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謀劃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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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人生不過是一場經曆,些許挫折,不算什麽。先賢有雲,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學生以此為訓!”武安君挺直脊背,恭敬地躬身行禮。
    能從辛表程口中聽到這般體諒的話語,對他來說已是極大的意外之喜,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暖意。
    “對,梅花香自苦寒來!”辛表程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猛地一拍大腿,“哎,那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可是出自你手?”他語氣中滿是驚訝與探究。
    這兩首近兩年在大江南北廣為流傳的佳作,在文壇掀起不小的波瀾,沒想到竟出自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隻可惜如此絕妙的詩詞誕生於北元,難免讓人覺得明珠暗投。
    “正是學生。”武安君有些意外,也有些自豪,拱手應道。
    “當初一時意氣創作,沒想到竟因此招來殺身之禍,幸好跑得快,才保住這條命。”他沒想到自己的詩詞能傳播得如此之廣,甚至傳到了辛表程這樣的高官耳中。
    “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甚合本官之誌!甚好!”辛表程撫掌大笑,眼中滿是欣賞與共鳴。
    在他心中,這句詩簡直就是自己畢生誌向的寫照。他並非單純的求和派或主戰派,而是務實派。
    當年北元勢大,大乾偏安一隅,人心惶惶,能通過和談爭取休養生息的機會,才是明智之舉。但如今局勢已然不同,北元朝堂逐漸腐朽,不再銳意進取,反觀大乾,朝堂穩定,百姓富足,正是積蓄力量、與北元一較高下的好時機。
    一旁的郭進瞪大了眼睛,嘴巴久久合不上。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剛結識不久的兄弟,年僅十八歲,不僅身手不凡,還有如此讓辛表程都讚歎不已的文采,簡直是個奇才。一股羨慕之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同時也對武安君愈發佩服。
    “哎,可惜了,不如這樣,你就留在這裏。”辛表程眼神中滿是惋惜與招攬之意。
    “我給你重新安排身份參加科舉,三年之後,定然高中進士!”在他看來,武安君這樣的人才,在大山裏當義軍實在是太可惜了,若能進入官場,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郭進心中泛起一陣羨慕的漣漪。一旦中了進士,就意味著踏入士大夫階層,享受“刑不上大夫”的特殊待遇,那可是大乾官場人人都夢寐以求的鐵律,從此便能平步青雲,前途無量。
    “大人,請恕學生不識抬舉。”武安君神色堅定,言辭懇切。
    “大盤山中,有太多無家可歸的百姓,正深陷水火之中。我輩讀書人,自當效法先賢,以天下為己任,為萬民謀求太平。若是學生隻顧自己科舉功名,卻對百姓的苦難視而不見,任由他們在風雪中掙紮,甚至落得易子而食的悲慘境地,又有何麵目麵對聖人的教誨?”
    “大人,若是有朝一日,學生騎著高頭大馬,風光地跨馬遊街,享受著春風得意的榮耀,而大盤山中卻是餓殍遍地,這該是何等的諷刺?學生讀的是聖賢書,追求的是萬世太平,所作所為隻求問心無愧。”
    武安君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就算答應參加科舉,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也未必能考上。相比之下,在大盤上努力營造自己的基本盤,才是上上之策。
    “枉老夫讀了這麽多年聖賢書,還不如你通透!”辛表程感慨地長歎一聲,眼中滿是讚賞,“能夠為這天下百姓做些事,又何必拘泥於功名。你很不錯,以後這大盤山中百姓缺什麽,你都可以來襄陽尋我,當然,是要付錢的。”
    他心中明白,若隻是一味地給予物資,並非長久之計,大盤山中的人必須學會自食其力。
    “大人放心,學生的銀錢都在這裏,還請大人行些方便!”武安君連忙將懷中的盒子遞過去,語氣中帶著期待與恭敬。
    “郭進,你拿著待會去尋老苗,他會安排好的。過了漢水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辛表程直接示意郭進接過盒子,眼神中透著信任。在他心中,自有麾下之人將事情料理得清清楚楚。
    郭進接過盒子,心中明白,老苗就是辛表程的師爺苗正雨,兩人共事多年,彼此十分熟悉。
    “大人,學生還有一事,想請大人照拂一二。”武安君心中大喜,生鐵的事情算是順利解決了。隻要能將這五千斤生鐵運到山寨,日後便有了與烈焰虎抗衡的資本。
    若是烈焰虎知道自己打著他的旗號弄來物資,最終卻用來對付他,恐怕會被氣得暴跳如雷。
    “何事?”辛表程對武安君的印象極好,若不是對方一心要回大盤山,他恨不得將其留在麾下效力。
    “大人,此物乃是香皂,由山中秘方所製,外界不可得。”武安君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兩塊香皂遞到辛表程麵前,神色認真而自信。
    “此物用途廣泛,不僅可用於潔麵、沐浴,清洗衣物的效果也是極好。隻是由於製作工藝複雜,產量較低,所以價格也會相對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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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表程接過香皂,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包裝,輕輕一嗅,一股山間野花獨有的芬芳撲鼻而來,不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倒是有趣。”說罷,他揚聲喊道,“來人,打盆水過來,本官要潔麵!”
    在武安君的詳細介紹下,辛表程先將麵部打濕,然後拿起香皂輕輕搓揉,很快便產生了豐富的泡沫,接著在臉上仔細地揉搓起來。
    “此物甚好,作價幾何?”辛表程洗完臉後,滿意地摸摸臉頰和胡須,隻覺比平時用清水潔麵多了幾分清爽,心中對這香皂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大人,尚未定價,此來,是先試試水。”武安君微微有些緊張,斟酌著字句說道。
    “待下次來,學生想在城裏租個鋪麵,專門售賣此物。學生願以淨利的三成,懇請大人在城中多多照拂一二。”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此直接地與辛表程談論利益,會不會觸犯忌諱。
    “三成?就兩成吧,再加每月十塊香皂送到府上即可。”辛表程並非覺得三成太多,而是想到大盤山中還有眾多食不果腹的百姓,心中不禁生出惻隱之心。
    “學生代山中百姓,謝過大人!”武安君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有了辛表程這句話,在襄陽開店的事情就順利多了,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無妨,郭進,我記得南街那邊,犯事的薛家有個鋪麵,現在還空著。你一起跟老苗說,就先租給武大郎,按照衙門的規矩來,該交的租金,一點都不能少!”他心裏清楚,苗正雨肯定會在合理範圍內給予一些優待,但麵上必須要秉公辦理。
    正事談得差不多了,辛表程公務繁忙,便打發郭進和武安君去找苗正雨。
    苗正雨拿著算盤一陣劈裏啪啦地計算,最終敲定:“生鐵可以給五千六百斤,具體交割你不用管,三日之後去漢水邊找丐幫兄弟拿貨就行。”
    至於鋪麵的事情,合同很快擬定好了,租金三個月一付,每月三十兩,一次性就得拿出九十兩。
    武安君摸了摸口袋,如今他隻剩下一些散碎銀錢,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隻好跟苗正雨商量:“還請師爺通融,三日之後我一定來交租金。”
    眼下,武安君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剩下的香皂拿去變現,用換來的錢把鋪麵租下來,然後盡快趕回大盤山籌備後續事宜。
    夜幕再次降臨,百花樓前依舊熱鬧非凡,燈籠高照,絲竹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武安君背著一個大包,再次走進百花樓。
    “喲,公子又來了,快隨我進來!”向媽媽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聲音甜膩。昨日還對百花樓充滿陌生與拘謹的武安君,今日在她眼中仿佛已經成了常客。
    武安君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好像真成了流連花叢的老嫖客,但還是跟著向媽媽往裏走。
    “向媽媽可得空?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跟媽媽商量一下!”他今日前來,見不見槿顏姑娘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將手中的香皂換成銀錢,解燃眉之急。
    “隨我過來便是!”向媽媽熱情地拉著武安君的胳膊,往裏麵走去。誰叫他生得俊俏,在這百花樓裏,這樣的客人可是很受歡迎的。
    兩人走進最裏間的一套房,這裏沒有其他房間那般濃烈的脂粉氣,反而多了幾分清爽素淨,與武安君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武安君從包裏拿出一塊香皂,詳細地跟向媽媽介紹了它的用法和功效。向媽媽聽後十分感興趣,當即試用起來,使用效果果然不錯。
    “此物作價幾何?我要多買些,樓裏的姑娘們用得著!”向媽媽聞著香皂上那獨特的香味,心中暗自盤算。若是樓裏的姑娘們用了這香皂,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肯定會更受恩客們的歡迎。
    她雖見多識廣,但傳聞中極少有的自帶體香的女子,也隻是聽說,並未親眼見過。而這香皂使用後,皮膚上能留下淡雅的香味,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不敢欺瞞向媽媽,在下過段時間,會在這襄陽城開店鋪售賣此物,價格目前還沒定下來。”武安君如實說道,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眼下手頭緊,就想賣與百花樓換些錢財,不知道向媽媽以為作價幾何?”他之前本打算找商行合作,這些定價的事情無需操心,如今卻不得不向向媽媽請教。
    “一塊胰子八百文,此物要大些,也更好用。”向媽媽不愧是生意場上的人精,對市場行情了如指掌,“若是稀罕寶貝,賣個十兩八兩也行,若是供貨量大,想要細水長流,二兩銀子一塊差不多。”
    “那就作價二兩銀子一塊,這些貨向媽媽可吃得下?”武安君說著,將背包打開,裏麵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八十多塊香皂。
    “這些倒是好說,我覺得你這生意不錯,但是在襄陽做生意,沒個靠山可不行。”向媽媽目光試探地看著武安君。
    她背後的靠山乃是襄陽府通判陸炳,若是武安君有意,她很樂意從中牽線搭橋。畢竟這香皂生意一看就是能賺大錢的獨家買賣,陸大人肯定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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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欺瞞向媽媽,在下已經見過郭大俠身後的那位,鋪麵都安排好了!”武安君彎腰行禮,既是感謝向媽媽的好意,也是表明自己已有靠山。
    “你倒是個有本事的,槿顏姑娘沒看走眼。”向媽媽今日已經試探過槿顏的想法,“什麽時候給她贖身?”槿顏在百花樓的年紀不算小了,又不是當家花魁,若是能贖身換些銀錢,對百花樓來說也是好事。
    “向媽媽取笑了,在下現在可拿不出那麽多銀錢,得先掙了錢才行。”武安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神色中帶著幾分窘迫。
    “若是向媽媽願意網開一麵,容在下賒欠一二,倒也是可以的。”他心裏清楚,寨子裏雖還有些錢,但那是維持寨子運轉的命脈,若是再大規模往外抽錢,一旦資金鏈斷裂,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的安家寨看似繁榮,實則是靠錢堆起來的,一旦沒了銀錢,不僅會失去生機,甚至可能引發大規模的叛亂。寨子裏的人過慣了現在的好日子,誰都不願意再回到從前吃苦的日子。
    “賒欠?這事老身可做不了主,晚些我跟東家說說看。”向媽媽倒也沒有生氣,主要是看在武安君這門生意的份上。
    換作別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早就被她轟出去了。哪有給樓裏姑娘贖身還賒賬的道理?萬一還不上,難道再把姑娘接回來?那百花樓可就虧大了。
    “不瞞向媽媽,以後這鋪子開業,正好缺個合用的女子。若是東家願意,在下願意付給利息!”武安君見向媽媽沒有一口回絕,便順著話頭繼續爭取,心中抱著一絲希望。
    “好嘛,人家贖回去都是金屋藏嬌,你這是讓她拋頭露麵迎來送往?”向媽媽打趣道,眼中帶著笑意。
    “自食其力,總好過受他人嗟來之食!”武安君毫不覺得丟臉,語氣堅定地說道。他現在窮困潦倒,哪有資本玩金屋藏嬌的把戲?
    “倒也是,自己掙的錢,花起來舒坦。待到月末的時候,老身會跟東家提起這事,成不成的,不敢打包票。”向媽媽說著,取出幾張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遞給武安君。
    “那,在下告辭!”武安君接過銀子,小心翼翼地放好,拱手行禮後轉身離去。
    向媽媽望著武安君離去的背影,不禁輕輕歎了口氣。曾幾何時,她也遇到過讓自己心動的良人,可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安排,被困在這百花樓中。
    她在心裏默默祝願,希望槿顏姑娘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轍,能夠過上體麵幸福的日子。
    武安君剛走出向媽媽的房門,就看到槿顏在不遠處徘徊。顯然,槿顏早就知道他來了,一直在外麵守著,生怕他不找自己。
    “武公子,去奴家房中坐坐!”槿顏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快步上前挽住武安君的胳膊,一股幸福的暖流湧上心頭。
    “也好!”武安君想著過兩日就要回大盤山了,正好可以跟槿顏好好道別,便點頭答應。
    一夜纏綿,其中的甜蜜與柔情不足為外人道。第二天一大早,武安君就匆匆忙忙地往衙門趕去,今日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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