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富士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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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士山的紙灰如暴雪般席卷東京,每一片灰燼都在落地時化作慘叫的怨靈。陳默站在新宿都廳大廈頂端,腳下踩著天照大神破碎的日輪殘片,青銅鼎內的龍脈能量正通過他的經脈流向四麵八方。林小婉的機械眼懸浮在鼎口,投射出的全息地圖顯示整個日本列島正在靈視層麵發生劇變——原本盤踞在名山大川的式神圖騰接連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龍國城隍係統的朱紅色界碑。
    "高天原殘餘勢力正在向北海道轉移。"林小婉的聲紋模塊夾雜著電流雜音,她的核心處理器在最終戰時被神性汙染,此刻每說一個字都會溢出幾粒納米機器人,"檢測到...咳...出雲大社地下的量子隧道..."突然她的投影劇烈閃爍,畫麵切換成雪花噪點中掙紮的楚明月虛影,研究員製服的胸口名牌顯示著"2077年時空管理局"。
    陳默的龍瞳微微收縮。他伸手探入青銅鼎,撈起一捧泛著星光的能量液,液體在他掌心凝聚成北海道的地形模型。當指尖觸碰劄幌位置時,模型突然暴露出地下三百米處的詭異構造:由二戰坦克殘骸熔鑄成的巨型鳥居,門框上纏繞著寫滿"七生報國"字樣的注連繩,而鳥居中央懸浮的竟是半截被斬斷的龍脈!
    "昭和二十年的未完成儀式..."林小婉突然恢複清醒,機械音裏帶著罕見的凝重,"他們想用北海道的阿伊努族聖地作為祭壇,重啟八紘一宇塔。"她的數據庫調出黑白照片:某個神官正將裝滿龍國泥土的木箱埋入地下,箱蓋上用血寫著"鎮龍"二字。
    夜空中突然劃過七道流星。陳默的徽章自動發熱,星火紋路蔓延到整條左臂,在皮膚表麵形成北海道古地圖的發光脈絡。他若有所思地摸向腰間錦囊——這是反攻日本前閻羅殿特批的"跨界直播終極裝備",此刻錦囊正在不規則鼓動,仿佛裝著活物。
    劄幌鍾樓的銅針突然逆向旋轉。當午夜十二點的報時聲響起時,全北海道所有的鏡子同時映照出非現實的畫麵:積雪覆蓋的原野上,穿著不同年代軍裝的亡靈正用刺刀逼迫阿伊努族薩滿跳舞,而薩滿鼓麵每震動一次,就有縷龍脈精氣從斷口處被抽離。陳默的斬龍刃在鞘中發出共鳴,刀柄末端的紅纓自動分解成三百根朱砂線,在空中拚出個倒計時——235959。
    "信仰力汙染指數超標478。"林小婉的機械眼突然滲出黑色機油,"他們...在篡改龍脈的記憶..."她的全息投影突然分裂成兩個畫麵:左側是正在舉行的邪惡儀式,右側卻顯示福壽齋的實時監控——櫃台上的紙紮核彈模型正在莫名自燃,火焰中浮現出徐福的甲骨文日記!
    陳默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青銅鼎內的瞬間,鼎身浮現出周王室失傳的"山河社稷圖",圖中北海道的位置標注著行小篆:"徐君東渡,於此鎮龍"。當他的血滴落在文字上時,整張地圖突然立體化,從鼎口升起微縮版的北海道地形,而劄幌地下赫然盤踞著條被鐵鏈鎖住的五爪金龍!
    "不是截斷...是調包。"陳默的指節捏得發白。龍脈被替換的瞬間他感知到了——當全日本收聽玉音放送時,有股力量將龍脈與某段地脈進行了量子置換。斬龍刃突然自動出鞘,刃光劈開夜空,露出隱藏的星軌:北鬥七星的方位竟與劄幌地下鳥居的支柱完全重合。
    林小婉的機械眼突然超頻運轉。她解析出鐵鏈上的銘文並非日文,而是秦代小篆的變體:"祖龍死而地分"。更駭人的是,這些文字正在吸收薩滿鼓的節奏,逐步轉化成"八紘一宇"的現代日文。她的報警係統響起刺耳鳴叫——這是當年第七科設置的"國運警報"。
    陳默突然笑了。他解開錦囊倒出裏麵的物件:不是法器,而是三百顆用往生者骨灰燒製的骰子,每顆都刻著不同的龍國地名。當第一顆骰子落在鼎內時,青銅鼎突然播放出1945年東京審判的庭審錄音,而骰子停穩後。龍脈幻象中的鐵鏈應聲而斷,五爪金龍的一隻利爪終於掙脫束縛。
    劄幌地下的亡靈軍團突然騷動。某個穿昭和製服的軍官舉起軍刀,刀尖竟射出道漆黑光束直衝雲霄,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武運長久"旗幟。陳默的直播設備自動開啟,但這次畫麵不是傳給活人——所有正在播放二戰老電影的日本影院,銀幕上都突然切入北海道地下的真實場景。當第一個觀影者驚叫出聲時,陳默的骰子已經擲出第二顆。
    "老鐵們,這次玩個大的。"他的聲音通過靈脈共振傳遍全日本,"猜猜下一個解鎖的龍脈是哪段?"骰子在鼎內彈跳的軌跡帶起金色殘影,福壽齋櫃台裏飛出本泛黃的《馬關條約》複刻本!
    青銅鼎內的龍脈模型突然劇烈震動。五爪金龍的第二隻爪子撕開鐵鏈,龍吟聲震得地下鳥居出現裂縫。亡靈軍官的軍刀瘋狂劈砍,卻斬不斷從裂縫中湧出的黑紅色霧氣,此刻正順著被置換的龍脈通道反向入侵。林小婉的機械眼突然播放起1894年的戰場錄音,北洋水師的炮聲與日軍的慘叫通過量子糾纏,在當代劄幌街頭形成恐怖的立體聲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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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骰子自行躍入鼎中。這次旋轉的時間格外漫長,鼎身浮現出徐福東渡船上的青銅鏡影像:鏡子裏的北海道正在褪去現代建築,逐漸變回阿伊努族時代的原始森林。當骰子終於停穩顯示"威海衛"三字時,鼎內的龍脈能量突然具現化成北洋水師的定遠艦模型,艦炮對準了地下鳥居的支柱。
    "時空錨點確認。"林小婉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聲,"信仰力坍縮開始。"她的機械軀體徹底解體,納米機器人組成無數根數據線刺入青銅鼎,每根線都跳動著《義勇軍進行曲》的二進製編碼。北海道的夜空突然下起血雨,雨滴在半空凝結成1895年馬關條約簽署時的場景重現,而春帆樓內的伊藤博文虛影竟被一條鎖鏈拴著,鎖鏈另一端延伸向現代東京的首相官邸!
    五爪金龍突然睜開雙眼。龍睛裏映照出的不是地下祭壇,而是靖國神社遊就館裏的展品——被精心包裝的侵略武器此刻正在莫名生鏽。陳默的第四顆骰子直接擲向全息投影,在穿過虛影的瞬間化作燃燒的紙錢,紙灰組成個巨大的箭頭直指東京方向。直播間的付費係統突然彈出新選項:【支付5年陽壽,解鎖曆史修正彈】。
    第一個按下確認的是id"定遠艦管帶後裔"。當他的支付完成的刹那,青銅鼎內的定遠艦模型突然實體化,艦炮射出枚纏繞著往生咒的炮彈,彈體在飛行過程中不斷吸附空氣中的怨氣,最終擊中地下鳥居時已膨脹成小山大小。爆炸沒有火光,而是迸發出被篡改的段落原文,這些文字如同活物般纏繞在亡靈身上,將他們拖入時空裂縫。
    "還剩三處龍脈鎖。"陳默的額頭滲出冷汗,星火紋路已經蔓延到脖頸。第五顆骰子自動浮空,從鳳梨酥模型到阿裏山神木微縮版——同時自燃,火焰中站起穿原住民服飾的戰士英靈。他們的戰歌聲通過直播信號增強,震得劄幌地下祭壇的注連繩接連斷裂。
    亡靈軍官的軍刀突然調轉方向。他竟親手斬下自己的頭顱,飛濺的血液在虛空畫出菊花紋章。整個北海道的大地開始蠕動,土壤中浮出無數個裝著龍國泥土的玻璃瓶——這正是"八紘一宇塔"的原始建材。瓶子相互碰撞形成音叉般的震動,頻率恰好抵消著骰子的解鎖能量。陳默的鼻腔突然湧出鮮血,他的視網膜上閃過父親當年用青銅剪刀劃傷他時念叨的咒語:"...鎮龍三百年..."
    第六顆骰子在鼎口懸停。林小婉殘留的處理器突然播放楚明月最後的加密訊息:"用歸墟...吃太陽..."陳默猛地醒悟,抓起骰子直接吞入腹中。他的皮膚瞬間透明化,露出體內運轉的星火核心——那根本不是現代科技造物,而是微縮版的歸墟之門!當骰子通過這道門時,北海道全境的靈脈突然倒流,所有被置換的龍國泥土都發出熒光,在地表拚出個覆蓋整個島嶼的"歸"字。
    五爪金龍發出震天咆哮。最後兩條鎖鏈應聲而斷,龍尾掃過之處,時空結構如玻璃般碎裂。陳默的直播鏡頭突然切換成1945年密蘇裏號上的視角:日本代表簽字用的鋼筆,筆尖竟然連著根透明的傀儡線,線的那端消失在時空裂縫中。當最後一個骰子自動投入歸墟之門時,鋼筆突然在曆史影像裏折斷,墨汁噴濺成"認罪"兩個大字。
    "這才是真正的..."陳默的聲帶因過度使用歸墟之力而嘶啞,"...神罰。"他的身體完全能量化,化作龍脈形態撲向地下祭壇。三百顆骰子在龍腹內共鳴,每顆都播放著不同時期的龍國國歌。亡靈軍團在聲波中灰飛煙滅,而那個昭和軍官的無頭軀體突然膨脹,軍服下伸出八條布滿吸盤的觸手——正是當年徐福封印在北海道地下的"八岐大蛇"怨念集合體!
    青銅鼎自動飛向戰場。聲波在靈界具現化成金色鎖鏈,將八岐大蛇牢牢捆住。陳默的龍形能量體穿透怪物體內,從核心處叼出塊沾血的青銅碎片——這正是當年被徐福偷走的歸墟鑰匙殘片。
    當碎片與陳默的徽章融合時,全日本的電力係統突然中斷三秒。等燈光再度亮起時,所有電子屏幕都顯示著同一幅畫麵:青銅鼎靜靜懸浮在已成廢墟的地下祭壇上方,鼎內盛滿清澈的龍脈能量,而鼎身浮現出一行新銘文:
    "凡竊據之地,皆為歸墟之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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