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鹿玖那一聲怒喝，如同平地驚雷，裹挾著凝練如山的“磐石勁”威壓，狠狠砸在張胖子一夥人臉上！店內的溫暖空氣仿佛瞬間凍結！
    張胖子臉上的假笑僵住，肥肉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他身後的黃毛幾人更是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沉重氣勢壓得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唯有那個紋身“強哥”，眼中凶光爆射！他丟掉煙頭，用鋥亮的皮鞋狠狠碾滅，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小崽子！夠狂！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麽叫規矩！”
    話音未落，“強哥”動了！他顯然練過，動作迅猛如豹！沒有花哨，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直搗鹿玖心口！拳風淩厲，顯然力量極大，遠超黃毛之流！
    “來得好！”鹿玖眼神銳利如刀，不退反進！體內“磐石勁”瞬間爆發！他沉腰坐馬，左臂肌肉賁張，如同磐石般橫架胸前，硬撼對方炮拳！
    “砰！”
    一聲沉悶如擂鼓的巨響在店內炸開！
    鹿玖隻覺得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撞在手臂上！手臂劇痛發麻，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三步，後背重重撞在堆滿零件的工作台上，“嘩啦”一聲震落不少東西！胸口氣血翻騰！
    “強哥”也微微晃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這一拳，普通人挨上起碼斷幾根肋骨，這小子居然硬接下來了？隻是後退？好硬的骨頭！
    “哼！有點意思！再來！”強哥獰笑一聲，不給鹿玖喘息之機，腳下步伐迅捷，左拳如毒蛇吐信，直取鹿玖麵門！同時右腳悄無聲息地掃向鹿玖下盤！上下齊攻，狠辣老練！
    鹿玖瞳孔一縮！對方速度和力量都遠超之前混混！他強忍手臂劇痛，腳下步法急轉，險之又險地避開掃向下盤的腿風，同時右臂如鞭甩出，帶著“磐石勁”的柔韌卸力技巧，格向對方襲來的左拳！
    “啪！”拳臂相交！
    鹿玖再次被震得手臂發麻，身體失衡！而強哥的左拳被卸開，卻順勢化拳為爪，五指如鉤，閃電般扣向鹿玖的咽喉！角度刁鑽，狠毒異常！
    眼看那鷹爪般的手指就要觸及喉管！蘇青博士驚駭欲絕！張胖子等人臉上露出殘忍的獰笑！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
    “哼！”
    一聲極輕、極冷、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冷哼，如同冰錐刺入所有人的腦海！
    一直靠在躺椅上，仿佛置身事外的李如玉，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鳳眸之中，再無半分虛弱與疲憊，隻剩下凍結萬古的森然寒芒！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實質般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的洪荒巨獸蘇醒，瞬間降臨整個空間！
    這不是鹿玖那種凝練的“磐石勁”氣勢，而是真正屬於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的滔天殺意與無上威嚴！冰冷！沉重！窒息！帶著碾碎靈魂的恐怖力量！
    “噗通！”
    “噗通！”
    首當其衝的張胖子和黃毛幾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雙腿一軟，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牙齒咯咯作響，連頭都抬不起來！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就連凶戾的“強哥”，在接觸到那道冰冷目光的瞬間，全身汗毛倒豎！一股從未有過的、仿佛被死神盯上的極致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他那扣向鹿玖咽喉的致命一爪，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速度驟降！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無力感瘋狂蔓延，讓他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
    鹿玖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瞬間！
    強哥心神被李如玉的帝威所懾，動作遲滯，破綻大開！
    “喝！”鹿玖眼中厲色一閃，體內“磐石勁”不顧一切地催發到極致！他不再閃避，反而猛地踏前一步，欺身而入！被震得發麻的左臂如同鐵鞭般甩起，五指並攏如刀，凝聚了全身的力道和憤怒，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劈向強哥因驚駭而微微側露的脖頸動脈！
    這一擊，快！準！狠！凝聚了鹿玖所有的力量、技巧和被威脅守護之物的滔天怒火！
    “強哥”雖然被帝威震懾，但生死關頭野獸般的本能還在！他感受到致命的威脅，強行扭動脖子想要躲避！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並非骨頭碎裂的脆響！
    鹿玖的手刀沒能劈中對方脆弱的脖頸動脈，卻狠狠砸在了強哥倉促抬起格擋的左臂上臂骨上！這一擊蘊含了鹿玖突破後的全部“磐石勁”力道，剛猛無儔！
    “嗷——！！！”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從強哥口中爆發！他整個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顯然臂骨已經斷裂！劇痛瞬間衝垮了他被帝威壓製的恐懼，隻剩下野獸般的痛苦和瘋狂！
    “我操你…”強哥疼得麵目扭曲，僅存的右拳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砸向鹿玖！
    然而，鹿玖一擊得手，早已借著反震之力抽身後退，重新拉開距離，擺出防禦姿態，眼神冰冷地盯著因劇痛而喪失大半戰鬥力的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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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嗚哇——嗚哇——！”
    就在這混亂的當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天籟般劃破巷道的寂靜！數輛警車閃爍著紅藍光芒，精準地停在了“磐石維修”門口！
    車門打開，幾名警察迅速下車，為首一人國字臉，目光銳利如鷹，正是負責這片區域的王警官！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神情緊張的巡警。
    “都住手！警察！”王警官一聲厲喝，帶著執法者的威嚴！
    店內，張胖子幾人還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強哥抱著斷裂的左臂，疼得滿地打滾，慘嚎連連。鹿玖微微喘息，手臂隱隱作痛，但眼神依舊銳利。蘇青博士如同看到救星，連忙大喊：“警官！救命！他們砸店傷人！”
    李如玉在警笛響起的同時，便已重新閉上了眼睛。那恐怖的帝威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從未出現過。她靠在躺椅上，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一分，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略顯急促。剛才那瞬間的爆發，顯然對她尚未恢複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王警官帶著警察衝進店內，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也愣了一下。一地狼藉鹿玖撞翻零件），一個凶悍紋身男抱著斷臂哀嚎，幾個混混跪地發抖，一個少年和一個戴眼鏡的緊張站著，還有個病弱的女子靠在躺椅上…
    “怎麽回事？！”王警官目光如電，掃視全場。
    “警官！他們…他們砸爛了東西，還打人！要殺我們！”蘇青博士搶先告狀，指著工作台上那堆紫砂壺碎片和滿地打滾的強哥。
    “放屁！是這小子…啊！是他先動手打傷強哥！”張胖子終於從帝威的恐懼中回過點神，強撐著站起來，指著鹿玖顛倒黑白，“我們是來找他們修東西的！他們修不好還打人！”
    “對！對！是他們先動手！”黃毛幾人也連忙附和。
    王警官經驗豐富，一看這情形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他認識張胖子這個潑皮，也聽說過新冒頭的“強哥”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目光落在鹿玖身上：“小夥子，你說。”
    鹿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指著工作台上的碎片和滿地打滾的強哥，聲音清晰沉穩：“警官，他們拿一堆砸爛的碎片，威脅我們必須修好，否則就砸店傷人。我們拒絕後，這個叫‘強哥’的就先動手打我，我被迫自衛還擊。店裏監控應該拍下了一部分。”他指了指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老舊攝像頭蘇青博士之前裝來防賊的）。
    張胖子和黃毛幾人臉色瞬間變了！他們沒想到這破店還有監控！
    王警官看向蘇青博士：“有監控？”
    “有！有！一直開著！”蘇青博士連忙點頭。
    “帶回所裏！所有人！”王警官大手一揮，不再廢話。警察立刻上前控製住還在哀嚎的強哥和試圖狡辯的張胖子等人。
    臨走前，王警官目光掃過躺椅上臉色蒼白的李如玉，又看了看手臂明顯淤腫、卻站得筆直的鹿玖，放緩了語氣：“小夥子，你也需要去所裏做個筆錄。這位女士…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謝謝警官，我…我休息一下就好。”李如玉閉著眼，聲音虛弱。
    “她是我老板，身體不好，剛才被嚇到了。我跟你們去就行！”鹿玖連忙道。
    “行。”王警官點點頭，讓一個巡警留下保護現場主要是那堆碎片和監控），帶著鹿玖和張胖子一夥人上了警車。
    警車呼嘯而去。店內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炎陽爐2.0”低微的運行聲。
    蘇青博士長舒一口氣，感覺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他連忙走到李如玉身邊：“陛下！您怎麽樣？剛才…”
    李如玉緩緩睜開眼，鳳眸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虛弱，剛才那瞬間的帝威爆發代價不小。她微微搖頭：“無妨…力竭而已。鹿玖…可曾受傷？”
    “小鹿手臂腫了，但應該沒傷到骨頭！陛下您放心！”蘇青博士連忙道。
    李如玉微微頷首，目光投向門外，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到警車離去的方向，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冷意：“…螻蟻撼樹，自取其辱。然…此間‘法度’…倒也…有趣。”
    她似乎在思索著現代“法度”與她大華朝“律令”的不同。
    沒過多久，店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溫和的敲門聲。
    蘇青博士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去而複返的陳先生！他顯然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臉上帶著焦急和歉意。
    “蘇博士！大師！實在抱歉！是我疏忽了！”陳先生一進門就對著李如玉的方向深深鞠躬，“沒想到會給你們惹來這麽大的麻煩！那個‘強哥’是張胖子巴結的一個小頭目，專門收保護費的！聽說你們修壺得了錢，又見我派人送過東西，就起了歹心！我已經托人給王警官打過招呼了，鹿小哥做完筆錄就能回來，張胖子和那個‘強哥’，這次夠他們喝一壺的！”
    他看了看狼藉的店內和躺椅上虛弱的李如玉，更是愧疚：“大師受驚了！這店裏的損失，還有您的身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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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先生言重了。”李如玉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平靜，“‘磐石’立世，自有劫波。此非君過。”她示意了一下那堆碎片，“此‘劫’…亦為‘器’損之價。汝…可懂？”
    陳先生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李如玉的意思——這場風波，算是抵消了那把紫砂壺的“因果”或“價值”了。他連忙道：“明白！明白！大師高義！陳某感激不盡！今後但有差遣，萬死不辭！”他再次深深鞠躬，留下一些高級營養品和一張新的名片上麵似乎多了些頭銜），這才憂心忡忡地告辭。
    一個多小時後，鹿玖回來了。手臂上纏著簡單的繃帶，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更加明亮銳利。
    “陛下！我回來了！沒事了！”鹿玖快步走到李如玉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道，“您…您剛才…”
    “無礙。”李如玉打斷他，目光落在鹿玖纏著繃帶的手臂上，“…傷勢如何？”
    “皮外傷！那混蛋的骨頭比我拳頭硬！”鹿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帶著少年人的驕傲和劫後餘生的慶幸，“王警官說了，監控很清楚，我們是正當防衛！張胖子和那個‘強哥’，尋釁滋事、敲詐勒索、故意傷害未遂，夠他們進去蹲一陣子了！”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堅定，看著李如玉：“陛下，這次…我護住‘磐石’了！”
    雖然過程凶險，借助了陛下的帝威震懾，但最終，是他鹿玖站在了最前麵，抗住了風暴！
    李如玉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明亮、手臂帶傷卻站得筆直如鬆的少年。那蒼白的臉上，極其罕見地，緩緩綻開了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無比的…讚許笑意。
    “善。”
    一個字，重若千鈞。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卷閘門內，“磐石”小店經曆了一場疾風驟雨，少年在血與火的淬煉中真正立住了腳跟，帝王的底牌驚鴻一現，而現代的法度，則為這小小的“行宮”，暫時掃清了門前的塵埃。暖意重新流淌，帶著一絲硝煙散盡後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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