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魂印主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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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骨裂層深處,萬鏡盡碎,一座由光紋編織的圓台懸浮於虛空之中。沈茉淩與孟子康並肩而立,四周是正在崩塌的夢境空間,如沙漏反轉,夢層塌陷、現實上浮。
“這不是夢境。”沈茉淩低聲,“這是……魂界碎片。”
孟子康望著那座光台,眼中倒映出飛速旋轉的浮印。他認得其中數枚,是魂界最古老的“源印樣式”,早在魂界分裂前即已失傳。
“魂印主儀。”他吐出四字。
沈茉淩詫異:“那是什麽?”
“據《隱典》記載,魂界初崩前,印者之間以‘主儀’為信,製定規則、交換魂契、決定生死。它既是契約之核,也是秩序之母。”
“那你是說……我們夢中的這座台,就是主儀本體?”
“不。”孟子康眉頭緊鎖,“這隻是投影。但它為什麽出現在你夢中?”
沈茉淩遲疑:“我……曾在十四歲那年夢見過一次這個圖案。那晚之後,我便開始遺忘母親的麵容。”
“是你母親將你夢印封鎖,斬斷與主儀的連接。”孟子康沉聲道,“你是主儀印選之人。”
這句話如一石擊水。
沈茉淩從未將自己視為命運的中心,甚至長久以來都把自己歸為“被造之人”,但現在,所有夢中浮現的印痕、那枚逆龍紋印記、對夢術的天然契合——都在訴說她早已被卷入魂界最核心的編織。
此刻,光紋浮台中央,緩緩浮現一道幽影。
那是一個身披星紋法袍、頭戴金骨冠冕的虛影。他無麵無目,身後光輝閃耀,如同時空倒流。
他開口,聲音仿佛由億萬魂語拚合而成:
“你們,見證了主儀重構的第一程。”
孟子康頓時全身緊繃:“你是誰?”
“我名——無恒,曾為魂界第一主儀執印人。”
沈茉淩喃喃:“第一執印者……”
“魂界之所以崩碎,是因為主儀被分裂,五域各自為政。你們的世界,是被切割的夢。”
“而你們,是被選中之‘逆承者’——能通過魂印逆編,重塑主儀回路的人。”
“我們?”孟子康下意識看了沈茉淩一眼。
無恒輕聲道:
“你,孟子康,身負魂骨三印,乃規則裂縫中自然生出的‘彌合者’。”
“她,沈茉淩,夢印原胚,天生可容納舊規夢印——她既可封,也可解。”
沈茉淩忽然問:“如果我拒絕呢?”
無恒的聲音並未有絲毫波動:
“那麽你會死。他也會死。而整個魂界,在下一輪共振中徹底崩塌。”
“你們的選擇,不隻是命運的走向,而是世界存續的可能。”
孟子康望向沈茉淩,眼中多了一絲憐惜,卻也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沈茉淩深吸一口氣:“我們要做什麽?”
“進入主儀的原印層級,喚醒魂界五印殘核。”
“從此,你們不是‘印者’,而是‘重構者’。”
“但每開啟一印核,都會引發一次‘魂戰’,舊魂印者的殘識將阻止你們。你們將麵對古魂幻象——也就是曆史中被消滅、遺忘或封禁的靈魂殘片。”
“記住,不是打敗他們,而是聽見他們的聲音。”
沈茉淩忽然想起夢中的鏡片自碎時,有一扇門未曾打開——那門上刻著一個名字:
“裴采雪”。
她喃喃道:“我想……從她開始。”
無恒緩緩抬手,指向一處光門:
“那是第一印核:‘夢契之門’。”
“你若敢入,它便回應。”
……
同一時間·長安·東內閣密室
丞相陳恭手持魂律令,在密布紋絡的金圖案前默然良久。皇帝已閉門多日,東宮太子與西閣宰輔聯合上疏,欲將孟子康貶離皇城。
趙焱疾步入殿:“西域局勢告急。焰龍部已破三關,魂骨堂遺址可能落入敵手。”
陳恭卻抬眸道:“不是局勢,而是魂印的主權。”
“主儀在找人。大唐若不先得之,魂印格局將被重寫。”
趙焱一驚:“您是說……夢骨共振是真的?”
陳恭慢慢將魂律令插入秘座:“真正的問題不是是否共振,而是誰成為‘定音者’。”
……
西疆·魂骨穀南
阮阿薩與段昭儀正押解兩名異邦魂者歸營。忽見前方山體自發震顫,一道逆光印痕破土而出。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低語:
“印核共鳴。”
……
夢骨裂層深處
沈茉淩伸手觸碰那枚夢門浮印,一刹那間,天地倒轉,她與孟子康的魂識被裹挾入另一重鏡域。
門緩緩打開。
一片白雪。
一個身影轉身,笑中帶淚:
“你終於來了。”
她著宮袍,披鸞綢,麵如畫,卻眼中皆是死意。
“我是你母親,裴采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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