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魂蠱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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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溟邊境,煙水浩蕩,烏蠻河畔。
薄霧籠罩的渡口上,瘴氣如網,遠處山巒若隱若現,如蒼龍伏臥。船夫戴著黑布鬥笠,麵無表情地搖櫓,在水麵留下一道幽藍色的波紋。而在渡口邊,沈茉淩與孟子康已靜候良久。
“這便是南詔與中原交界的‘魂蠱渡口’。”孟子康望著那灰白色的河水,語氣沉穩,卻含一絲警惕,“相傳百年前,南詔巫族曾在此設蠱煉魂,祭出‘千鏡鬼壇’,使整片河域沉眠十年。”
沈茉淩輕輕點頭,目光未移。她身著烏青色外袍,逆名契在腕間微微發燙,似是感知到前方正有一股相異魂力,正在穿越水麵,朝他們逼近。
“你確定,她會在此現身?”沈茉淩問。
孟子康神情凝重:“夢印說過,‘魂宿共鳴’不會隻在你一人身上顯現。而她,就是與你魂印圖紋最接近的人。”
她——指的是南詔的“雪蠱巫女”尉遲瓏音。
傳言此女天生魂印斷脈,體內寄居雙生魂魄,一為“鏡宿”,一為“噬魂蠱”,極度危險。然巫女卻被南詔奉為“神裔血印”,與沈茉淩在魂印譜係中擁有高度共振結構。
兩人若共鳴,或可封印鏡界;但也有可能,引爆魂印世界的“臨界震蕩”。
舟聲突起,打斷兩人沉思。
渡船泊岸,水花微濺。一抹淡紫色身影,嫋嫋登岸。尉遲瓏音身披鴉羽長袍,銀色麵紗半掩容顏,唯有那一雙清冷如月的眸子,在霧氣中凝視著沈茉淩。
“沈茉淩。”她的聲音輕柔,宛如夜風拂葉,卻帶著某種來自靈魂的壓迫感。
沈茉淩回望,眼中沒有敵意,也無試探,唯有深沉的警覺。
“你知道我?”她平靜問道。
尉遲瓏音微微頷首,腳步輕移,緩緩靠近:“你的魂印,在我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你我之間,本就不應相見,卻偏偏同在這塵世。”
孟子康眉頭一挑:“你在夢中見過她?”
尉遲瓏音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中隱有一絲複雜:“還有你。你的夢印,早已被記錄在‘南境鏡譜’中。”
沈茉淩微微變色。
“鏡譜?鏡界之力,南詔也涉足?”她問。
尉遲瓏音緩緩道:“自古魂道三係——中原魂印、西域觀心、南詔夢祭。你們以魂鑄器,我們以夢祭神。鏡界不過是打開魂境的另一扇門,而這扇門,並不隻為大唐而設。”
話未說完,河麵驟然劇震。
轟——
水浪衝天,一隻半透明的魂蠱巨蛇自霧中竄出,嘶鳴震耳。它渾身纏繞著詭異的墨金銘文,似水非水,似影非影,蛇瞳呈現出雙重瞳孔,分別映照出沈茉淩與尉遲瓏音的麵容!
“是魂宿試煉者!”尉遲瓏音忽然踏前,右手掌心浮現出一枚墨紅魂印,口中低語:“願以吾夢,鎖其魄。”
“魂宿……喚影!”她輕喝。
魂蠱蛇身驟停,半空顯現出一道巨大的魂印旋渦,沈茉淩也同一時間激發逆名契,身後浮現藍金魂紋,兩道魂印光柱交匯,竟在半空構建出一麵靈魂鏡麵!
“契印·共鳴界限。”夢印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罕見的驚訝,“你們兩個……真的合了。”
那一刻,整個烏蠻河區域陷入絕對靜默。魂蠱巨蛇緩緩崩解,化作無數光屑,而在魂印交匯之下,虛空之中緩緩顯現出一行符文——
“鏡主封印,已鬆動。”
尉遲瓏音喘息著後退一步,臉色微白,沈茉淩亦感到一股靈魂抽離感,整個人幾乎失衡。
孟子康趕忙攙住她:“你們剛才那是……”
夢印聲音低沉:“魂印宿主共鳴,會牽動原初鏡紋。再這樣下去,‘鏡主’或將提前複蘇。”
沈茉淩看著尉遲瓏音,聲音沙啞:“你究竟是什麽人?”
尉遲瓏音望向遠方烏蠻山脈,輕聲道:“我是那個被迫夢見你命運的人。”
“而現在,你必須跟我走。”
“去哪?”沈茉淩問。
尉遲瓏音抬起眼:“去南詔最深處——烏龍壇。那裏,有鏡界的第一塊本源石碑。”
風聲穿林,遠處鼓聲隱約傳來,南詔戰鼓初響,魂蠱亂世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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