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血之謎與“狐狸精”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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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混合著血腥氣的味道,頑固地鑽進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鹿玖感覺自己像是沉在冰冷渾濁的海底,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沉浮。左肩下方傳來的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傷口,帶來一陣陣令人窒息的痙攣。
    “嘶…”他倒抽一口冷氣,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刺目的白光讓他瞬間眯起了眼。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潔白的天花板,熟悉的點滴架,還有…旁邊空蕩蕩的病床。
    祖宗…不在了?!
    鹿玖一個激靈,猛地想坐起來,左肩的劇痛瞬間讓他眼前發黑,悶哼一聲又重重跌回枕頭裏,冷汗瞬間浸透了額發。
    “哎喲!小夥子!別動別動!”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臉蛋圓圓的年輕護士剛好推著小車進來,見狀趕緊跑過來按住他,“你這傷口才剛縫合好,再亂動崩開了可不得了!”
    鹿玖喘著粗氣,顧不得疼痛,聲音嘶啞地問:“護…護士…我旁邊…那個女的…李如玉呢?她去哪了?”
    “哦,你說那位李小姐啊?”小護士一邊麻利地檢查鹿玖的輸液管和傷口敷料看到繃帶邊緣又滲出的血跡,皺了皺眉),一邊說道,“昨天淩晨病房裏不知道怎麽回事,窗戶玻璃全碎了,一片狼藉!還發現了一個…呃…穿著奇怪黑衣服的人倒在地上!嚇死人了!警察都來了!不過李小姐…好像被什麽人帶走了?警察還在查呢!你也是命大,被捅了一刀,失血休克,搶救了大半夜才穩定下來。”
    被帶走了?玲瓏?那個狐狸精麵具的丫頭?鹿玖的心沉了下去。祖宗傷成那樣,落在那個神神秘秘的“銀狐”手裏,是福是禍?他腦子裏瞬間閃過各種可怕的念頭:切片研究?嚴刑拷問?當成人質?還是…真被拐去當壓寨夫人了?
    “對了!”小護士像是想起了什麽,圓圓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鹿玖,帶著一絲好奇和探究,“鹿先生,你的血型…真的好奇怪哦!昨天搶救的時候,血庫調不到匹配的血,情況緊急,主任拍板用了你自己的血給你做了自體回輸…結果你猜怎麽著?”
    鹿玖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想起了那張寫著“未知變異型”、“超高細胞活性”的報告單。
    小護士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你的血…顏色特別鮮豔!紅得…有點發金!而且輸進去之後,你的傷口止血速度簡直快得嚇人!連主任都說沒見過!還有啊,”她指了指鹿玖左肩下厚厚的繃帶,“那麽深的刀口,才過了一天一夜,肉芽組織長得特別好!醫生都說你的恢複能力…簡直像小強…呃…像超人!”
    金…金色的血?恢複能力像超人?鹿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紮著留置針、正在輸液的右手手背。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裏麵流淌的…真的是金色的血?
    完了完了!真變異了!沾了女帝的血,自己也變成怪物了?!他以後還能不能吃火鍋?會不會被國家抓去切片?祖宗啊!您老人家可真是害人不淺啊!
    “鹿先生?鹿先生?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白?”小護士看著鹿玖煞白的臉,擔憂地問。
    “沒…沒事…”鹿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能…可能餓的…護士姐姐,有吃的嗎?”
    小護士噗嗤一笑:“有!等會兒查完房給你送營養餐!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她推著小車出去了。
    病房裏再次剩下鹿玖一人。他盯著天花板,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女帝被拐跑了,自己成了“金血超人”,還欠著醫院一大筆錢玉佩換的二十萬估計快見底了),外麵還有“龍淵”那幫瘋子虎視眈眈…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恨不得把祖宗拖出來打一頓想想而已)的時候,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一條縫。
    一個穿著快遞員製服、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的年輕男人探進頭來,手裏拿著一個薄薄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牛皮紙文件袋。
    “鹿玖先生?”快遞員的聲音有點悶。
    “啊?我是。”鹿玖愣了一下,誰會給他寄快遞?還是送到醫院?
    “您的同城急件,簽收一下。”快遞員走進來,把文件袋和一支筆遞到鹿玖麵前。
    鹿玖狐疑地簽了名。快遞員收了單子,轉身就走,動作幹脆利落。
    鹿玖拿著那個輕飄飄的文件袋,心裏七上八下。不會是“龍淵”的死亡威脅吧?還是賬單?他小心翼翼地撕開封口,裏麵沒有信紙,隻有一張薄薄的黑色卡片,和一個…小小的、用透明密封袋裝著的、帶著幹涸血跡的白色碎布條?
    卡片是純黑色的,正麵沒有任何文字和圖案,隻有背麵用銀色墨水打印著一行小字和一個地址:
    > “想知道女帝下落,今晚十點,城南舊碼頭,三號倉庫。一個人來。帶好這個。”
    碎布條上的血跡暗紅發黑,鹿玖卻一眼就認出了那布料的質地——是李如玉那件被劃破的病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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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祖宗果然在他們手裏!這布條…是警告?還是證明?
    他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張黑色卡片和帶血的布條,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去?還是不去?這擺明了是龍潭虎穴!對方是那個神秘莫測的“銀狐”玲瓏,還是…“龍淵”的另一個陷阱?
    去!必須去!鹿玖咬了咬牙。雖然祖宗凶是凶了點,坑是坑了點,但好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是被綁的那隻)。而且…玉佩都當了,二十萬都花了,要是不把祖宗撈回來,他這“投資”豈不是血本無歸?!這虧本買賣絕對不能做!
    打定主意,鹿玖反而冷靜了一些。他開始琢磨怎麽溜出醫院。肩膀的傷還在疼,但小護士說的沒錯,恢複速度確實有點變態,至少動起來沒那麽要命了。他看著床頭櫃上護士留下的水果刀削蘋果用的),心裏有了個大膽且作死)的想法。
    傍晚,例行查房後。鹿玖瞅準機會,等護士一走,立刻齜牙咧嘴地坐起來。他拿起那把水果刀,對著自己右胳膊上那根留置針的軟管…心一橫!
    “滋啦…”
    極其細微的割裂聲。軟管被割開一個小口子。
    鹿玖趕緊把輸液調節器調到最大!透明的藥液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嘩啦啦地順著割開的小口子噴湧而出,瞬間打濕了他的病號服袖子,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哎呀!不好!漏液了!救命啊!護士姐姐!”鹿玖扯開嗓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裏充滿了驚慌失措演技滿分)。
    腳步聲急促響起,還是那個圓臉小護士衝了進來:“怎麽了怎麽了?!”
    “漏…漏了!針…針好像脫了!流了好多水!”鹿玖指著濕漉漉的胳膊和地上的“水漬”,臉色煞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裝的)。
    小護士一看這“慘狀”,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檢查:“哎呀!真的脫管了!可能是你剛才亂動扯到了!別怕別怕!”她手忙腳亂地關閉調節器,拔掉那根被鹿玖“自殘”過的留置針,熟練地按壓止血,又拿紗布給他包紮。
    “護士姐姐…這…這還能用嗎?”鹿玖弱弱地問。
    “用不了啦!得重新紮!不過你這血管…”小護士看著鹿玖手背上那片青紫之前抽血和輸液留下的),又看看他蒼白的小臉,猶豫了一下,“算了,今天太晚了,你也嚇得不輕,先觀察一晚吧,明天再給你重新置管。”
    “哦…那…那好吧…”鹿玖“虛弱”地點點頭,心裏的小人瘋狂鼓掌:計劃通!
    護士叮囑了幾句注意休息別亂動,收拾了地上的“水漬”主要是生理鹽水),推著小車離開了。
    鹿玖長舒一口氣。第一步搞定!接下來就是溜出醫院了。
    夜色漸深,醫院走廊的燈光變得昏暗。鹿玖忍著肩膀的疼痛,像做賊一樣溜出自己的病房。他不敢坐電梯,怕被監控拍到,隻能走消防樓梯。每一步都牽動著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摸到一樓,避開值班護士的視線,從側門溜了出來。夜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讓他精神一振,但肩膀的疼痛也更加清晰。
    打車是不可能打車的,容易被追蹤。他憑著記憶,朝著城南舊碼頭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去。傷口在行走中不斷被牽拉,滲出的血漸漸染紅了繃帶和外麵的病號服,在昏暗的路燈下洇開一片暗紅。失血加上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腳步也越來越虛浮。
    “媽的…這保鏢的活兒…真不是人幹的…工傷…這絕對是工傷…”鹿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給自己打氣,“等找到祖宗…非得讓她…賠我精神損失費…醫療費…誤工費…還有…還有那玉佩的錢…連本帶利…”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鹿玖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眼前金星亂冒的時候,一片破敗的景象出現在眼前。
    鏽跡斑斑的龍門吊如同巨獸的骸骨,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廢棄的集裝箱雜亂地堆疊著,形成一片鋼鐵叢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海腥味和機油揮發的刺鼻氣味。海浪拍打岸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這裏就是城南舊碼頭,一個被城市遺忘的角落。
    鹿玖扶著冰冷的集裝箱壁,大口喘著氣,尋找著三號倉庫的標識。借著遠處港口燈塔微弱的光線,他終於看到了一個用白漆潦草寫著“3”的巨大倉庫門。
    倉庫大門虛掩著,裏麵一片漆黑,如同擇人而噬的巨口。
    鹿玖的心髒狂跳起來,恐懼和傷口疼痛交織在一起。他摸了摸口袋裏那張冰冷的黑色卡片和帶血的布條,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了那扇沉重、布滿鐵鏽的大門。
    “吱呀——”
    刺耳的摩擦聲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
    裏麵並非漆黑一片。倉庫深處,一盞孤零零的、散發著慘白光芒的汽燈懸掛著,在布滿灰塵和油汙的地麵上投下一圈搖曳的光暈。
    光暈的中心,停著一輛黑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改裝越野車。
    車旁,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依舊是那身利落的黑色皮衣,臉上戴著那隻遮住上半張臉的銀色狐狸麵具。麵具下露出的那雙靈動狡黠的眸子,此刻正平靜地看著門口狼狽不堪、搖搖欲墜的鹿玖。
    玲瓏。
    而在她身後,越野車寬敞的後座上,一個裹著厚厚毛毯的身影靜靜地躺著。蒼白的臉在汽燈慘白的光線下毫無血色,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呼吸微弱而平穩。
    是李如玉!
    鹿玖看到祖宗還活著雖然昏迷著),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一半。他扶著門框,喘著粗氣,警惕地盯著玲瓏:“你…你把陛下怎麽了?”
    玲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目光掃過鹿玖肩膀上那片刺目的血跡和蒼白如紙的臉色,狐狸麵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帶著一絲戲謔。
    “金血的小子,”她的聲音清脆,在空曠的倉庫裏帶著回音,“命還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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