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霓凰一夜未眠，她沒有等到鳳九。
    晨曦初升，景霓凰走出房間，路過客廳，便看到蕭淩風已經坐在那裏等著她了。
    “早啊公主殿下！”
    蕭淩風笑了笑。
    景霓凰看向蕭淩風，開門見山地說道：“鳳九呢？你從一開始就在打她的主意，你想要做什麽，大可以直接和我說！”
    “先坐下喝杯茶！”
    景霓凰順勢坐下，蕭淩風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
    “你讓鳳九潛入護村隊，是想要竊取這個吧？”
    蕭淩風將桌邊的一張連弩放到景霓凰桌上。
    景霓凰不知道蕭淩風葫蘆裏賣什麽藥，“你不是不給我看嗎？”
    “你看你這人，我說的是給你看沒問題，但是你怎麽保證以後不用連弩對付我！”
    景霓凰拿起連弩把玩了一下：“這次是我理虧，說說你的條件，怎樣才肯把鳳九放了！”
    景霓凰沒有和蕭淩風呈口舌之快，言語上，她討不到半點好處，倒不如直接敞開了說。
    蕭淩風呷了口茶說道：“你不覺得我們的聯盟很脆弱，經不起任何考驗？”
    “是你不信任我！”
    蕭淩風笑了笑：“我確實不信任你，我最近收到一份情報，梁縣境內出現了一夥不明勢力，這夥人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人數從最初的三百人，迅速發展壯大，如今已達兩千餘人，不知公主可知道這些人是誰的勢力？”
    “我怎麽知道，莫非你懷疑那些人是我暗中扶持的？我要是有那能力，也不會跑來和你合作，受你白眼！”
    景霓凰淡淡地反問道。
    “既然公主覺得在我這裏受了委屈，那咱們就終止這次合作吧，我帶人退出應縣，應縣送給你了！”
    蕭淩風語氣微冷。
    景霓凰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淩風，她現在還不能失去蕭淩風這個助力。
    隻是她很好奇，蕭淩風如何知道梁縣那夥人是她的人？
    “你怎麽就斷定梁縣那些人是我的人？”
    蕭淩風冷哼一聲：“很難猜嗎？你從京城出發，隨行有一千兩百名禁軍護送，行至忻州時，隻剩下八百餘人，其餘那些人去了哪裏？你不要告訴我，他們都死在了殺手手中。”
    “你就是從這裏懷疑我的？”
    景霓凰並沒有覺得自己沿途的布置有何破綻。
    “我嶽父一直很推崇你，說你智勇無雙，你以女兒之身，卻能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在朝堂上遊刃有餘，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準備就一頭紮進涼州這潭深水中。”
    “我最開始懷疑楊全是你扶持的人，後來發現不是，我的人在涼州境內四處暗訪，直到在梁縣發現那夥與其它山匪不同的義匪時，才有了一點眉目，禁軍和散兵遊勇還是很好區分的，雖然他們換上了粗布棉衣。”
    “蕭村長，我之前覺得已經夠高看你了，沒想到還是把你看輕了，你不僅有治世之能，還能明察秋毫，應縣在你的帶領下發展得如火如荼，如果沒有戰亂，應縣必然能夠成為景國最繁華的城池之一。”
    景霓凰由衷地誇讚道。
    “謝謝誇獎，公主殿下，我們既然結盟就需要坦誠布公，如果我們連彼此的實力都不了解，那如何合作？涼王已經知道了府兵失敗的消息，不過他沒有動，依然在涼州府花天酒地。
    楊全已經徹底掌控武寧，並將武寧的所有士紳豪族屠戮一遍，他將那些地主豪紳的田地分給了跟著他打江山的百姓，如今他在武寧一呼百應，整個武寧的百姓以他馬首是瞻，他從地主豪紳手中劫掠了足夠多的糧草，不日便要殺向應縣，此時此刻我們還在相互試探，這樣下去，不用敵人來打我們，我們自己就要先內訌了。”
    景霓凰還沒有收到這些消息，看來蕭淩風在涼州的情報布局比她更要厲害。
    “那天在馬嵬坡，你暗中也派了一支隊伍潛伏在馬嵬坡對不對？”
    蕭淩風說得很對，不過想要讓她放下心中的戒備談何容易。
    蕭淩風沒有否認：“確實，不過事實證明我的做法是正確的，那些企圖逃跑的府軍都沒能活著走出應縣，這也為我們多爭取了兩天時間。”
    “言歸正傳，鳳九你準備怎麽處理？”
    景霓凰問道。
    “我覺得我們之間缺少一個互相信任的媒介，鳳九很適合當這個媒介。”
    “一個鳳九能讓你放下戒心，相信我？”
    景霓凰不信。
    “不能，還需要鳳九傳授我易容之術……”
    景霓凰笑了，“所以你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這？”
    蕭淩風聳聳肩：“這隻不過是順帶手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之前說的，我們需要一個媒介來彼此信任，就讓鳳九來當這個‘質子’好了。”
    鳳九作為景霓凰的貼身女官，也是景霓凰最信任之人，她知道景霓凰絕大多數事情，有她在手，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讓兩人放下戒備。
    當然學習易容之術對於蕭淩風更重要，有了這個技術，以後潛藏滲透到敵人內部就能如虎添翼。
    “行，不過你要是膽敢傷害鳳九一根頭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景霓凰迅速做出決定。
    “放心，我這人最是憐香惜玉。”
    蕭淩風笑了笑。
    “帶我去見她，沒有我的命令，她死也不會教你們易容之術，不過有件事我要提前和你說，易容之術可不是那麽容易學的，別到時候你們學不會，反過來說九兒不用心教你們。”
    “放心，能學到多少，是我們的事，我也不指望我的人能像九兒姑娘那樣做到以假亂真。”
    蕭淩風說道。
    “楊全要是率眾攻打應縣，我的身份似乎就起不到什麽作用了，接下來要如何應對，是不是要提前說好？”
    “其實我們為何非要在這裏被動挨打？難道不能主動出擊嗎？”
    蕭淩風一句話讓景霓凰眉頭一皺。
    “我們就這點人手，即使加上梁縣那兩千三百餘人，在人數上也不占優勢，你在應縣修建了那麽多防禦工事，難道不是要據城而守嗎？”
    景霓凰有時候真跟不上蕭淩風的腦回路。
    “在知道你還有兩千多人在外麵，我就改變了計劃，應縣要守，這是我們的根據地，但是我們不能一味防守，別忘了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消滅涼王的勢力，所以不能被困在應縣，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也出去搞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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