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沉沉的籠罩下，客棧簷下的燈籠悠悠晃出暖黃的光暈，給這狹小的空間添了幾分朦朧。黑蝙蝠與白嘯天，這兩個來自不同陣營的人，此刻就這般在客棧的昏暗角落裏不期而遇。他們雖同坐在一張桌前，可彼此背後的勢力卻猶如一道鴻溝，橫亙在二人之間，讓氣氛顯得格外微妙。一個是左班丞相的心腹，為其鞍前馬後；另一個則是右班丞相的得力臂膀，一心為主分憂。雙方陣營勢如水火，也使得他們的關係複雜且矛盾。
    幾盞濁酒下肚，黑蝙蝠緊繃的心弦漸漸放鬆，借著酒勁，平日裏深埋心底的話語如決堤之水，洶湧而出。待到第二日清晨，熹微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落在屋內。白嘯天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到黑蝙蝠身旁，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調侃：“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是香甜，卻把我折騰得一夜沒合眼。”
    黑蝙蝠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緩緩抬起頭，目光與白嘯天交匯，沉聲道：“你我本就身處不同陣營，你是堂堂官員，我被視作江湖‘賊寇’，本不該有過多交集。”白嘯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灑脫不羈的笑容，說道：“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大家說到底，不都是普通人嗎？你昨天夜裏酒後吐露的那些話，還能記起來嗎？”
    黑蝙蝠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眼中閃過一絲緊張，連忙說道：“我昨晚說了什麽？你可別在這兒胡亂編造。”白嘯天神色一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黑蝙蝠，嚴肅道：“你昨晚可聊了不少事，像你和丞相吳鵬之間的過往，曹常輝是怎麽死的，還有你有意放走那些人的事兒。你此番回去，就不怕丞相找你麻煩？”
    黑蝙蝠先是一怔，隨即緩緩站起身，手中緊緊握著劍，神色逐漸恢複平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有什麽好怕的？反正我已經有安排找了替死鬼？
    白嘯天目光灼灼，緊逼問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幾個人在環城等地，總能在生死關頭奇跡般地逃生，原來是你在暗中放水。”黑蝙蝠眉頭一皺，連忙擺手否認：“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有故意放水，是他們命不該絕。”白嘯天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是是是，你說得對。不過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外傳，不然你可不好收場。”
    黑蝙蝠輕咳一聲，換了個話題：“那你這次回府，打算怎麽向梁大人匯報情況？”
    白嘯天坦然道：“自然是如實稟報。”說著，他微微斜睨了黑蝙蝠一眼，
    黑蝙蝠說道“我勸你們，別再跟左班丞相作對了，他那個人心狠手辣，手段極其殘忍，可不是好惹的。”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白嘯天見狀，急忙上前一步攔住他：“哎，你還沒說你回去怎麽交代，還有那替死鬼到底是誰呢？”黑蝙蝠狡黠地一笑，伸出手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想知道？拿銀子來。
    ”白嘯天無奈地搖頭苦笑：“沒想到，我倒成了你的搖錢樹。”黑蝙蝠哈哈大笑：“不是搖錢樹，是財神爺，你可是我的財神爺。你想從我這兒套出消息，就得出點血。”
    白嘯天無奈之下，掏出一張銀票，說道：“好吧，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黑蝙蝠接過銀票，滿意地點點頭：“行，你問吧。”白嘯天神色一凜，正色道：“我想知道，你的替死鬼是怎麽安排的？究竟是誰？”黑蝙蝠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是萬裏雲
    白嘯天微微一愣，剛要開口詢問，卻又把話咽了回去。他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後問道：“那我這張銀票，能問幾個問題？”黑蝙蝠擺了擺手，說道：“沒幾個，你可得想好了再問。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多送你一個問題。”
    白嘯天又驚又喜：“真的？那既然這樣，今天的酒菜錢還有昨天的住宿費，就由你來出。”黑蝙蝠豪爽地一笑：“沒問題，雖說咱們立場對立，但也算不上死敵。昨天你照顧我，今天這點花費，我出也是應該的。”
    白嘯天手扶著下巴，猶豫不決。黑蝙蝠催促道：“你到底問還是不問？不問我可就走了。”白嘯天連忙拉住他：“哎，別走別走，我現在問。我想問，這次邊關大戰局勢緊張，我方軍隊被迫應戰，是不是真和丞相有關？”黑蝙蝠神色一凜，嚴肅地點點頭：“是。我再免費送你一條消息，他和番王勾結的密函，是我親手送過去的。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將軍夫人，要不是我幫忙，他們根本離不開邊關。”
    白嘯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角上揚：“哎呀，這事倒是幫了我大忙。那我再問一個，番王和丞相到底在密謀什麽？”黑蝙蝠剛要開口，卻突然停住，神色變得異常嚴肅：“等等，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得提醒你，你的銀子已經花光了。”
    白嘯天聞言，頓時大驚失色，用手指著黑蝙蝠，又氣又惱：“你，你這人也太會算計了，一張銀票就這麽沒了？”黑蝙蝠一臉認真，攤開雙手說道：“沒辦法，你的問題太關鍵，代價自然不低。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財神爺。”
    白嘯天無奈地長歎一聲，搖頭道：“看來，我還真成了你的搖錢樹。”話音剛落，黑蝙蝠不再多言，轉身大步朝著遠方走去，隻留下白嘯天獨自在原地，呆呆地發愣。過了許久，白嘯天回過神來，翻身飛身上馬，朝著右班丞相府疾馳而去。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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