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龍息為契
    黑袍首領的身軀在雷光中轟然炸裂，化作漫天腥臭的血霧。剩餘的萬毒宗弟子驚恐地望著林霄手中吞吐著紫金色雷光的九霄雷帝劍，有人甚至雙腿發軟，踉蹌著跌入海底深淵。林霄收劍回鞘，雷光漸漸消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已被海水浸透，又被戰鬥的餘波撕裂成布條，狼狽地掛在身上。
    劇烈的喘息聲從身後傳來，林霄轉身，隻見九爪金龍龐大的身軀正在急速縮小。金色的鱗片如雨點般脫落，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海水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銀發金瞳的少年。少年赤著上身，精瘦的身軀上布滿猙獰的傷口，胸口處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還在汩汩冒著黑血，那是被萬毒宗骨杖上的骷髏頭所傷。
    少年警惕地盯著林霄，眼中閃爍著龍類特有的戒備："為何救我？"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林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枚雷光流轉的丹藥。這枚丹藥是他在遺跡中結合劍雷丹與《天雷丹經》改良而成，表麵泛著細密的電弧，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萬毒宗是我死敵。這是用劍雷丹改良的療傷藥，你傷勢太重，再拖下去經脈會壞死。"
    少年盯著丹藥，喉結動了動。龍血在體內奔湧，傷口的劇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猶豫片刻後，他猛地抓過丹藥吞入腹中。刹那間，雷光順著他的經脈遊走，傷口處的黑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幾分血色。
    "我叫敖烈。"少年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金色血跡，重新站直身體，銀發在海水中輕輕飄動，"此地是龍族禁地，萬毒宗想奪取我體內的上古龍血，用來煉製"萬毒龍丹"。這種丹藥能讓修士短暫獲得龍族力量，卻會讓服用者淪為隻知殺戮的怪物。"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林霄腰間的九霄雷帝劍上，"你既救了我，我可與你締結平等契約。"
    話音未落，敖烈指尖劃過胸口，一滴金色龍血飄出。這滴龍血仿佛蘊含著整個星空，在海水中懸浮，化作複雜的契約符文，每一筆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林霄瞳孔微縮，下意識後退半步。在修真界，與龍族締結契約向來是強者的象征，但平等契約意味著要共享修為與生命，對敖烈這樣的龍族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犧牲："平等契約需共享修為，你身為龍族，豈不吃虧？"
    敖烈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落寞："若不是受了重傷，誰願與人類合作？你的雷道力量與我血脈共鳴，日後共同修煉，說不定能助我突破九重雷劫。而且......"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若敢背叛，龍息焚身之刑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霄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掌按在符文上。刹那間，一股浩瀚的龍族之力湧入識海，如同一頭沉睡的巨龍在他體內蘇醒。他看到了敖烈的記憶：幼年時在雷暴中嬉戲，被族群寄予厚望的驕傲，以及此次被萬毒宗偷襲的不甘。同時，敖烈也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對抗萬毒宗的信念，和對力量永無止境的追求。
    就在契約完成的瞬間，海底突然傳來劇烈震動，古老的禁製符文在海床上亮起。一道威嚴的聲音從深海傳來，帶著令人戰栗的威壓："有外人闖入禁地，殺無赦！"數十道巨大的龍影破水而出，海水被攪成洶湧的旋渦，為首的巨龍足有三百丈長，鱗片閃爍著翡翠般的光澤，額間的龍角纏繞著雷霆。
    "父親！"敖烈急忙擋在林霄身前，銀發因緊張而豎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早已被萬毒宗抽幹龍血！"
    巨龍緩緩縮小，化作一位身著青鱗長袍的中年男子。他目光如電，掃過林霄身上的傷口、手中的九霄雷帝劍，最後停留在他與敖烈之間若隱若現的契約符文上："此劍氣息與上古雷帝同源......罷了，看在你救了烈兒的份上，可在秘境暫留三日。但三日後，必須離開。"他的聲音不容置疑，周圍的龍影紛紛發出低沉的吼聲，仿佛在警告林霄不要輕舉妄動。
    林霄躬身行禮，心中卻暗暗思索。龍族秘境中必然藏有更多秘密，而與敖烈的契約，或許會成為他對抗萬毒宗的關鍵助力。深海中，契約符文閃爍得愈發明亮，仿佛預示著一段傳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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