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道：“突發意外，沒有學全。”
    黃堅營聽我說完之後，不由得歎息道：“看來，收魂一脈算是名存實亡了。對了，李老頭有沒有說起過我？”
    我說道：“我爺沒說太多，或者說，他也不知道什麽意思。我一再追問他，他才說：可能是什麽契約吧，要不然怎麽出了一個棺中契呢？”
    黃堅營大失所望道：“看來，收魂一脈真的亡了，你知道的比我還少。可是，你怎麽就能弄到陰火呢？難不成真是天意使然？”
    黃堅營伸手指了指對麵：“坐吧！既然你已經得了陰陽九殺，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一下了。”
    黃堅營等我坐下之後，才點起了一支煙來，看上去像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說起，直到快要把一根煙抽完了，才開口道：“你、我和陰陽九殺的主人，都師出同門。可以說是，師出同門吧！嗬嗬……”
    黃堅營自嘲一笑道：“你現在已經算不上我們同門了。或許，從你祖上開始就不算了。”
    我眉頭一揚：“我爺跟我說，我們李家的本事全都是家傳的。怎麽又會出現一個門派呢？”
    “你們李家倒是撇得幹淨。怪不得，我當年見到李老頭的時候，他竟然認不出我的身份。”
    黃堅營說道：“你給我記住，我們同出一個門派，詭門，也同為詭門五脈之一。我出自詭門禦魂一脈，而你是出自收魂一脈，你的陰陽九殺就來自於陰火一脈。”
    “九幽和陰火都是五脈當中最擅長搏殺的流派，門下傳人個個心高氣傲，甚至目無餘子。他們會甘心為奴？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據說，九幽、陰火曾經發生過幾次大戰。自從陰火一脈的最後傳人被九幽強行逼進地府之後，陰火一脈就徹底斷了傳承，九幽一脈從此也再沒出現在術道當中。”
    黃堅營道：“當年我聽說這段秘辛之後，也曾經為陰火一脈的斷絕長籲短歎。可是我爹卻說，他聽說，陰火進入地府之前，曾經說過，他會把陰陽九殺留下，藏於絕境當中，那份絕學早晚會重現人間。無論是誰拿走陰陽九殺，都會成為九幽的宿敵，直到斷絕九幽為止。”
    我反問道：“這些傳聞，令尊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有人親眼所見？”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黃堅營道：“我爹說，我爺爺就是這麽告訴他的。至於說，這個傳聞是真是假，沒人知道。”
    黃堅營看向我道：“你自己想想你的陰陽九殺來自什麽地方，也就知道了。”
    我沉聲道：“我的陰陽九殺的確和。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傳聞就是事實。”
    “是與不是都已經沒法考證了，除非你能找到九幽傳人。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得好！”黃堅營說道：“我知道你拿著收魂傘，又會陰陽九殺之後，就猜到了你是李老頭的傳人。所以，我才想試試那個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
    黃堅營說道：“我父親跟我說過，詭門收錄弟子，始終堅持一個理念，那就是寧缺毋濫。所以，詭門弟子雖然不多，卻個個驚才絕豔。按照常理，這樣的門派不該早亡的。可惜詭門卻偏偏就在數百年前慘遭覆滅。詭門五脈的種子也散布術道，不再自稱出身詭門。”
    “這也正常。”說心裏話，我對詭門的事情並沒有什麽感覺。從沒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門派，也從沒給我留下任何印象或者傳承的出身，對我來說還能有多大感覺。
    與其說我是在聽門派的曆史，還不如說我是在聽一個故事。
    黃堅營見我不以為然，不由得一歎道：“你以為詭門覆滅數百年，就跟你再沒有關係了？你錯了，詭門的弟子早晚會在宿命的安排下再次相遇。但是，這種相遇就是劫數的開始。”
    黃堅營：“詭門弟子一旦相遇，就必然是一場鬥爭。”
    我不由得驚訝道：“為什麽？”
    黃堅營道：“沒有為什麽。你理解為詛咒也好，還是命運的安排也好，總之，我們都會莫名其妙地相遇。就像我當年遇上了你爺爺，李老頭。”
    “可是我爺……”我忽然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在什麽時候遇上了我爺？”
    “二十年多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年。”
    黃堅營不等我說話，就自嘲道：“我當年就覺得李老頭知道的沒有我多，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你們李家的先祖還真有意思，竟然刻意隱瞞了那麽多的事情。作為收魂一脈的傳人，你竟然還沒有我會用收魂傘。真是好笑。”
    從黃堅營牽動金傘刀看，黃堅營在師承上或許跟我有些關係。
    這就好比，同為少林弟子，會伏虎拳的人未必不會韋陀杵，專修韋陀杵的人也不可能一點兒不懂伏虎拳。
    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李家的先祖為什麽要隱瞞那麽多事情。如果他們不是怕後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個暗虧，或許連那兩句話都不會留下來。
    我搖頭道：“不管怎麽說，我們兩個都已經遇上了，是契約也好，是哭泣也罷，我們都已經陷入了這個劫數。那就想辦法自救吧！”
    黃堅營苦笑道：“你倒是挺豁達……”
    我反問道：“魂門五脈，你隻說了四脈，還有一脈呢？”
    “不知道。”黃堅營搖頭道：“我師父從沒說過第五脈。他說，四脈弟子都知道第五脈的存在，但是誰都沒有真正見過，甚至連名字都沒傳下來。所以，他一直覺得，第五脈可能早就已經滅亡了。”
    我點頭道：“說得也對。反正我也沒想過要向魂門認祖歸宗，還在意那些幹什麽？”
    黃堅營忽然抬頭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黃堅營給我的信息實在太多。
    消失已久的師門、敵友莫辨的支派、不知道詛咒還是勸告的遺言、從來沒人提及的仇恨。被黃堅營一股腦地塞了過來，把我完全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