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此非歸途,是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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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庫內,時間仿佛被那枚懸浮的黑色虎符凝固了。
    幽藍的光芒如同呼吸般在虎符表麵流淌,映照著李如玉蒼白染血的臉龐和她眼中那近乎燃燒的、名為“希望”的火焰。左臂外側,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依舊在緩緩滲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在死寂的空間裏格外刺耳。
    劇烈的喘息牽動著傷口,帶來陣陣鑽心的疼痛,丹田氣海更是如同被徹底掏空,傳來陣陣令人眩暈的空乏感。但這一切,都被她強行壓下!歸途就在眼前!這枚融合了主副雙令、散發著磅礴空間波動的虎符,就是鑰匙!是坐標!是連接她失落王朝的唯一橋梁!
    她伸出未受傷的右手,指尖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近乎朝聖的虔誠,抓向那懸浮的黑色虎符!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虎符那冰涼而溫潤一種矛盾又奇異的觸感)的表麵時——
    “嗡——!!!”
    虎符爆發出比之前強烈十倍的幽藍光芒!整個寶庫空間劇烈地震顫起來!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徹底喚醒!牆壁、天花板、地板,所有表麵都浮現出無數細密、玄奧、如同活物般遊走的能量符文!這些符文與虎符表麵的紋路遙相呼應,彼此連接,瞬間構建出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立體能量矩陣!
    刺目的光芒讓鹿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隻感覺一股龐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從虎符中心爆發出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個無形的漩渦,身體不受控製地被拉扯著向前!
    光芒的核心,虎符前方不足三尺的空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湖麵,開始劇烈地扭曲、折疊、撕裂!
    “哢嚓…滋啦…”
    空間破碎的聲音清晰可聞!一道漆黑的、邊緣流淌著七彩能量亂流的裂縫,如同睜開的惡魔之眼,憑空出現!裂縫內部並非虛無,而是翻滾著混沌的、如同星雲般旋轉的暗紫色霧氣,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和一種…極其陌生、冰冷、死寂的波動!
    這…就是通道?!
    李如玉眼中的狂喜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驚疑和…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不對!這感覺…完全不對!
    她記憶中的空間通道,連接的是她的大華國!是充滿生機的龍脈之氣!是熟悉的天地靈韻!而眼前這條裂縫,散發出的卻是純粹的、冰冷的、帶著無盡吞噬和毀滅欲望的異界氣息!這絕非歸途!這更像是…通往某個未知深淵的入口!
    “陛下!通道!是通道!”鹿玖被那七彩亂流和裂縫的壯觀景象震撼得暫時忘記了恐懼,激動地大喊。他感覺口袋裏的金瓜子都在發燙心理作用),仿佛看到了回家的曙光…呃,是女帝回家的曙光,他大概能跟著沾光?
    就在李如玉心神劇震、驚疑不定的瞬間!
    “咻!咻!咻!”
    三道快如鬼魅、無聲無息的身影,如同撕裂陰影的毒蛇,驟然出現在寶庫入口的陰影處!他們全身包裹在緊身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漆黑作戰服中,臉上戴著沒有任何表情的金屬麵具,隻露出一雙雙冰冷、漠然、如同機器般的眼睛!手中,各自端著一把造型奇特、槍管閃爍著幽藍能量光澤的步槍!槍口,已然鎖定了李如玉和她手中的虎符!
    “龍淵”的終極清道夫——“影衛”!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現身!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任何警告!三道幽藍的、隻有手指粗細、卻散發著恐怖湮滅波動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視,瞬間跨越空間,精準無比地射向李如玉的眉心、心髒和她握著虎符的右手手腕!速度快到超越了神經反應!
    致命偷襲!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是李如玉重傷力竭、心神失守的刹那!
    “小心!”鹿玖的尖叫帶著破音的驚恐!他甚至能看到那三道光束在空氣中留下的灼熱軌跡!
    千鈞一發!
    李如玉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厲芒!那是對死亡的威脅、對歸途被褻瀆的滔天怒火以及身為帝王的最後尊嚴所激發的力量!
    她來不及思考通道的異常!甚至來不及完全躲閃!
    隻見她抓著虎符的右手猛地向上一抬!同時身體以左腳為軸,如同風中勁柳般,極其詭異地向後擰轉!
    “噗嗤!”
    一道光束擦著她的耳際飛過,帶起幾縷斷發!
    “滋啦!”
    第二道光束狠狠射在她強行抬起的、握著虎符的右手小臂上!幽藍的能量瞬間侵蝕!她手臂上那早已破損焦黑的運動服布料瞬間化為飛灰!露出的小臂皮膚上,出現一個深可見骨、邊緣碳化焦黑的恐怖傷口!劇痛讓她悶哼一聲,手臂不受控製地一顫,虎符差點脫手!
    “砰!”
    第三道光束,則狠狠轟在了她因擰轉身形而暴露出的左肩胛骨位置!沒有貫穿傷,但那恐怖的湮滅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瞬間侵入體內!李如玉的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猛地向前踉蹌一步,一大口鮮血再也壓製不住,“哇”地一聲噴了出來!染紅了身前的地板和懸浮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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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鹿玖目眥欲裂,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他看到女帝陛下瞬間遭受重創!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那三名“影衛”一擊得手,沒有絲毫停頓!如同最精密的殺戮機器,身形再次晃動,以三角陣型無聲無息地包抄而來!手中的能量步槍再次亮起致命的幽藍光芒!動作快如鬼魅,配合默契到了極致!他們要徹底終結這個可怕的入侵者!
    重傷的李如玉猛地抬起頭!帽簷不知何時已經掉落,烏黑的長發沾染著血跡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她的眼神,卻不再是驚疑和痛苦,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玉石俱焚的決絕!嘴角的血跡更添幾分妖異和猙獰!
    “螻蟻…安敢傷朕?!”
    一聲蘊含著無盡怒火和帝王威嚴的厲嘯,如同受傷的遠古凶獸發出的咆哮,瞬間充斥了整個寶庫!一股慘烈到極致的恐怖氣勢從她殘破的身軀中轟然爆發!
    她竟不再閃避!不退反進!
    在那三道致命的幽藍光束再次激射而出的瞬間,李如玉染血的右手猛地將虎符狠狠按向自己鮮血淋漓的左臂傷口!讓虎符直接沾染上她滾燙的帝王之血!
    “嗡——!!!”
    沾染了鮮血的黑色虎符,如同被徹底激活的凶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帶著一絲妖異猩紅的刺目光芒!一股狂暴到無法形容的空間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間從虎符中噴湧而出!
    李如玉借著這股狂暴能量的反衝,身體如同炮彈般,不退反進,朝著正麵衝來的那名影衛撞去!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一道血色的殘影!
    同時,她的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指尖縈繞著最後一絲凝練到極致的、帶著慘烈殺意的氣勁!目標,直指那影衛的心髒!以命搏命!同歸於盡!
    那名正麵衝來的影衛顯然沒料到李如玉在如此重傷之下還敢如此搏命!冰冷的電子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錯愕!他的槍口已經抬起,光束即將激發!但李如玉那帶著血色殘影的搏命一撞,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鑽!
    “噗嗤!”
    李如玉的左手五指,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黃油,帶著最後的氣勁,硬生生洞穿了影衛胸前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漆黑作戰服!精準地插入了他的胸膛!捏碎了他的心髒!
    “呃…”麵具下傳來一聲極其短促、帶著難以置信的悶哼!那影衛的動作瞬間僵住!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而就在同一時間!
    “滋啦!滋啦!”
    另外兩名影衛射出的幽藍光束,一道狠狠擦過李如玉搏命突進時暴露的後背,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灼痕!另一道則射在了她剛才站立的位置,將地麵熔出一個深坑!
    李如玉借助一撞之力,身體順勢向前翻滾,躲開了致命的補射!但她落地時,左肩和右臂的傷口受到劇烈牽動,讓她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剛才那搏命一擊,徹底耗盡了她最後的力量!
    剩下的兩名影衛看到同伴瞬間斃命,動作沒有絲毫遲滯,冰冷的電子眼再次鎖定搖搖欲墜的李如玉,槍口幽藍光芒再次亮起!斬草除根!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刹那!
    一直縮在角落、嚇得魂不附體的鹿玖,看著女帝浴血奮戰、搖搖欲墜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和勇氣或者說絕望下的瘋狂)猛地衝上了頭頂!
    “啊啊啊!我跟你們拚了——!!”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怪叫,也顧不上害怕了,抓起旁邊控製台上一個沉甸甸的金屬儀器不知道是啥),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離他最近的那個影衛狠狠砸了過去!動作笨拙,毫無章法,純粹是情急之下的亂來!
    那影衛的注意力完全在李如玉身上,根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螻蟻”會突然發難!金屬儀器帶著風聲呼嘯而至,他下意識地側身躲避!
    “哐當!”儀器砸在他身後的控製台上,爆出一團電火花!
    這突如其來的幹擾,雖然沒能傷到影衛,卻成功地讓他抬槍瞄準的動作遲滯了零點幾秒!
    就是這零點幾秒!
    原本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倒下的李如玉,眼中寒光爆射!她強提最後一口真氣,身體如同鬼魅般貼地滑出!染血的右手閃電般探出,目標卻不是影衛,而是地上那具被她洞穿心髒的影衛屍體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能量步槍!
    “唰!”
    李如玉染血的手掌抓住了那把槍!入手冰冷沉重,帶著一種奇異的能量脈動感。她根本不懂如何使用這異界的“法器”,但此刻,武器就是武器!
    她抓住槍管,如同抓住一根燒火棍,憑借著戰鬥本能和最後的力量,將沉重的槍身連同槍托,狠狠掄圓了,朝著那個被鹿玖幹擾、動作遲滯的影衛腦袋,用盡全身力氣砸了過去!
    動作毫無美感,充滿了野性的暴戾!
    “砰——!!!”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西瓜爆裂般的悶響!
    沉重的合金槍托結結實實地砸在那影衛戴著金屬麵具的頭部!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堅硬的金屬麵具向內塌陷變形!麵具下的頭顱如同被鐵錘砸中的雞蛋,瞬間爆開!紅的白的四處飛濺!無頭的屍體晃了晃,軟軟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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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名影衛見狀,冰冷的電子眼中似乎也閃過一絲名為“驚駭”的數據流!他毫不猶豫,不再攻擊,身形猛地向後暴退,同時朝著寶庫入口處甩出兩顆圓溜溜的、閃爍著危險紅光的金屬球!
    “轟!轟!”
    兩顆金屬球落地瞬間爆開!並非爆炸,而是爆發出刺目的強光和震耳欲聾的、帶著強烈精神衝擊的尖銳音爆!
    “啊!”鹿玖慘叫一聲,雙眼瞬間失明,雙耳嗡鳴刺痛,頭痛欲裂,抱著腦袋痛苦地蹲了下去!
    強光和音爆也幹擾了李如玉的感知!她下意識地閉眼捂耳,身體踉蹌後退!
    等到強光消散,音爆餘波過去,最後那名影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寶庫入口的黑暗之中,隻留下一地狼藉和兩具淒慘的屍體。
    寶庫內,隻剩下李如玉劇烈喘息的聲音、鹿玖痛苦的呻吟、以及…那懸浮在半空中、依舊散發著妖異猩紅光芒、維持著那道恐怖空間裂縫的黑色虎符!
    裂縫中,翻滾的暗紫色混沌霧氣仿佛更加活躍了,散發出更加強烈的吞噬和誘惑氣息。
    李如玉拄著那把染血的能量步槍,勉強站穩身體。她看著那道通往未知深淵的裂縫,再看看手中這把來自異界的凶器,又看看地上那兩具影衛的無頭屍體和旁邊痛苦呻吟的鹿玖…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歸途…何在?
    此界…究竟是福地,還是…葬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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