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磐石”之吼、扳手“守門”與倒計時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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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3點,老城區的夜沉得像化不開的墨汁。樓下燒烤攤的炭火早已熄滅,連野貓都蜷縮在角落酣睡。隻有602室的窗戶,還透著一絲微弱的光,那是蘇青博士桌前那盞舊台燈的光芒,映照著她伏案沉睡的側影和鼻尖滑落的眼鏡。
客廳中央,新的“磐石座源初爐”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獸。李如玉盤膝坐在“磐石座”旁,雙眼緊閉,呼吸悠長綿遠,仿佛與身下這塊冰冷的巨物融為一體。源初爐深處那冰冷的隱痛如同永恒的潮汐,一波波衝刷著她的意識。她並非沉睡,而是進入了一種更深沉的調息狀態,身體與感知卻如同繃緊的弓弦,對任何風吹草動保持著絕對的警覺。
鹿玖在破沙發上翻了個身,嘴裏嘟囔著“軸承…扳手…”的夢話,口水在賬本上洇開一小片。
死寂中。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冰淩斷裂般的脆響,從陽台方向傳來!
李如玉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在黑暗中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那不是夢囈,也不是夜風!是金屬工具撬動老舊窗框鎖扣的聲音!
幾乎同時!
“滋…滋…” 客廳門鎖方向,也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令人頭皮發麻的電子幹擾噪音!
敵襲!前後夾擊!目標明確——客廳中央的“磐石座”和那些成品“金鱗”!
李如玉的身體如同蓄滿力量的彈簧,無聲無息地從“磐石座”旁彈起!動作快到隻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她沒有衝向陽台或門口,而是閃電般撲向沙發!
“敵襲!起!”一聲低喝,如同驚雷在鹿玖耳邊炸響!同時,一隻冰涼的手精準無比地捂住了他下意識要驚叫的嘴!
鹿玖瞬間從迷糊中驚醒,心髒狂跳到幾乎炸裂!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他看到陛下那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寒芒的眼睛,所有睡意瞬間被恐懼驅散!他猛地點頭,示意明白。
另一邊,蘇青博士也被驚醒!她反應奇快,一把抓起滑落的眼鏡戴上,鏡片後的光芒瞬間變得銳利!她沒有絲毫猶豫,撲向牆角那堆“廢品科技”,目標明確——那個被她改造過、連接著“磐石座”附近幾個震動傳感器的報警器!
就在這時!
“嘩啦——!”
陽台那扇老舊的塑鋼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從外部扯開了窗框!破碎的塑料和玻璃渣如同冰雹般濺落!一個塗著油彩、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入陽台!手中一把裝了消音器的微衝,槍口在黑暗中泛著死亡的幽光!
幾乎同一時間!
“哢嚓!”
客廳門鎖被暴力破壞!門被猛地推開!另一個同樣裝束的油彩臉男人堵在門口,手中微衝穩穩指向屋內!動作快如閃電,配合默契無間!
兩個精銳殺手!如同張開獠牙的毒蛇,瞬間封死了所有出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小小的客廳!
鹿玖隻覺得血液都凝固了!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扳手,手指卻因為恐懼而僵硬!
“目標確認!清除!”陽台的殺手低吼一聲,槍口微抬,毫不猶豫地指向客廳中央那塊巨大的“磐石座”和旁邊桌上裝“金鱗”的盒子!顯然,奪取關鍵物品是首要任務!清除目擊者是順帶!
就在這千鈞一發、扳機即將扣下的刹那!
一直如同雕塑般站在沙發旁的李如玉,動了!
她的目標不是殺手!而是腳下那塊沉重的“磐石座”!
隻見她右腳如同巨斧開山,帶著全身的力量和一股決絕的、屬於帝王的震怒,狠狠跺在“磐石座”那粗糙冰冷的表麵!
“咚——!!!”
一聲難以形容的、如同遠古巨獸蘇醒般的沉悶巨響,驟然爆發!
那不是簡單的撞擊聲!那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穿透一切的低頻共振!以“磐石座”為中心,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猛地擴散開來!整個客廳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震蕩!桌上的零件、水杯、蘇青博士的眼鏡…所有未固定的物品瞬間跳起!牆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嗡——!!!”
更恐怖的是,那塊沉重的“磐石座”本身,竟然發出了低沉而恐怖的嗡鳴!仿佛它內部沉睡的某種力量被強行喚醒!那嗡鳴聲帶著撕裂耳膜的尖銳高頻,瞬間灌入所有人的耳中!
“呃啊——!”
陽台和門口的兩個油彩臉殺手,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太陽穴!兩人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眼前瞬間發黑,天旋地轉!劇烈的眩暈感和惡心感如同海嘯般淹沒他們的意識!他們持槍的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槍口亂晃,扳機根本扣不下去!那經過嚴格訓練、足以抵抗一般噪音的耳膜和平衡係統,在這詭異的、穿透一切的“磐石之吼”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鹿玖和蘇青博士也被這恐怖的聲波震得頭暈眼花,胸口發悶!但李如玉顯然控製著力量的核心方向,他們受到的衝擊遠小於那兩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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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李如玉的身影如同撕裂夜色的閃電!在殺手被聲波震懵的瞬間,她已撲到陽台殺手麵前!右手並指如刀,快得無法捕捉,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精準無比地戳在對方持槍手腕的麻筋上!
“噗!”
“呃!”陽台殺手手腕劇痛酸麻,微衝瞬間脫手!
李如玉左手順勢一抄,如同靈蛇纏腕,扣住對方手臂關節,一個幹淨利落的小擒拿反關節技!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伴隨著殺手淒厲的慘嚎同時響起!他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被硬生生折斷!
李如玉動作毫不停滯,腳尖如同毒蠍擺尾,狠狠踢在對方支撐腿的膝彎!
“噗通!”陽台殺手慘叫著跪倒在地,徹底失去戰鬥力!
門口那個殺手終於從眩暈中勉強恢複一絲神智!他看到同伴瞬間被廢,驚駭欲絕!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地抬起微衝,對著李如玉的背影就要扣動扳機!
“陛下小心!”鹿玖睚眥欲裂!恐懼瞬間被一股熱血衝散!他腦子裏隻剩下李如玉教他的“卸械”!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撲了過去!雙手緊握那把沉甸甸的活口扳手,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殺手抬槍的手臂狠狠砸去!目標——肘關節!
“鏜——!!!”
扳手帶著鹿玖的怒吼和全身的重量,精準地砸在殺手的肘關節外側!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
“啊——!”門口殺手發出一聲不似人腔的慘嚎!手臂瞬間扭曲變形!微衝“哐當”掉在地上!他劇痛之下,另一隻手本能地拔出腰間的戰術匕首,瘋狂地朝著近在咫尺的鹿玖捅去!
鹿玖剛砸完一扳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匕首捅向自己小腹,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布帛被銳物刺穿的悶響!
一隻纖細、卻帶著千鈞之力的手,後發先至!如同鐵鉗般,精準無比地抓住了殺手握刀的手腕!
是李如玉!她解決陽台殺手後,身形沒有絲毫停頓,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鹿玖身側!
殺手隻覺得手腕像是被液壓鉗夾住!劇痛鑽心!骨頭仿佛都要碎裂!他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張在昏暗光線下蒼白如紙、卻冰冷得如同死神的臉!
李如玉眼神漠然,五指猛地發力!
“哢嚓!”
令人頭皮發麻的骨碎聲!
殺手的腕骨被硬生生捏碎!匕首“當啷”落地!
李如玉順勢一個膝頂,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對方胸口!
“噗!”
殺手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門框上,軟軟滑落,口鼻溢血,生死不知!
電光火石之間!兩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特種殺手,如同土雞瓦狗般被徹底廢掉!
客廳裏,隻剩下兩個殺手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鹿玖拄著扳手,大口喘著粗氣,心髒狂跳,後背冷汗淋漓,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恐懼感讓他雙腿發軟。蘇青博士臉色發白,但眼神依舊冷靜,她迅速撿起地上殺手的微衝,警惕地指向陽台和門口。
李如玉站在原地,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強行催動“磐石座”發動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又瞬間解決兩個強敵,源初爐的反噬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她強行壓製的極限!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和撕裂般的劇痛從身體深處爆發!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額角冷汗如同小溪般滾落,眼前陣陣發黑!
“陛下!”鹿玖和蘇青博士同時驚呼!
李如玉猛地抬手,示意他們別動。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冰冷的目光掃過陽台外和樓道裏的黑暗。剛才的動靜太大,難保沒有其他敵人!她緩緩走到“磐石座”旁,身體幾乎要靠在上麵才能站穩,右手扶著那冰冷粗糙的表麵,指尖因為用力而毫無血色。
“清…查…”她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鹿玖立刻反應過來,抄起扳手,強忍著恐懼,小心翼翼地向陽台破碎的窗口挪去。蘇青博士則舉著繳獲的微衝雖然不太會用),槍口死死對準門口。
陽台外,夜風嗚咽,空無一人。樓道裏也一片死寂,隻有樓下被驚醒的鄰居傳來幾聲模糊的喝罵。
暫時安全了。
鹿玖剛鬆了口氣,回頭想報告,卻看到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李如玉扶著“磐石座”的手,無力地滑落!她身體一軟,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整個人無聲無息地向後倒去!
“陛下——!”鹿玖目眥欲裂,丟掉扳手,瘋了一樣撲過去!
蘇青博士也丟下微衝衝了過來!
兩人手忙腳亂地扶住李如玉癱軟的身體。入手一片冰涼!她的臉色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源初爐的隱痛似乎耗盡了她的所有生機!
“博士!快!怎麽辦?!”鹿玖的聲音帶著哭腔,六神無主。
蘇青博士飛快地檢查李如玉的脈搏和呼吸,眉頭緊鎖。“生命體征…微弱!源初爐能量…嚴重透支!需要…緊急能量補充和…穩定!普通醫療…無效!”她目光飛快掃過一片狼藉的客廳,最終定格在牆角那堆成品“金鱗”軸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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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猶豫,抓起一枚還帶著餘溫的“金鱗”,衝到李如玉身邊!她將軸承緊緊貼在李如玉冰冷的右手掌心,那是她發動源初爐力量的核心位置!然後,她又抓起李如玉的左手,將其按在“磐石座”那冰冷粗糙的表麵上!
“玲瓏!啟動…備用電源!最大功率…輸出到…‘磐石座’!”蘇青博士對著待機的玲瓏急聲命令!
玲瓏的電子眼瞬間亮起紅光!機械臂飛快地扯過一根粗電線從舊冰箱壓縮機拆的),一端插在備用蓄電池上,另一端…被她用蠻力狠狠插進了“磐石座”側麵一個不起眼的、布滿鏽跡的螺栓孔裏!
“滋啦——!”一陣耀眼的電火花爆開!
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湧入“磐石座”!
“嗡——!”
沉重的“磐石座”猛地一震!發出更加低沉、更加恐怖的嗡鳴!表麵那些粗糙的鏽跡和油汙仿佛活了過來,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微光!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大地脈動般的渾厚能量波動,順著李如玉按在“磐石座”上的左手,洶湧地湧入她冰冷的身體!
而她右手掌心那枚“金鱗”軸承,也在電流和“磐石座”能量的雙重刺激下,內圈的暗藍淬火紋路驟然亮起!如同被點燃的深海漩渦!一股精純而鋒銳的能量,順著她的右手經脈,逆流而上!
兩股截然不同、卻同樣磅礴的能量,在李如玉瀕臨枯竭的體內猛烈碰撞、交融!
“呃!”昏迷中的李如玉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皮膚表麵瞬間爬滿了詭異的、如同電路板般的暗紅與暗藍交織的紋路!
“陛下!”鹿玖嚇得魂飛魄散,想上前卻被蘇青博士死死攔住!
“能量…對衝…融合…關鍵期!別碰!”蘇青博士緊盯著李如玉皮膚上那瘋狂閃爍的紋路,鏡片後的目光緊張到了極點!
客廳角落裏,蘇青博士那部舊手機屏幕上,鮮紅的倒計時數字,依舊在冰冷地、無情地跳動著:
610533
一滴暗紅的血珠,順著李如玉緊抿的唇角,緩緩滑落,滴在她胸前深色的工裝上,洇開一小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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