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也是頭一次遇到做這個的姑娘，完全不知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話術。
    所以鍾天誌的話我有點不信，納悶道：“不會吧，剛才她說的很誠懇，而且我都掏錢讓她買酒了，她也不同意，說明這姑娘挺好的呀。”
    鍾天誌罵道：“好個屁，那是看你人傻錢多，你還把那兩萬塊錢都拿出來了，人家一看這麽多錢，那肯定是以退為進，再忽悠你幾句，說不定你能掏更多。剛才要不是我及時回來，這兩萬塊錢至今得沒兩千！”
    這話倒是有可能，我本來就不太拿錢當回事，剛才確實有點衝動，想拿兩千來著……
    但鍾天誌是老手了，我也沒話可說，此時電梯到了一樓，我們兩個先後走出夜總會大門。
    站在夜風中，所有的燈紅酒綠和喧囂都消失了，我的腦子也清醒了點，然後問他：“剛才你去幹什麽了，神神秘秘的？”
    鍾天誌得意地從兜裏拿出那個黑色口袋，對我說：“要不要看看，這是我今天的收獲！”
    我好奇問道：“裏麵是那些小鬼？關總給了你抓鬼的費用？”
    鍾天誌說：“那怎麽可能，我壓根沒跟他說店裏鬧鬼的事。”
    我不解道：“為什麽，你不是專門幹這個的嗎？”
    鍾天誌不急不忙地豎起三根手指，對我說：“第一，這種事我說不說也沒什麽用，他是做夜店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店裏不幹淨？但夜店大多都是這個鬼樣子，氣場混亂，這種東西根本沒法禁絕，傳出去還容易引起恐慌，對生意不利，所以他提都不願意提。”
    “第二，他請我來鎮場子，表麵上是給星輝那邊看的，否則我今天也不會出手那麽狠。但暗地裏也是鎮壓那些鬼魅的，隻不過他不提我不提，大家都裝糊塗，樂得清靜。”
    “第三，我在心情好的情況下，當然會出手幫他捉幾個小鬼，也是幫他清場子了。但我也不可能一次性清光，隻有細水長流才更符合我們的利益，因為他跟老板申請給我一個月三萬塊的費用，我還得給他一萬回扣。”
    鍾天誌侃侃而談，把這三點說完，我才恍然大悟。
    難怪我一提這裏鬧鬼的時候，關總就把話岔開了，原來人家早就有合作，而且還他媽有回扣。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對他說道：“你們這屬於是養鬼自重啊，就跟以前守衛邊關的將軍養寇自重一個道理，店裏一直有鬼，你們就一直有錢賺。”
    鍾天誌哈哈笑道：“沒錯啊，你反應還挺快的，這個道理很簡單，這人世間要有病人，醫生才能生存下去，要有壞人，警察才能生存下去。家電必須要壞掉，廠家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也要有鬼魅，道士才能生存下去啊。”
    我歎道：“沒錯，師父之前也講過，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眼睛裏要適當的揉點沙子，才是真正的處世智慧。”
    我們兩個說著話，來到一處僻靜地方，鍾天誌打開袋子，露出一道縫隙，我湊過去往裏一看……
    隻見那袋子裏麵霧氣彌漫，什麽都看不清，但隱約有一道道黑氣繚繞纏繞。
    我眼睛還是挺尖的，掃了一眼就說道：“你剛才至少收了35個鬼魅，看起來道行都不高，都是小鬼。”
    鍾天誌笑道：“你說的沒錯，我每次隻收35個小鬼，輕鬆得很，反正在這種夜店裏麵，小鬼有的是。”
    我點頭道：“是的，而且這種小鬼，其實也未必是真正的鬼，大部分隻是人心底的陰性能量所化，如果假以時日，它們就可能蘊養成心魔，隻不過在那種環境下，被激發了出來而已。”
    鍾天誌對我豎起大拇指：“沈道長果然通透，那關總每個月給我三萬，我隻需要每周去一兩次即可，而且白吃白喝，既能清場子，他又有回扣，大家各取所需。”
    我反問道：“但是，這夜總會的老板又不是傻子，就這樣讓你們混錢嗎？”
    鍾天誌攤了攤手說：“老板本來也不想讓我把場子清空，因為有這種負麵的陰性能量存在，那些客人才更容易上頭，更容易消費啊。在他看來，隻要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就好，隻要不鬧出人命，那就沒啥大事。”
    好吧，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社會經驗太少了，這些人都是人精，誰也不傻呀。
    但緊接著，鍾天誌又對我說：“不過，我現在有點事情，可能要離開西安一段時間，關總這邊又不好扔下不管，所以，我今天帶你來的意思，其實也想讓你替我一段時間。”
    我訝然道：“讓我替你一段時間？開啥玩笑，我怎麽能代替你，堂堂天師後人……”
    鍾天誌打斷我說：“不，你能代替，第一你能打架，第二你能抓鬼，有這兩點就足夠了。每個月的三萬塊，除了給關總的回扣，其他的三七分，我三你七，怎麽樣？”
    這個……
    他的態度很誠懇，也很爽直，一點沒繞彎子，而且去掉回扣的話，每個月兩萬元，我拿七成就是一萬四，鍾天誌拿六千。
    然後我的工作就是每個禮拜來一兩次，幫忙鎮一下場子。
    這乍聽起來很容易，但是我心裏明白，這個活絕對不好幹。
    所以我猶豫了一下，鍾天誌拍了拍我說：“沒問題，你肯定行的。你的身手不弱與我，隻不過太善良，心不狠，手不黑，這是你的弱點。所以，你需要一些磨煉，才能成長起來。而且論起抓鬼的技術，你也不比我差。”
    他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我苦笑道：“我過來倒也可以，但我沒有趁手的法器，我總不能帶著天蓬尺五雷令過來吧？再說，那是殺鬼的，也不能捉鬼呀。”
    鍾天誌說：“我明白了，你缺一個法器，這個倒也簡單，但我不能把乾坤袋給你，我自己還要用。嗯……這樣吧，我家裏有一個降魔寶匣，還有一把斬妖飛劍，都是秘法煉製，又方便攜帶，我明天回家一趟，偷出來借給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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