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思家出來，江臨夏坐進車裏，手搭在方向盤上，卻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剛才顧沉舟還問了她一個問題，“戀人的喜歡和長久陪伴的依戀，你分的清楚嗎？”
    顧沉舟讓她不要急於講出答案，回去想清楚再說。
    這個問題原來確實困擾著江臨夏，但在和楚奕合的聊天中，她早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隻是回想起剛才顧沉舟說的那番話。她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當時，她以 “為了她好” 的名義將顧沉舟推開，卻從未問過顧沉舟的意思。她自以為是地替她做了選擇，卻從未親口問過她想要的是什麽。
    兩年前，顧沉舟不止一次問她：
    “你還想繼續這樣嗎？”
    “以後隨著你的事業上升，這種情況隻會更加嚴重，你確定你可以承受嗎？”
    “你想好答案了嗎？”
    顧沉舟是在確認她的堅定。從始至終，她隻是在等自己點頭。當年顧沉舟的那篇澄清以及後續的爆料一定會發出去，事情無論如何都會被平息。區別在於，如果她始終堅定地站在顧沉舟身邊，那她們現在的關係就不會是如此，也許顧沉舟就不用麵臨後麵發生的那些事情。
    江臨夏想著想著笑了起來，她在笑自己的愚蠢，她身邊站著的是顧沉舟啊，她從來都不該低估她的能力。
    笑著笑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在哭自己的愚蠢。那個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接納她的顧沉舟，那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顧沉舟，卻被她輕易地推開了。
    與此同時，顧沉舟正失神地坐在餐桌旁。剛才喬思的話點醒了她。她現在推開江臨夏，一如當年江臨夏推開她。原來，誰都不可能做到一直清醒。
    她剛才將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也將她的感情需求擺在了夏至麵前。也許對夏至來說，這份感情太沉重。
    顧沉舟歎了口氣，給喬思發了一條微信：「回來吧，她走了。」
    顧沉舟以為江臨夏需要時間，去獨自思考消化。然而，沒想到的是，江臨夏很快又來了。喬思再次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留下她們兩人獨處。
    “顧沉舟，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我很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
    兩人對視，江臨夏的目光堅定，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閃爍。最終，是顧沉舟先挪開了眼。
    “不是兩年，也不是五年，是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有二十四小時。而我們剛剛的對話不超過十分鍾，這隻不過是餘生裏的一瞬。”顧沉舟故意將時間用小計量單位描述得格外漫長。
    “顧沉舟，你不用嚇唬我。我是比你小四歲，可今年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我知道什麽是一輩子。我還是個演員，我有感知情感的能力，我現在很清楚我的心意。”
    顧沉舟看著眼前的江臨夏，心中微微一動。今天她才發現，那個曾經依賴她、崇拜她的小朋友，真的長大了。
    “我知道你無法輕易向別人敞開心扉，我也知道，僅憑一、兩句話就能證明我的堅定太過異想天開。不過沒關係，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有跟你站在一起的決心和勇氣。”
    這次不等顧沉舟開口，江臨夏先自行離開，她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江臨夏這次說到做到，一連幾天她都來了。會給顧沉舟帶好吃的，她還拿來一本漫畫書，書名有些奇怪——《the book of bunny cides》找死的兔子）。
    顧沉舟睡覺前，翻開看了看，書裏用分鏡頭的手法記錄了一隻兔子各種搞笑、離譜的求死方法。對別人來說也許無法理解，但是顧沉舟卻覺得很有趣，她喜歡這種黑色幽默。
    看樣子，夏至是打算每天都來了，那喬思......
    每次江臨夏過來，喬思為了給她們留出空間，都會借口出去。自己的家不能回，下班也不能好好休息，這有點鳩占鵲巢的意思了。
    顧沉舟找了個機會對喬思說：“阿喬，我打算還是搬回去住比較好。”
    這次喬思罕見地沒有反對，直接點頭答應。
    喬思不是因為感到不便，而是覺得顧沉舟回到自己那裏，對她和江臨夏兩人來說，溝通比較方便。
    “那我周末的時候，過來搬東西。”
    等顧沉舟下班回到自己的住處時，發現江臨夏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手裏還拿著兩袋子東西。不用說，肯定是喬思通風報信了。
    一進門，江臨夏直接去到廚房。
    “你長時間沒有在這邊住，家裏的東西肯定都缺，我買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還有一些速食，這樣你早晨或者晚上回來都可以有東西吃。”
    江臨夏的聲音從廚房飄出來，還伴隨著塑料袋悉悉索索的聲音。顧沉舟看向廚房，有一些恍惚，這樣的場景熟悉又陌生。
    她走過去，看著還在忙碌的江臨夏。
    “一會兒我給你做一份沙拉，再烤個雞翅怎麽樣？”看到顧沉舟出現在門口，江臨夏沒有停下手中的事情，自然地開口問道。這感覺就好像她們從來沒有分開，隻是稀鬆平常的場景。
    “好。”顧沉舟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飄渺。
    江臨夏拿出幾樣食材，放到水池裏清洗。
    “顧沉舟，有圍裙嗎？”
    “有。”顧沉舟拿來圍裙。
    “手是濕的，幫我係一下。”
    指尖觸碰到江臨夏的衣服，上麵還帶著她身體的溫熱，顧沉舟才覺得有了一絲的真實感。
    “我來切菜吧。”顧沉舟提議。
    江臨夏側臉看向顧沉舟笑了笑，“好。”
    兩人在廚房裏忙著各自手頭的事情，廚房的狹小空間裏，隻有各種器皿碰撞發出的聲音。但沒有局促，沒有尷尬，平平淡淡，這是獨屬於她們的時光。
    簡簡單單地晚餐擺上桌，江臨夏卸下圍裙。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吃飯。”
    顧沉舟猶豫了一下，“你......要不要也吃一點？”
    江臨夏內心一陣竊喜，她在留自己了，這是一個好的征兆。
    “不用了，你快吃吧。明天我再過來。”
    江臨夏內心很想留下來，但她忍住了。不能太快，要一步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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