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趙敏在路上
字數:9276 加入書籤
武穆遺書是嶽武穆,也就是嶽飛留下來的兵書,上麵詳細記載著練兵之法、攻城之法、野戰之法等各式各樣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兵法軍陣 。
就算是再平庸的將領。
隻要將這本武穆遺書研究透了,都能成為一代名將。
蒙古雖然在成吉思汗帶領下國力日益強盛,但想要滅掉宋、金、明三朝也不容易。
尤其是宋明兩朝。
在中原武林早已根深蒂固。
就算衰敗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將其一舉吞並,並非那麽容易。
趙敏心想若是能得到武穆遺書。
將其送給自己的父王汝陽王,大元的兵馬大元帥,必定能助力父王和兄長王保保成就大業。
而且此前在漢陽。
自己謀劃的中原南北渡口之事。
被蘇信破壞。
後來想要借助星宿派打通西域武林的計劃。
也被蘇信那個破壞!
連犯兩次失敗,父王對自己的信任已經快沒了,看自己跟看傻子一樣。
還被禁足到現在才被放出來。
若是來說若是再犯錯,恐怕就要被送到蒙古草原!
再也別想回中原了!
這次對於武穆遺書,趙敏誌在必得,她對完顏洪烈道:“若是能把武穆遺書交出來,饒你一條性命也不無不可。”
剛以為能從趙敏手上撿回條命的完顏洪烈,臉色還未完全放鬆下來就立馬垮了,他說道:“武穆遺書先前確實在小王身上,可惜郡主來晚了一步。”
趙敏雙眉微皺。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神色一凝,問道:“什麽意思?”
完顏洪烈指著身上被撕扯開的常服。
在趙敏麵前賣慘:“如郡主所見,小王前不久遇上了賊人,不僅武穆遺書被搶走,就連王妃也一並被賊人擄走了。”
盡管完顏洪烈此時跪在自己麵前。
趙敏言語間透著輕蔑,心裏卻不敢小覷他。
畢竟對方是大金的王爺。
趙王府中也聽聞他麾下有諸多高手,甚至還有裘千仞這樣江湖頂尖的人物坐鎮。這樣的人,怎會輕易被劫?
趙敏下意識覺得他在說謊。
但聽完顏洪烈連王妃被搶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又覺得不像是假的,她十分好奇問道:“是誰?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敢從你這金國王爺手中搶東西,還搶夫人?”
緊接著。
趙敏從完顏洪烈口中聽到了那個幾乎讓她破防的名字。
“蘇信。”
“你說誰?!”趙敏的嗓門陡然抬高了八度。原本雲淡風輕、嬌俏絕美的小臉,霎時間被寒霜籠罩,陰沉的臉色比屋外的天氣更冷,仿佛彌漫著漫天風雪。
她一把扯住完顏洪烈的脖領子,厲聲道:“再說一遍,誰搶了你?那人是誰?”
完顏洪烈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驚住,結結巴巴道:“據那人所說,他是昆侖派掌門人蘇信。”
“他長什麽模樣?!”
“小王當時離得遠,看得不太清楚。不過裘先生與他交過手,郡主不妨問問他。”
趙敏一把將完顏洪烈推倒在地。
雙目如電,直直射向裘千仞。
身為大元郡主,久居上位的她周身散發著威嚴氣勢,這淩厲的眼神掃來,生死此刻全在趙敏一念之間的裘千仞心頭一顫!
他趕忙抱拳說道:“那位蘇信十分年輕,看上去比郡主大個幾歲,容貌極為俊俏,老夫生平罕見。最要緊的是,他武功極高,尤其是那身橫練功夫,在江湖中怕是能排進前列。”
聽完裘千仞的描述。
不是兩次她好事的那個蘇信還能是誰!
挺翹的臀兒又在隱隱作痛。
趙敏隻覺眼前一黑,氣急攻心差點當場昏倒過去。
玄冥二老、範遙三人慌忙上前攙扶。
趙敏腳伸手攔住欲上前攙扶的眾人,她深吸幾口氣穩住身形,目光如炬地盯著完顏洪烈問道:“蘇信什麽時候搶走的武穆遺書?”
楊康心思機敏。
瞧出趙敏聽到蘇信名字後的激烈反應,料定二人之間不是有仇便是有怨。
他急忙搶在父親之前答道:“不久!最多一兩個時辰,就在城外!後他們往南逃了,郡主若要追捕,我王府上下人馬任憑您調遣!”
趙敏冷笑一聲,語氣森然:“哼,我要你們趙王府這群廢物有何用!”
得知是蘇信搶走了武穆遺書。
趙敏快要氣炸了,心思全放在了他身上,懶得再去理會完顏洪烈和楊康。
大步向著趙王府門外走去。
邊走邊喝道:“追!鹿先生、鶴先生、苦頭陀,務必找到那廝的行蹤!”
玄冥二老、範遙三人得令後。
立刻飛身追出,神劍八雄也緊隨其後一同散開。
隻有百損道人跟在趙敏身邊。
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百損道人,單從“百損”這個道號。
便知他年輕時是個手段狠辣之輩,再看他調教出的玄冥二老的秉性,也可知他絕非善類。
不過隨著年歲增長。
人的性格也會改變,早年百損道人追求極致武力,行事陰損狠辣。
江湖十年一代人。
如今距離他縱橫江湖之時,已過去六七十年。
也就是六七代人。
曾經的恩怨早已如雲煙般看淡。
再加上敗於張三豐之手,他對武學也沒了往日的執著。
每日誦讀道家經典。
吃齋打坐。
年輕時那狠辣陰險的性子,漸漸被歲月磨平,反而生出幾分和善與慈愛,先前他替實力不錯的裘千仞求情,便是出於這個緣由。
自被汝陽王救下後。
百損道人便一直留在王府講經修行,算是看著趙敏長大,趙敏自小聰明伶俐,精致漂亮,常人很難不對其生出好感。
百損道人自也將其當成孫輩。
瞧著趙敏突然這般生氣。
此時他嗬嗬笑道:“郡主怎這般氣惱?平日裏您行坐多是端莊,怎一聽到那人姓名就如此沉不住氣?”
趙敏在蘇信手上接連吃了兩次虧。
甚至還打了屁股。
隻要一聽到“蘇信”這兩個字,就恨得咬牙切齒,她氣鼓鼓地,像個告狀的小姑娘般說道:“道爺,您不知道,那人可壞透了!”
“天底下就沒有比他更可恨的了!”
趙敏跨上白馬。
一邊往城外疾馳,一邊絮絮叨叨地向百損道人說著蘇信是怎麽得罪他的。
時值春夏之交,江南多雨。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蘇信的鬥笠上,碎成一片水霧。
他忽然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笑道:“誰又在想我了?肯定是邀月那個狗女人!”
“也有可能是玉燕小寶貝。”
“當然了箐兒乖女兒、黃蓉妹妹也都有可能。”
蘇信說著自己都笑了。
哈哈兩聲後。
頂著雨走進一家客棧,打算吃點東西、喝點酒暖暖身子,等雨停了再趕路。
剛踏進店門。
就聽見一陣雞飛狗跳的叫喊聲:“絕後的老乞丐,趕緊給錢!吃白食吃到我們方家酒館來了,我打死你!”
蘇信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蓬頭垢麵、滿身汙濁的老乞丐繞著桌子跑,身後追著一位青袍中年男子
看打扮像是店裏的掌櫃。
手裏舞著手腕粗的棍子追在老乞丐身後,往他身上招呼。
每砸中一下。
老乞丐就“哎呦呦”的嚎上一聲,頗為淒慘。
店裏坐著不少客人。
見此情景非但不上前勸阻,反而像看戲般就著酒嘻嘻哈哈地笑。
蘇信本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要招呼店小二點菜,卻見那老乞丐被打得背上挨了七八下,轉頭竟跑到他身後躲著,還喊著:“莫要打了莫要打了!老叫花吃你點東西,你打了這麽多棍子,也該扯平了!”
青袍掌櫃喘著粗氣罵道:“扯平個屁!今天要不把你打死在這兒,就得讓你把吃的白食全‘打’出來!”
說著掄起棍子又往老乞丐身上砸。
老乞丐繞著蘇信左躲右閃,掌櫃就追著轉圈,兩人在蘇信麵前來回打轉。
蘇信正無奈著。
想把兩人推開時,目光忽然注意到那老乞丐身上掛著的布袋。
那是丐幫的標誌。
丐幫弟子以布袋數量劃分等級。
掛一個袋子的多是剛入門弟子。
三四個袋子的屬於精英弟子,內門弟子,八九個袋子是長老,往上還有十個袋子以上的大長老、傳功長老等人。
武俠世界當個乞丐都這麽階級分明。
本不想管閑事的蘇信。
見這老乞丐是丐幫弟子,略微思索一下便抬起手攔住了劈向他的木棍。
砰!
蘇信探手一抓。
便將掌櫃手中的木棍牢牢攥住。
那掌櫃抽了兩下,竟紋絲不動,頓時怒道:“你是何人?管什麽閑事!”
蘇信淡淡道:“不過一頓飯錢,何必下死手?這老人家吃了多少,我替他付。”
“哼,有錢了不起?”
掌櫃冷笑,“我不要你的臭錢,今天非要打死這老東西!你快閃開,不然連你一起打!”說著揮手招呼店裏的幾個小二、下人,將蘇信圍在中間。
蘇信見狀鬆開了手中的木棍。
掌櫃以為他服軟,冷笑道:“算你識相,今天你這頓飯我請了,趕緊一邊吃去!別耽誤我收拾這老乞丐!”
蘇信並未離去,隻是往懷裏掏去。
那掌櫃喝道:“你還要幹什麽,趕緊……”
還沒等他說完。
蘇信便朝他拋過去一個東西。
他下意識接過一看,竟是一錠金燦燦的金子足足有五十兩重!
這五十兩黃金。
都快頂他這家小客棧一個月的利潤了。
掌櫃當時就愣住了。
蘇信道:“可夠了?”
那掌櫃雖然嘴上說不要錢,但見了那麽大一錠黃金,還是不滿心動的抿了抿嘴。
想要。
但見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
這會拿了金子息事寧人太丟人了。
他忍著心疼把金子扔給了蘇信,梗著脖子道:“區區一錠金子也想收買我?我說過了,我不要你這錢!今天我非得把這老乞丐打死在這裏!”
蘇信聽了這話。
捏著那錠銀子,用手輕輕一攥,等手在張開時,那整錠金子捏成了麻花狀,再次拋回到掌櫃手中,道:“如此可行了?”
能在江湖中開客棧的人。
都不是普通之輩。
最起碼,就算沒有武藝傍身也得有些眼力,不然怎麽應付南來北往的江湖客?
萬一哪天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被滅了門都沒地方哭去。
此時那掌櫃見蘇信隻用指力便將黃金捏成這般模樣,先前還隻是為銀子心動,現在已經是驚恐了。
掌櫃知道了。
蘇信是自己惹不起的主。
這位爺若肯給銀子已是萬幸。
要是不高興隨手宰了他,也不比殺隻雞難。
哪還敢再多說什麽?
他捧著那錠被捏成麻花狀的金子,立刻點頭哈腰,滿臉諂媚地笑道:“爺,您說了算!裏麵請裏麵請,想吃什麽盡管吩咐!”
蘇信淡淡道:“把你們店裏的招牌酒肉,每樣都挑些送來。”說罷,他轉向身後的老乞丐,拱手道:“前輩,若不嫌棄,可否與在下一同喝上一杯,稍作敘談?”
剛剛見蘇信捏金子。
躲在蘇信身後的老乞丐,雙眼不禁泛起一絲精光,讚歎道:“這小家夥,好深厚的功力!”
早在蘇信進門時。
他便察覺這年輕人腳步沉穩有力,似有不錯的修為,如今看來卻是低估了,“就算是修煉少林寺大力金剛指的高僧,也不過能在金錠子上留下寸深指印,可這小家夥竟能將金錠當成泥,捏成這般模樣,其外功修為怕是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蘇信邀請自己喝酒。
老乞丐眼中的精光悄然隱去,提起袖子擦了擦鼻涕,鼻頭都被擦得通紅,隨後笑著說道:“這位貴人若是不嫌棄,老叫花哪敢勞煩貴人相請?貴人隻管吃飯,待吃完後,扔些剩飯殘酒,便夠老叫花填飽肚子了。”
蘇信聞言笑道:“哪裏的話!”
說著話。
蘇信邀老乞丐在客棧角落的一張空桌旁落座。
菜肴還需等些時候,掌櫃十分殷勤。
先溫了兩壺上好的女兒紅端上來。
這埋了十年的女兒紅倒出來,色澤如同琥珀一般,蘇信先給老乞丐斟滿。
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蘇信道了聲請。
老乞丐蹲在板凳上,雙手端著酒碗跟蘇信虛碰了一下,美美的喝了起來。
兩人連喝了三碗。
老乞丐原本蠟白的臉上泛起微紅,眯著眼笑道:“貴人,您找我這老叫花吃飯,定是有事相詢吧?有話直說便是。”
蘇信笑著點點頭:“果然瞞不過老前輩。在下確有疑問,不知貴幫喬幫主如今現居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