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您可不行。您要去哪裏呢，任可澄領主?”聽見梵傾音惡魔一樣的話語響起，任可澄抱著腦袋尖叫起來。
    光刃刺入額頭的劇痛她到現在還記憶尤深，她怎麽會惹到這麽一尊殺神，這個瘋子連帝國第一夫人都敢當眾刮了，自己這個貴族領主對他來說算什麽啊，豈不是跟切白菜一樣。
    他根本就是徹底瘋了，自己也不想活了，才能幹出這樣以下犯上的魔鬼行徑吧。
    任可澄的母親自從暈倒後就被父親送回了任家，他看女兒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察覺到不對想帶著女兒立刻離開，結果還是沒有來得及。
    任擎擋在女兒身前，真誠地像梵傾音賠罪：“神使，小女被慣得無法無天，惹下大禍，我知道對您的妻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我願意傾家族之力為小女恕罪，隻求您放她一條生路。”說完竟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任可澄則突然福至心靈，開口道：“如果江漁死了，我可以收你當丈夫，你失去妻子，我賠你一個身份更高的，我保證為你生下子嗣。”這大概就是任可澄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梵傾音心裏湧現出巨大的厭惡和不適。就是這樣一個愚蠢卑鄙，恬不知恥的人，為了那麽一點兒女私情就置小漁於死地的人，淩遲對她來說都是輕的。
    “廢話太多了，真是浪費時間。”梵傾音壓根沒有回應，任家就算把整個家族給他又有什麽用，他隻要小漁能平安回來。他縮了縮手指，任可澄就被從人群中直接被抓進了法陣。
    “不，不，求求你，求你放過我！父親！父親救救我啊！”任可澄嚇得涕泗橫流，四肢淩亂地胡亂掙紮著，更是看到蒂妮夫人隻剩鮮紅骨架的屍體時直接嚇得失禁了。
    “我一想到因為您的惡毒，小漁受到了許多原本不該有的苦難我就恨不得讓您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但既然是當著您父親的麵，我還是給您留一些體麵。”梵傾音說道，“總不能讓帝國尊貴的領主死無全屍。”
    江刃也嚇傻了，他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看見梵傾音鮮血一樣的眸子和頭發上已經快要過半的血紅色，他明白梵傾音是用了他梵家的禁術，百年之前梵家犧牲了一個教皇和所有的主教，現在梵傾音到底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怎麽想他都不會有活路，這孩子他瘋了嗎？
    萬千光刃激射而出，不像對待蒂妮夫人那樣片片削肉見骨，而是一起插進任可澄的體內，瞬間就把她紮成了一個刺蝟。
    任可澄痛叫出聲，聲音都變了調子，任擎臉色劇變，衝過來拚命想要撞破那看不見的結界，救出自己的女兒。卻隻能徒勞地看著女兒身上插滿光刃，血流如注，被一滴不落的吸收進光陣中。
    江刃也衝到梵傾音的身邊，聲音顫抖地勸著：“傾音，夠了，再這樣下去你怎麽辦？你也會死的是不是！”
    梵傾音感覺到隨著任可澄的生命被法陣一點點剝奪，他自己的壽命也一點點減少，來自江漁的生命力一點點明亮起來，終於有空去看周圍一片人仰馬翻的場景。
    拿著武器的士兵，一臉恐懼的貴族，扭曲癲狂的任擎，眼含熱淚一臉擔憂的江刃......
    當麵臨死亡的時候，果真是眾生百態啊。
    “你們都以為這是梵家的禁術嗎？不，這樣的獻祭法陣怎麽可能是凡人能創造出來的呢，它是神留下來的。當神的法陣開始運轉，世間沒有力量能夠扭轉。代價和條件同時被擺上祭台，一切都不可被打斷。”
    梵傾音輕輕的解釋，然後釋然地看著江刃，沒有出聲安慰，卻仿佛說明了一切。他運轉的禁術遠沒有百年之前的先祖陣仗宏大，他不過是以命換命，換取心愛之人的性命最合適的當然是愛人的性命，其他兩條不過是萬無一失的保障和利息罷了。
    不涉及王族，不牽連國運。
    他的獻祭不會波及到任何人，三條性命就可以讓小漁平安。
    法陣的速度很快，任可澄很快就被吸幹了，飽滿的皮膚蒼白幹癟下去，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完成契約的法陣停止運轉，所有的光刃都被收回，一起在虛空中消失不見。
    蒂妮夫人的那具骷髏和任可澄的那具幹屍掉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貴族們麵如菜色，被嚇得肝膽俱顫。
    梵傾音也口吐鮮血，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他銀白色的頭發已經不複存在，鮮紅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配上蒼白的臉色和血紅色的眼眸，看著無比駭人。
    江刃撲上前去，將梵傾音扶在懷裏，驚懼地發現懷裏瘦削的身體在輕輕顫抖。梵傾音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父親，小漁會沒事的。”
    任擎則衝到任可澄的幹屍麵前，無從下手，眼睛裏血紅一片，似是接受不了剛才還好端端的女兒現在變成了這樣可怖的屍體。任可澄的丈夫紐特則拿著手絹捂緊了自己的口鼻，嫌惡地轉過頭去。
    “梵傾音！”任擎顫抖著嘴唇，大喊一聲，“我要你償命！”說完一些他的手下和士兵就要朝梵傾音衝過來。
    “我看誰敢！”江忍釋放出自己武將的威壓，雖然語調不高，卻還是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江刃！你的女婿害我女兒性命，還殺害了皇帝的妻子，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嗎？等皇帝陛下來了，你們江家全都去死吧！”任擎是文官，現在確實拿江刃這位大將軍毫無辦法，江刃此刻要護著梵傾音，他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你們這些士兵都是死的嗎？任憑一個極光帝國的人在這裏殺害本國的貴族?現在法陣散去，你們還不把他控製起來，等皇帝來了，你們都要被追責！”任擎氣急敗壞地大喊，他自己的親兵拿江忍沒辦法，他就向帝國的士兵們施壓。
    士兵們彼此互相看了看，覺得左丞相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就默默地圍上前去。
    江刃陰沉著臉，正想要召喚自己殿外的親兵進來，就聽見大殿的門被一腳踹開。
    “我看誰敢輕舉妄動！”是林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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