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風撫摸著炮管，上麵還有殘餘的溫度。
    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
    大炮是造了出來，但是留給蕭淩風的時間太短了。
    以胡人的速度，三天之內必然會殺到涼州。
    蕭淩風發現，從他穿越到現在，每天都在和時間賽跑。
    最快樂的時光似乎就是在他成為村長之前的那段時間。
    雖然開局有點難，但是憑借他遠超時代的眼光和能力，迅速脫貧致富。
    那時候和白芊芊每晚都能沒羞沒燥地折騰到半夜。
    然而隨著他意識到亂世即將到來，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
    先是和山匪鬥智鬥勇，後來又要和官府鬥智鬥勇，如今更是要麵對如狼似虎的胡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他不喜歡這個朝代，充滿了腐朽黑暗的味道。
    但是他喜歡這裏的百姓，雖然愚昧，但是善良，勤勞。
    愚昧是因為貧困造就的，人在沒有解決溫飽之前，如何談禮儀教化。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這句話在二道溝村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隨著生活的改善，二道溝村的村民變得越來越有禮貌，村中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越來越少。
    隨著蕭淩風掃盲運動的開展，村民的精神風貌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他們開始主動去學習知識，因為隻有有了學問，才能在作坊中得到重用，才能有更高的工錢，生活才能變得更好。
    隻可惜，外部時局不穩，黑暗的政治逼著蕭淩風一步步走到了官府的對立麵。
    時間在催促著蕭淩風再快再快一點！
    所以當紅衣大炮研製成功之後，沒有慶功會，沒有停歇。
    蕭淩風像個資本家一樣，催促著宋鐵盡快投產，他要更多的大炮，催促著趙大山帶人去采礦，他要更多的硝石。
    他給景霓凰寫了一封信，直言說想要守住涼州，想要趕走胡人，甚至反攻胡人，就必須將那座硝石礦給他，並且讓她協助趙大山采礦。
    現在不缺采礦的工人。
    忻州的難免湧向鄚州、幽州等地，景霓凰有的是人手。
    景霓凰此時還不知道硝石礦的具體作用，但是從蕭淩風那急切而又擲地有聲的信件中，她嗅到了某種味道。
    那是在黑虎嶺聞過的味道。
    那種味道時常縈繞在景霓凰心間，卻怎麽也抓不住。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景霓凰沒有討價還價，更沒有探究蕭淩風的目的。
    因為現在，她們有共同的敵人——胡人！
    或者說，如今的景霓凰不在把自己當成景國皇族，而是站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景人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既然蕭淩風有把握打敗胡人，景霓凰便全力以赴，助他一臂之力。
    至於以後，那也要等趕走胡人再說。
    景人的內亂雖然也會造成無數百姓失去生命，但是他們不會讓這個種族滅亡。
    而胡人現在做的事情就是亡國滅種。
    蕭淩風看到景霓凰的回信，信很短，隻有兩行字我願傾盡所有，助君一臂之力！願與君勠力同心，驅逐胡虜，保百姓平安！
    這是蕭淩風認識景霓凰以來，第一次看到她這麽誠摯並且帶有一些尊敬的話語。
    之前兩人互相戒備，說話都帶著敵意。
    景霓凰的態度，讓蕭淩風有了一絲慚愧之心。
    所以，蕭淩風讓趙大山送給了景霓凰三顆鐵球。
    既然對方這麽識趣，蕭淩風也要有所表示，更重要的是要給景霓凰一陣強心劑。
    景霓凰現在是蕭淩風的助力和退路，他也知道景霓凰現在麵臨的壓力。
    這個壓力不僅僅來自胡人，也來自她的那些不爭氣的哥哥們。
    新皇連下六道聖旨逼迫景霓凰回京，在沒有得到反饋之後，景霓凰已經被貼上了反賊的標簽。
    蕭淩風需要讓景霓凰看到她的堅守不會有錯。
    景霓凰穩住鄚州一線，蕭淩風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現在火炮正在加班加點打造，礦石正在緊鑼密鼓地開采。
    蕭淩風用趙大山之前帶回來的牆硝經過提純，也配置了很多黑火藥。
    胡人的反撲比預想的要晚了幾天，因為在瓜分忻州之後。
    胡人內部也產生了分歧。
    這些臨時合作的異族，在麵對巨大的利益麵前，開始了明爭暗鬥。
    胡人各個部落都想去那些富饒的州縣，但是富饒的州縣就那麽一些，不可能滿足他們全部人的胃口。
    因此大部落仗著人多勢眾，有了優先選擇權，那些中小部落隻能屈從。
    這讓那些中小部落變得越來越不滿。
    這個不滿在占領忻州之後徹底爆發了。
    起因便是，胡人中的蒼鷹部聯合親近蒼鷹部的族群準備攻打涼州，從涼州南下，那裏都是景國富裕的州縣；卻讓黑蛇部所屬勢力向西進發，繞過梁山南下。
    他們兵分兩路向南推進。
    但是黑蛇部不願意，因為他們這條線都是一些貧瘠的地區，油水少。
    而涼州那條線往南都是富裕之地，能獲得的好處更多。
    不過蒼鷹部作為胡人中最大的部落，他們的話語權很重，那些既得利益者也支持蒼鷹部的決定，所以這個南下計劃便這麽敲定了。
    黑蛇部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沒得選擇，誰讓他的實力不如蒼鷹部呢？
    柳三石等人早就從忻州撤出回到應縣。
    涼州的百姓雖然大部分都投靠了應縣，但是應縣之外還有很多涼州的百姓。
    在這個交通極其落後，信息傳遞堪比蝸牛爬行。
    當蒼鷹部撲向涼州的時候，沒有遇到絲毫阻礙。
    隻是涼州早就被涼王搜刮幹淨，這支胡人大軍在涼州沒有得到太多的補給。
    憤怒的他們，便將彎刀對準了那些沒來得及撤走的百姓。
    並在涼州府外的一片空地上，築起了人頭山！
    消息傳到應縣，蕭淩風臉色鐵青一片，餘青山這麽有涵養的一個人，也是破口大罵。
    隻是憤怒不能解決問題，他們現在還沒有出城作戰的能力。
    唯有守住應縣，靜待時機。
    冶鐵坊十二時辰不停歇，蕭淩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出足夠多的大炮。
    到時候就是蕭淩風反擊的時刻。
    這天傍晚，蕭淩風正在冶鐵坊視察，柳三石匆匆跑來稟告，胡人大軍從涼州府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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