噴射出帶著神性的狐火。直播間的靈壓監測儀發出尖銳警報,能量讀數直逼當年燭龍蘇醒時的峰值。
"差不多了。"陳默從袖中抖出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麵是民國時期第七科成員的合影。當他將照片點燃時,火焰中走出十二個穿中山裝的陰兵,手持特製的"信仰力收集器"。這些儀器外形像老式相機,實際卻是用城隍印碎片改造的,能將直播間觀眾的願力轉化為實體攻擊。
當酒吞童子撲來的瞬間,陳默打了個響指。所有子炸彈同時引爆,但爆炸產生的不是火焰,而是三百道往生門。被卷入的惡鬼們發出淒厲慘叫,因為它們不是被消滅,而是被強製超度——這是比魂飛魄散更令黃泉國恐懼的結局。直播間的功德計算器瘋狂跳動,排名第一的觀眾id"龍虎山小道士"突然實體化,竟真的是當代天師嫡傳弟子,他隔著屏幕打出的雷法通過信仰力收集器轟在酒吞童子背上。
玉藻前見勢不妙,突然自斷一尾。這條燃燒的狐尾化作障眼法煙霧,等陰兵衝散煙霧時,她已帶著半塊城隍印璽碎片遁入量子對撞機。酒吞童子被燕赤霞的桃木劍釘在涉穀站前的忠犬八公像上,正在化作腥臭的血水。但在他完全消散前,嘴角突然扭曲成詭異笑容:"伊邪那美大人...已經拿到想要的了..."
直播在淩晨三點準時關閉。最後畫麵定格在量子對撞機內部——那裏懸浮著個由龍國亡魂組成的詭異胎兒,形狀正在向日本神話中的"禍神"轉變。陳默收起還剩三分之一能量的紙核彈,發現尾部的紅領巾徽章不知何時變成了黑色,背麵浮現出"高天原"三個字。
"第一回合而已。"陳默對著東京方向輕聲道,手中的照片灰燼組成個箭頭,直指富士山下的青木原樹海。林小婉的機械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她已經解析出黃泉國的真正目標——他們要用龍國亡魂的怨力,在富士山下複刻出第二個"歸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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