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鐵衣老人倒下，雙目瞪如銅鈴，方寒月還是下意識後退數步，生怕對方絕境之中爆種。
    直到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動靜，胸膛也不再起伏時，方寒月還不忘趴在地上，以敏銳的聽覺，傾聽鐵衣老人的心跳。
    半晌之後，她站起身來：“呼吸沒了，心髒也停止跳動，看樣子似乎真的是死了。”
    “但是，即便是千年後武道衰落的原海星，也還有龜息之法存在，如今的武道興盛時代我更不能大意，再試試。”
    這般想著，方寒月從身旁的樹杆上扯下長長的鋒銳樹枝，照著鐵衣老人瞪大的眼眸，狠狠戳下。
    “啪嘰。”
    鐵衣老人的左眼瞬間被鋒銳的樹枝貫穿，樹枝刺破眼眶，捅入大腦，方寒月狠辣地攪動一番，確保將對方大腦攪爛。
    至此，方寒月長出口氣：“腦袋都給你攪爛，這你要還能活著，算你厲害。”
    “不過沒想到，爺爺傳授的用毒之法竟如此了得，與前世掌門同層次的鐵衣老人，就這麽被毒死了，看來日後，至少在成為武道宗師前，我得好好鑽研此道了。”
    想到此處，方寒月的麵色閃過一絲複雜，她前世若精擅用毒，或許便能殺人於無形，也不至於最後被人亂槍打死。
    不過這也就是想一想，她的用毒之法還是相當粗陋，並且由於她缺少實踐，剛才也不敢確定鐵衣老人就這樣被自己毒死。
    若是真正的用毒大師，或許剛才根本沒必要跳出來與鐵衣老人硬碰，吸引其注意力。
    “嘶，有點疼啊。”
    身體放鬆下來，方寒月才感受到自己指尖斷裂的刺痛，這是被鐵衣老人的內勁所震傷。
    定了定神，方寒月看到那周公子果不其然也被自己毒死，不由盤算道：“這周家也是清河縣一方豪強，周公子死了，遲早會來清算，我得搬家。”
    “算算時間，周公子正常返家需要三到五日，再考慮到周家反應過來以及派人過來的時間，我大概有十日，足夠了。”
    想到此處，方寒月迅速收起自己先前的毒香囊，然後開始對二人搜屍。
    從周公子的身上，她搜出大疊銀票，但隻看一眼，便翻起白眼。
    “這是周公子自家商行發出的銀票，有個毛用，真是個廢物公子。”
    搖了搖頭，方寒月開始摸屍鐵衣老人，她對這鐵衣神功有幾分眼熱，雖然一般人出門未必會將自己的武功秘籍帶在身上，可是萬一呢？
    奈何摸了一圈，方寒月也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隻摸出幾張同樣是周家給予的銀票……
    “混蛋，連幾文銅錢都沒有，你們兩個窮蛋！”
    方寒月低罵一聲，感到失望，不甘心的她繼續搜尋，終於，在將鐵衣老人衣服扯下後，方寒月有所發現。
    鐵衣老人的衣服內麵，竟是有著鐵鑄的細小文字與圖案。
    方寒月欣喜觀閱，激動道：“好，果然是鐵衣神功，哈哈哈！”
    大笑數聲，方寒月收起神功，拖著兩具屍體回家，火油澆上，一把火便將周公子和鐵衣老人屍體點燃。
    隨後，方寒月便準備撤離，她來到種植藥園的一處石碑前，眼中罕有地閃過一絲悲愴：“爺爺……”
    對這一世的收留她的爺爺鬼手居士，方寒月還是心懷感激的，且鬼手居士生性豁達，死時的遺言之一，便是讓方寒月將其屍骨焚燒，骨灰罐入其種植的藥園中。
    如今既要搬家，這石碑是不能留在這裏了，這藥園，也得摧毀。
    “對不起了，爺爺，我答應你，會重建藥園，再將你好好安葬。”
    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方寒月用錘子砸碎自己親自雕刻的墓碑，還未痊愈的雙手又將鬼手居士的骨灰罐挖出。
    隻是，這骨灰罐剛一挖出，方寒月便發覺事情不對：“天空怎麽暗下來了……嘶，好冷！”
    方寒月的口中吐出團團白氣，嬌小的身軀忍不住顫抖，長長的睫毛上也結出冰晶，隻有胸口的鳳凰羽毛，帶給方寒月一絲溫暖。
    她的眼中，本是臨近黃昏的天空徹底暗沉，而她的麵前，鬼手居士的骨灰罐竟是輕輕顫動，有血液自罐口流出。
    見此情形，便是膽大如方寒月都感覺心驚肉跳，她忍不住道：“怎麽回事，爺爺，難道是因為我刨了您老人家的墳，您老人家變成鬼要報複我！”
    這個世界是有妖鬼精怪的，千年後的原海星沒有，可是千年前武道興盛的原海星，卻存在這些妖鬼精怪。
    鬼是很可怕的，確切來說，凡是能化作鬼的存在，都代表其陰氣濃厚，對於凡人和未修成內力的三流武者來說，都難以應對！
    “嘩啦。”
    罐身抖動，一陣陰氣終是飄出，撲向方寒月。
    “我靠，爺爺你真變鬼了？”
    方寒月被嚇了一跳，沒有一絲遲疑，她將鳳凰之羽從胸口拔出，舉在身前。
    按照原海星各種古書記載，鳳凰乃傳說神獸，天生有陽剛之火，可辟萬邪，方寒月也沒有辦法，雖然這鳳凰羽毛她沒有研究出什麽名堂，但抵抗鬼怪隻能靠它了。
    “呼哧。”
    鳳凰之羽沒有讓方寒月失望，隻見其在陰風中緩緩搖曳，骨灰罐中的陰氣竟是再也靠近方寒月不得，最終，縮回到了骨灰罐中。
    天空中的異象也在此時消失，方寒月揉了揉眼睛，發現骨灰罐也不再湧出鮮血，甚至沒有一絲血跡，先前的一切似乎隻是幻象。
    嘴角微微抽搐，方寒月將鳳凰之羽壓在骨灰罐上，又用一塊大布將二者一同包裹。
    她知曉先前的一切並非簡單的幻象，那是鬼蜮，傳說中極度凶惡的厲鬼才能衍化鬼蜮，這樣的厲鬼，甚至有成長為鬼王的可能。
    這樣的厲鬼降世，武道宗師都要頭疼，若是化作鬼王，恐怕隻有其上百年才能一見的大宗師，甚至陸地仙人，才能鎮壓。
    這些，都是鬼手居士生前為方寒月講述的……
    想到這裏，方寒月越發頭疼，骨灰罐裏的厲鬼除了她今生的便宜爺爺，還能是誰，她歎氣道：“爺爺啊爺爺，您老人家到底是何方神聖，死後竟能化作厲鬼，太嚇人了。”
    “您放心，孫女我真的真的會將您再次安葬，如今搬家隻是無奈之舉，您別再報複我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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