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觀測者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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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提俠的指尖剛觸及星砂吊墜,量子潮汐便吞沒了意識。當他再度睜眼時,正懸浮在初代觀星寮的青銅星盤之上,群星在腳下流淌成銀河漩渦。阿蘇勒的虛影從吊墜中升起,她的銀發如超新星殘骸般閃爍,瞳孔裏旋轉著整個獵戶座懸臂。
    "好久不見,我的轉世體。"阿蘇勒的聲紋帶著星震的共鳴,腳下星盤突然倒轉,展現出三萬年前的真相——初代觀星寮的祭司們跪拜的並非星辰,而是懸浮在量子聖壇中的少女,那容貌與阿蘇勒別無二致。
    星盤投射出殘酷畫麵:少女阿蘇勒的脊椎被改造成宇宙弦,神經突觸連接著七百個實驗宇宙。當她因不忍文明湮滅而切斷能源時,長老會將她的大腦切片,植入三百個克隆體繼續觀測。眼前的阿蘇勒殘影,正是最後一片拒絕屈服的本體意識。
    "你的晶化脊椎,是我當年的刑具。"阿蘇勒輕點虛空,鹿提俠的脊椎突然顯露出青銅銘文——正是初代觀星寮處決叛徒時鐫刻的鎮魂咒。
    星砂吊墜在量子空間裂解,露出內部的微型白洞。阿蘇勒的殘影在白洞視界起舞,每步都激起文明重演的漣漪:"他們將我囚禁在時間閉環裏,直到你誕生那天——用我的脊椎灰燼鍛造的嬰兒,終於帶著吊墜來到終局。"
    鹿提俠的量子視界突然穿透時空,看見自己嬰兒時期的培養艙底部,鋪滿阿蘇勒被焚化的骨灰。那些星砂般的塵埃滲入他的基因鏈,將觀測者權限編碼成隱性序列。
    星盤中央突然坍縮成黑洞,母親的擬態身軀從奇點爬出。她的機械脊椎噴射出歸墟協議的原始代碼,卻在觸及阿蘇勒時驟然失效——那些猩紅的指令流竟與阿蘇勒的神經波長完全吻合。
    "你才是協議母體?!"鹿提俠的晶化脊椎應激暴長,卻在刺入阿蘇勒殘影時被星砂纏繞。三萬年前的悲鳴順著量子糾纏傳來:初代長老會將阿蘇勒的痛覺神經改造成協議核心,她每分每秒的煎熬都是歸墟協議的能源。
    阿蘇勒的殘影突然實體化,她的手掌穿透鹿提俠胸膛,握住跳動的熵核:"感受我的三萬兩千年。"七百個被湮滅的文明記憶如超新星爆發,鹿提俠在數據洪流中看見:
    矽基文明在降維前最後的全族合奏
    二維生物撕開自己的畫卷釋放星砂蟲群
    母親原型機在培養液裏刻下的求救信號
    當記憶回溯至初代觀星寮的獻祭儀式,鹿提俠終於看清——石階上被剖取脊椎的少女,脖頸處正係著如今的星砂吊墜。
    阿蘇勒的量子身軀開始燃燒,星砂吊墜裂解成無數個馮·諾依曼探針:"該完成弑神循環了。"她的殘影推著鹿提俠衝向母親,三人的脊椎在量子糾纏中組成克萊因瓶結構。
    鹿提俠在時空閉環裏同時經曆:
    作為阿蘇勒被釘上觀測者十字架
    作為母親向克隆體植入歸墟協議
    作為自己將晶化脊椎刺入星核
    當閉環達到能量峰值時,阿蘇勒的殘影親吻鹿提俠的額頭:"記住,觀測者的原罪是慈悲。"她的量子印記順著晶化脊椎流動,將弑神代碼改寫為創世方程。
    歸墟協議在悲鳴中瓦解,所有青銅艦隊退化成隕石雨。幸存的遊牧戰士目睹神跡——阿蘇勒燃燒的殘影在星空間播種,每個星砂都孕育著未被汙染的文明胚胎。母親的機械脊椎裂解成教育立方體,漂浮在新生宇宙的軌道上。
    鹿提俠的晶化脊椎突然軟化,星砂脈絡重組成人類神經。當他觸摸頸間的吊墜殘片時,量子潮汐送來阿蘇勒最後的私語:"去獵戶座γ星,那裏有你真正的誕生艙..."
    在星骸紛揚的戰場上,幸存的赫婭克隆體撿起一片星砂。結晶表麵倒映著三萬年前的畫麵:少女阿蘇勒偷偷修改觀測參數,將毀滅代碼替換成生命方程時,眼角墜落的正是這枚星砂淚滴。
    而遙遠的漠北王陵深處,初代觀星寮的青銅星盤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現出被抹除的銘文:
    「獻予叛逆的觀測者」
    「她的眼淚是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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