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的頭像出現在屏幕上，而江臨夏此刻……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以最快的速度縮到被窩裏，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不活了！好尷尬！好羞恥！有種老媽突然推門，站在臥室門口的感覺。
    顧沉舟看了一眼把自己裹的嚴絲合縫的江臨夏，她覺得有些好笑，鴕鳥遇到危險也是這樣子的反應吧。
    清清嗓，接通語音，點擊外擴音。
    “喂，阿姨。”顧沉舟聲音如常，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
    “哎呀，沉舟呀，我剛剛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你了誒。”孟雅君激動的聲音傳來。
    江臨夏聞聲探出頭來，兩人的眼中均是疑惑，顧沉舟突然想起來什麽。
    “阿姨，您說的是援非一周年的采訪嗎？”
    “對呀，我看給你的鏡頭時間還不短呢。”
    顧沉舟看了看手機，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國內早間新聞。之前好像在群裏看到過播放時間和平台，但是因為忙別的事情，打個岔，把這件事情完全忘記了。
    “我還以為隻會在網絡上播呢，沒想到會上電視新聞。”
    “你叔叔說了，醫療現在是國內的熱點，肯定會重視些的。”
    孟雅君話題一轉，“沉舟啊，這幾天醫院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回滬城來吧，你叔叔經常念叨你。再說，回來一起過年也熱鬧，我也好久沒見到你了。”
    江臨夏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這是老媽嗎？她不在國內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家裏對顧沉舟的熱情怎麽感覺跟做夢一樣？
    顧沉舟扭頭看到江臨夏露出腦袋，伸手用指節刮了刮她的麵頰。看著江臨夏，露出別有深意的笑，“阿姨，我跟朋友約了出去短途旅行，可能沒辦法回去了。”
    “奧，是嗎？”孟雅君的語氣明顯有些失落，“那不要緊的，等之後你有空隨時回來。”
    “好的，阿姨。”
    掛斷電話後，顧沉舟將她的蠶蛹寶寶從繭裏釋放出來。
    ......
    “顧沉舟，我發現你不想回江家的時候，怎麽就喜歡用短途旅行這個理由？”
    “有嗎？”
    “怎麽沒有？”江臨夏激動地起身，趴在顧沉舟身上，“去年過年的時候，你不就是用這個理由離開江家的嗎？”
    顧沉舟想了想，去年的她好像確實是這麽說的。
    “但是你騙人。”江臨夏開啟控訴模式，“你根本就沒有和朋友出去旅遊。”
    被這麽直白地戳破當時的偽裝，顧沉舟一時無言。她不能否認，因為這是事實。但她也不想承認，回想起來她隻覺得她逃的很狼狽。
    江臨夏將她的沉默當作是默認，“你和喬思在一起，我看到了。”
    被識破，顧沉舟還沒意識到江臨夏是如何知道的，但現在答案已經鋪在眼前。
    顧沉舟還是沒有說話，江臨夏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不太好。如果角色互換，她也許也會這麽做。顧沉舟當時已經被逼到匣子的一角，隻有跳脫出去，她才能呼吸。
    江臨夏腦海中又想到出院後，第一眼看到顧沉舟的樣子。雖然一切都已經如過眼雲煙，但她的心還是會揪痛。
    “顧沉舟，上學時學過的‘往者不可諫’你還記得嗎？”
    顧沉舟想了下，“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對。”
    顧沉舟吻了吻江臨夏的額頭，她知道這是安慰，“過去的都過去了，要向前看。”
    “顧沉舟，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她們相識於青年，懵懵懂懂地靠近、愛上，但分開。她們默契地留給彼此空白，等到對的時間再次相愛，不對，她們一直愛著彼此，準確說是再次相擁。
    “嗯，會越來越好的。”
    這個話題讓氛圍有些凝重，江臨夏換了一個。
    “顧沉舟，我不在的時候，看來爸媽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嗯，跨年的時候叫我回去，還時不時地發來一些公眾號文章。還......”顧沉舟住了口，她想說還問了感情狀況。
    “還什麽？”
    “沒什麽。”顧沉舟翻身將人放回去躺好，“趕快睡覺吧。”
    沒有第一晚的折騰，今天兩人倒是都沒睡懶覺。早餐時的閑聊，最後達成了說走就走的旅行。火速訂了周邊小鎮的火車票，簡簡單單收拾些隨身物品，兩人開啟當天去當天回的極限遊玩模式。
    這個小鎮以一所世界名校聞名，她們都去過，但不是一起。
    乘火車時間不長，從霧都到小鎮隻需要四十五分鍾。相較於京都或者滬城的通勤時長來說，實在不算什麽。
    學校有很多學院，散布在小鎮各處。出了火車站，兩個說說笑笑很快散步來到最著名的學院。說它著名，是因為華國的一位曆史名人曾在這裏學習，裏麵還有他詩文的石刻和路階。
    曾經的單人照片，今天在各處補上了合影。
    她們還一起做了搖槳小船，聽船夫講解學校曆史。在y國難得的晴天裏，漫步在小鎮街頭，累了就隨處找一家小店，坐在街邊享受下午茶時光。
    江臨夏坐下休息時，想著一會兒回去的路上可以在微博上發點今天的照片，再不發她的死忠粉就該順著網線找人了。這麽想著，手指習慣性地點開微博，然後是熱搜。
    華國援非醫療隊
    最美逆行者
    不會是顧沉舟她們的訪談吧，江臨夏這麽想著，點開話題查看。
    第一條是官方製作的視頻，裏麵由無數援非醫療隊成員的片段組成，有采訪的，有在非時的記錄影像，江臨夏看到出現了幾秒的顧沉舟。
    她又往下滑，下一條就是對幾家醫院援非人員的采訪視頻。詞條裏有顧沉舟的醫院，江臨夏點進去，拉進度條一直拉到標題顯示顧沉舟的醫院。
    顧沉舟端餐盤回來時，發現江臨夏戴著無線耳機正在專心致誌地看手機。
    “看什麽呢？”
    江臨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顧沉舟以為她是有正事要忙，便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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