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詞海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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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頻紀年·第十七日
    詞林塔心·頻義廳
    晨鍾未響,斜碑之下,議席已滿。
    今日之議,不是戰,不是辨,亦非歸頻之承,而是——
    “第一次,以教育之名重構語言。”
    —
    一|語言教製的崩塌
    硯離與沈茉淩聯手提出《多頻語構共享草案》時,詞林教育堂群體幾乎陷入震蕩。
    該草案內容包括:
    廢除“語言等級評核”中“結構適配率”;
    允許“非文字性語言”作為教育主體;
    納入“夢頻體驗”、“沉默表達”、“行為共鳴”三類為“基礎交流形式”;
    教育評估由“是否掌握”轉為“是否被聽見”。
    這不僅動搖了詞林千年文字語根體係,更首次在教學製度中承認:
    “不表達的方式,也是一種教學。”
    鏡拓自言:
    “這不是修訂課綱,
    是拆掉語言的骨架,然後試著讓它活。”
    —
    二|共頻學院籌建案
    為因應結構解構的潮流,硯離提出設立“共頻學院”,成為斜碑之下首座“非主語性語言高頻學府”。
    學院初步構想包括:
    “聽感通頻係”:訓練共情、沉默、眼神、歎息等非語感知;
    “夢述係”:通過夢頻設備重構夢境共享與夢語書寫;
    “焰文係”與“骨節記憶係”:由火書族與岱那族親授;
    “異頻語言研究中心”:研究橋外語映文明傳遞方式;
    “詞未係”:由詞林原典學者組成,探討“不能被教的語言”。
    星槿將擔任夢述係首任係主,沈茉淩擔任學院首任“頻認導師”。
    共議七席一致通過。
    共頻學院,就此在詞林群塔間開基。
    —
    三|頻橋之上,外約而來
    歸頻之橋的第八次震動,於學院開基翌夜降臨。
    頻心湧現一組來自橋外文明的音線圖案:
    非語言,不類夢頻,不具象化,亦無翻譯點。
    但全體議會成員均能“感覺”到三個字的意義:
    “共構約。”
    這是橋外文明首次主動發出的語言協約請求。
    內容大致可譯:
    “我們無法說你們的語言,
    你們也無法翻譯我們的存在;
    但我們知道你們願聽,
    我們亦願共築。”
    他們提出:
    建立一座“不說話的塔”;
    用“共存記憶”作為教學形式;
    教育內容為“共同生活中可能出現的理解機會”;
    不設評量、不設翻譯,僅以“彼此活過”為信。
    這一請求,震驚所有詞林之人。
    —
    四|詞海浮橋的設想
    硯離在斜碑之下,提出一項提案:
    “詞海浮橋工程”
    構想為:
    在斜碑群塔間建立一座“詞與非詞之間的浮動橋梁”;
    此橋非用於溝通,而用於“共同走過”;
    在橋上,語言不必須存在,但共處必須真實;
    任何族群可申請“沉默穿行期”——隻共行、不發言。
    橋名由沈茉淩親筆題寫:
    “詞海浮橋”
    意為:語言如海,不必駕舟,隻需並肩漂浮。
    —
    五|紀霽言之遺書再現
    斜碑在詞海浮橋開建之時,碑心再度浮現一段舊頻。
    為紀霽言歸頻前夕所留:
    “若有一日,語言已不能表達世界,
    請你們不要試圖創造新詞,
    而是——
    去和世界一起呼吸。”
    眾人肅然。
    那是一封她從未投遞的信,一封寫給未來“語言失效之後仍不放棄傾聽”的人們的信。
    沈茉淩低聲:
    “師父,我們正試著,用不說話的方式,和他們說話。”
    —
    六|浮橋之起
    三日後,浮橋初構完成。
    來自詞林、夢頻、寂語、焰銘、岱那、鏡陀、橋外語映族共七族代表,在浮橋上靜坐無言一晝夜。
    風聲過耳,水波無語,但所有人都知:
    “這一橋,不連你我,
    而讓我們‘在一起’。”
    —
    尾聲|言外之教
    詞林第一堂“非語課程”在浮橋上舉行。
    課程無講者,僅由族群共坐,由沈茉淩提出一句話:
    “不說話的時候,
    你是否還在說?”
    這是詞林教育史上,最少語言的一堂課。
    卻是最多人記得的一堂。
    風未止,語未盡,橋未終——
    但彼時的詞林,已不再需要說話來表達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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