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男人表情有點繃不住，誰教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
    “喏，那是小白，”阿昭指了指在不遠處曬太陽的小白。
    男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隻醜不拉幾還禿頭的狗，他：……
    “所以，你要當阿昭的爹，”阿昭雙手叉腰，氣勢十足。
    男人：怎麽說，雖然沒有記憶，但他覺得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上趕著認爹的。
    通常不是讓別人認自己當爹的嗎？
    “對了，阿昭不止救了阿爹一個人哦，”阿昭想起了什麽，轉身跑進了屋內，留下男人和李驚雪兩人。
    李驚雪衝他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開口說道：“阿昭挺想要一個爹的，我作為阿娘當然要實現她的願望。”
    這算是解釋了自己為什麽要騙他。
    男人不太讚同她的做法：“你這是溺愛。”
    李驚雪想告訴他，這不算溺愛，隻是想幫孩子實現一個願望而已。
    但沒有等她說話，阿昭已經噠噠地跑了出來，她雙手抓著小黑的劍柄，將它遞到男人麵前說道：“阿爹，你看，這是小黑，也是我救我回來噠～”
    如果小黑能說話，一定會大聲反駁這個小丫頭的話，自己好好待在河裏冷靜冷靜，是這個丫頭強硬將自己拔出來的，不是救出來的。
    但是小黑看著清醒過來的主人十分激烈，劍身不停顫抖，發出嗡嗡的響聲。
    “你看，小黑見到你醒過來也很高興呢，”阿昭又將小黑往男人麵前遞了遞。
    男人低頭看著那把嗡鳴不止的長劍，覺得它有幾分眼熟，又有幾分陌生，他道：“這把劍確實有幾分眼熟，但是……”
    他話鋒一轉，伸出雙手將阿昭手中的小黑比劃了一下，“這把劍大概是二尺長，怎麽看都是小孩子用的劍。”
    小黑：……
    阿昭聞言趕緊說道：“小黑能長個的。”
    她說著低頭看向小黑，催促道：“小黑，快，長高長大給阿爹看看。”
    小黑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哭泣似的。
    阿昭很困惑，“小黑，你為什麽不長個？”
    李驚雪見狀說道：“大概是小黑沒什麽靈力了，所以長不了個頭了。”
    阿昭歪了歪腦袋，“是這樣嗎？”
    李驚雪：“嗯。”
    阿昭心想，靈力真是很重要的東西呢，阿娘沒了靈力成不了仙女，小黑沒了靈力變不了大小。
    “阿爹，小黑真的是你的劍，”阿昭語氣誠懇地對男人說道：“你瞧，它都要哭啦。”
    男人對此抱有懷疑，但並不表達出來，他問：“阿昭為什麽想要我當你的阿爹？”
    “因為我沒有阿爹，”阿昭很直白告訴他，“隻要有了阿爹，伯娘就不會欺負我跟阿娘，到時伯娘再找上門，阿爹可以出去嚇走她們。”
    阿娘的傷還沒有好呢，不能讓她去嚇唬人了，要好好養傷才行，阿爹出現也可以順道挨罵。
    男人聽到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話語，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番她和她的阿娘。
    小姑娘很瘦，瘦巴巴的小臉顯得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她的阿娘氣質溫婉，臉色蒼白，時不時咳嗽兩聲，看模樣應該是身體不好。
    一大一小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模樣，怪不得會有人欺負她們。
    不過，欺負孤兒寡母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
    男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說道：“旁人欺負你們的行為確實不好，不過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還是要自立自強。”
    阿昭眨巴了幾下眼睛：“自立自強？”
    男人繼續開口問道：“對，我問你，如若旁人欺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賤你、惡你、騙你，你會如何反應？”
    生澀難懂又長長的一句讓阿昭的小腦袋宕機：“你……你……我？”
    這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見到她懵懂的模樣深深歎了一口氣：“年紀還是太小，我告訴你，如果遇到這樣的人，你應該讓自己成為一個厲害的人，將來將那些欺辱過你的家夥，狠狠踩在腳下。”
    這句話阿昭聽懂了，她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男人見狀很欣慰；“你能這樣想就好，將來必成大器。”
    “大器？”
    “就是很厲害的人。”
    “哈哈，阿爹你真有眼光，阿昭一定會變成很厲害的人的。”
    “……其實，我還沒有做好當別人阿爹的準備，”男人聽到阿昭的話沉默了一下，看著她說道：“你的救命之恩我會用其他的方式去報答，我就不當你的阿爹了。”
    阿昭聽到他的話瞪大眼睛：“為什麽？是我不夠可愛，不夠聰明嗎？”
    男人看著瘦巴巴的小姑娘開口說道：“你挺聰明的。”
    “那為什麽你不當我的阿爹？”阿昭很不解。
    男人：“因為你一開始騙我啊，我無法相信一見麵就對我說謊的人。”
    阿昭歪了歪腦袋：“我喊你阿爹，是真心想讓你當我的阿爹，這也算是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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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
    一旁的李驚雪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阿昭趕緊給她順背：“阿娘，是不是傷口痛？”
    “沒事，”李驚雪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轉頭看向男人：“是我不好，騙你的是我，不是阿昭，她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你不要誤會她，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的。”
    阿昭聽到她的話趕緊說道：“不是阿娘的錯，阿娘隻是希望阿昭有一個爹，阿娘是為了我才說謊的。”
    李驚雪摟住小姑娘，“說謊不好，阿昭以後盡量別學。”
    男人沒想到母女倆會這麽坦誠道歉，這對母女救了他，對方也道歉了，他再抓著這點不放的話就會顯得他特別小氣。
    男人也有點尷尬，“沒事，我及時識破了，沒給我造成太大的影響，你隻是愛女心切而已。”
    李驚雪：……
    男人：……
    尷尬在兩人之前蔓延，誰都沒有說話。
    阿昭瞧了瞧這個，又瞅了瞅那個開口打破了這個尷尬，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叔叔不願意當阿昭的爹爹，那阿昭是不是沒有爹爹了？”
    李驚雪撫摸著蔫蔫的小姑娘，安慰她道：“不要難過，咱們阿昭可愛又聰明，肯定能撿到一個願意給你當阿爹的人。”
    漂亮阿娘說的話很有道理，阿昭頓時來了精神：“阿娘說得對，我現在就去撿願意當我阿爹的人。”
    說著，她邁開小短腿噠噠地跑掉。
    不一會兒，她在李驚雪和男人的注視下噠噠噠地跑回來，她跑到小白麵前，彎腰抱起小白：“小白走，咱們去撿新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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