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汙穢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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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抱著姐姐稀薄如煙的殘魂,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在冰冷死寂的虛空中拚命“墜”離。身後,那汙穢的巨繭已膨脹到極限,表麵蛛網般的裂痕噴湧出粘稠的、裹挾著亡魂尖嘯的暗流,像垂死巨獸最後的汙血噴濺!
“哢嚓——!!!”
一聲撕裂宇宙幕布的巨響!
巨繭,炸了。
沒有耀眼的爆炸,隻有粘稠的、汙穢的洪流如同決堤的冥河,洶湧地衝刷而出!洪流中裹挾著無數扭曲掙紮的亡魂碎片、破碎的規則殘渣、凝固的星塵膿塊,以及那根斷裂臍帶最後殘留的汙濁血光。它們翻滾、咆哮,瞬間淹沒了巨繭曾經存在的位置,並朝著妹妹逃離的方向,如同貪婪的黑色潮汐,洶湧追來!
冰冷的惡意和絕望的怨念,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向妹妹的後背。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股汙穢洪流凍結、同化。懷中的姐姐殘魂痛苦地蜷縮,纏繞其上的汙穢黑線如同活物般扭動,汲取著橘紅光柱最後殘留的溫暖。
那點來自胖墩的“薪火”餘燼,在完成最後的托舉後,終於徹底熄滅了。保護姐妹倆的橘紅光柱瞬間消失!
“呃!”妹妹悶哼一聲,失去了光柱的庇護,汙穢洪流的冰冷惡意直接侵蝕她的意識。她眼前陣陣發黑,下墜的速度明顯變慢,仿佛陷入無形的泥沼。
汙穢的洪流越來越近,亡魂的尖嘯幾乎要撕裂她的耳膜。絕望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震動,突兀地在虛空中蕩開!
那洶湧追來的汙穢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歎息之牆,猛地一頓!翻滾的浪頭瞬間凝固、坍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攥住、壓縮!
洪流中無數亡魂的尖嘯變成了驚恐的嗚咽。
在原本巨繭爆炸的中心,那汙穢洪流坍縮的核心處,一個小小的、蜷縮的輪廓,正從無盡汙穢中緩緩“析出”。
它不大,甚至可以說幼小,外形依稀還保留著一點“嬰兒”的輪廓。但構成它軀體的,絕非純淨的星塵,而是凝固的汙穢、粘稠的怨念、亡魂的碎片、以及斷裂臍帶的暗紅血光。它的皮膚如同龜裂的沼澤泥地,縫隙中流淌著青銅色的膿液。它的頭顱上沒有五官,隻有一片不斷蠕動、試圖拚湊出各種痛苦人臉卻又不斷潰散的汙濁平麵。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胸口的位置。那裏沒有心跳,隻有一個不斷旋轉的、深不見底的微型漩渦。漩渦的中心,隱約透出一點微弱、冰冷、卻蘊含著恐怖規則力量的——青銅色光芒。那光芒,帶著一絲熔爐的餘燼氣息,卻冰冷刺骨。
這由巨繭孕育的“汙穢之嬰”,誕生了。
它似乎還很不適應,蜷縮在汙穢的繈褓那些坍縮的洪流)中,發出了一聲啼哭。
“哇——嗚——哇——嗚——”
這啼哭聲怪異無比,並非嬰兒的清脆,而是混雜了亡魂的嗚咽、規則的崩裂聲、以及粘稠液體冒泡的咕嚕聲。每一個音節都像生鏽的鋸子在摩擦虛空,帶來一種令人頭皮發麻、靈魂顫栗的汙染感!
啼哭聲如同無形的漣漪,瞬間掃過整片虛空!
妹妹感覺自己的思維瞬間變得粘稠、混亂,無數惡毒的、絕望的雜念瘋狂湧入腦海!她抱緊姐姐殘魂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一絲!懷中的姐姐殘魂更是劇烈顫抖,纏繞的黑線光芒大盛,幾乎要將她最後的光點徹底勒碎!
更可怕的是,隨著啼哭聲,汙穢之嬰胸口的微型漩渦猛地加速旋轉!一股強大而冰冷的吸力驟然降臨!
目標——並非妹妹,而是她懷中,姐姐那被汙穢黑線纏繞的殘魂!
“不!”妹妹發出淒厲的尖叫,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死死抱住姐姐!她能感覺到,汙穢之嬰在“渴望”姐姐的殘魂!不是吞噬,更像是要將其作為某種“核心”或者“養料”,融入它那汙穢的軀體!
吸力與妹妹的撕扯形成殘酷的角力。姐姐脆弱的殘魂如同繃緊的弦,在兩股力量的拉扯下發出無聲的哀鳴,構成她的光點正一點點被剝離、飄向汙穢之嬰胸口的漩渦!
汙穢之嬰停止了啼哭,它那沒有五官的汙濁“臉”轉向了拉扯的方向。胸口的漩渦旋轉得更加瘋狂,吸力暴增!同時,它那由汙穢構成的、幼小的手臂,笨拙地抬了起來,朝著妹妹和姐姐的方向,緩緩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抓去!
手臂揮動間,粘稠的汙穢滴落,在虛空中拉出一條條惡心的軌跡。
妹妹看著那隻抓來的汙穢小手,感受著懷中姐姐殘魂即將被徹底奪走的絕望,以及靈魂深處被汙染啼哭攪動的混亂……冰冷的絕望再次將她淹沒。
虛空仿佛成了汙穢之嬰的溫床,它的初啼,宣告著一個由痛苦、怨念和扭曲規則構成的、更加不可名狀的恐怖紀元,已然降臨。那隻抓來的小手,如同死亡的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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