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乞兒接過饅頭，大口啃食，看著方寒月的眼神還有幾分得意與挑釁，可見這兩個乞兒，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而那女弟子見方寒月妥協，對自己日行一善的行為很是自得滿意，對方寒月道：“這才像話，多大的人了，連點愛心都沒有。”
    “是是是，大人您說得都對。”
    方寒月點頭哈腰，心中卻冷笑：“什麽勾巴東西，你可憐他們你給他們買饅頭啊，拿別人的東西來發善心，幽默，你倒是給他們留點銀兩銅板啊。”
    “嘖嘖，姑奶奶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吃的，這饅頭上塗了穿腸藥，包他們白天吃了晚上死，笑，我讓你們笑！”
    方寒月的心中對女弟子和兩個乞兒都罵了一遍，而那女弟子卻還想說教，彰顯自己的正義形象，幾個歸雲宗弟子叫道：“林師妹，還不快去周府，和幾個髒兮兮的乞丐混在一起幹嘛？”
    “知道了，來了！”
    被稱作林師妹的女弟子回應了一聲，而後惡狠狠瞪了方寒月一眼，這才轉身，心滿意足地轉身而去，仿佛拯救了世界。
    兩個乞兒也是將方寒月的饅頭吃幹抹淨，他們伸出髒兮兮的小手，還想去抓方寒月的裝著小雲的布囊。
    被方寒月發現，嗬斥道：“幹嘛？滾！”
    兩個乞兒迅速開溜，畢竟他們的靠山也走了，隻是開溜時，還不忘給方寒月做兩個鬼臉。
    “嗬，兩個小鬼，今夜子時就是你們的喪命之日。”
    轉過身去，方寒月吹著口哨，慢悠悠跟在那些歸雲宗弟子身後，她當然不會生氣，畢竟和屍體生氣，實在是沒必要。
    跟著這些歸雲宗弟子的人很多，清河縣城的百姓們都很好奇，這些從未見過的奇裝異服者來此做什麽事，而這些歸雲宗弟子，似乎也沒有驅趕人群的意思，似乎還別有目的。
    十分自然地來到周府門前，方寒月瞳孔一縮，看到門頭上釘著兩顆頭顱，一顆是那日夜襲周府的阿民，另一顆正是方寒月此次下山的目標，鎮山雕。
    人群也在悸動，有人低聲道：“唉，看哪，鎮山雕居然都死了，據說他可是二流武者啊，三年不見，周家大小姐這麽厲害？”
    “嗤，二流算個屁，知道這些人是誰，來自哪裏嗎？歸雲宗！那可是在整個元州都赫赫有名的大宗門，傳說一掌能把幾丈厚的城牆都拍爛的武道宗師，就在這些宗門裏。”
    “和這些大宗門比，鎮山雕他就是個屁啊！”
    ……
    有人得意洋洋地吹噓著，周家大小姐周蘭沁卻在此時走出周府，眸光清冷地掃視著人群，掃過易容的方寒月時，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開口道：
    “諸位父老鄉親，我周蘭沁回來，不是來濫殺無辜的，隻是這鎮山雕實在可恨，我父親身死，他卻占我周府家產，還指揮幫眾欺壓了我們周家的女眷，實乃罪大惡極！”
    “蘭沁咽不下這口氣，故在宗門支持下將其斬殺，給大家帶來的恐慌，請大家諒解！”
    人群寂靜片刻，不過很快便有人鼓掌道：“好，大小姐殺得好啊，這鎮山雕早就該死了，虎牢幫也早該沒了！”
    “是啊，虎牢幫總是收取我們這些小攤小販的地皮費，不給就打，早看他們不爽了。”
    方寒月也跟著鼓掌，心底琢磨道：“收買人心？她這是要幹什麽，都是大宗門弟子了，這小小一縣的人心，有什麽用？”
    “咳咳，大家安靜。”
    周蘭沁伸了伸手，向下壓去，她終究是習武之人，而且是二流上位的武者，雖然看上去是弱女子之身，但她口含內力吐氣開聲，人群的嘈雜自然被壓了下去。
    人群安靜後，周蘭沁才道：“諸位，實不相瞞，這次回來除了為我周家報仇，更是有一件大事要做。”
    眾人聚精會神，看到周蘭沁竟是取出一大包裹，裏麵裝滿白花花的銀錢，都屏住了呼吸。
    方寒月暗暗點頭，知道正戲終於要來了。
    果不其然，周蘭沁說道：“各位，我和幾位師兄師姐欲上長清山一趟，但我們對長清山路卻不夠熟悉，敢問各位鄉親，誰願帶路，這些銀兩便做為酬勞了。”
    人群頓時沸騰，一個個男女老少紅著眼舉手：“我我我，選我！”
    “選俺，俺每年春夏上山采藥，這山路俺老熟了。”
    “你熟個屁，你上次采藥還被毒蛇咬傷，幸好趕上鬼手居士下山給你療傷你才保下小命，你好意思說熟？”
    ……
    “唉，要是居士還活著，他才是最熟悉山路的，現在的話最熟悉山路的應該是那方寒月吧……呃。”
    這一句話聲音雖小，卻讓全場安靜下來。
    但見周蘭沁俏臉冰寒，周身的殺意都要凝聚為實質。
    那說話之人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周家覬覦鬼手居士遺產，和方寒月鬧掰，周老爺被方寒月捅死，這在坊間都已流傳，更是編成了膾炙人口的小故事，但誰敢在周大小姐麵前提起？
    那說話之人暗罵自己嘴快，頭上的冷汗直流仿佛被雨淋一般。
    旁邊一男弟子拔劍而起，冷道：“周師妹，要為兄出手嗎？”
    “哼，不必。”
    周蘭沁情緒不好，卻也止下殺意，歸雲宗畢竟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不是魔門，殺鎮山雕，是占了理的，但要是隻因他人一句話便要殺戮，那傳出去可不好聽。
    名門正派，都是要講麵子的，包括那拔劍的師兄，他其實隻是在周蘭沁麵前做個樣子罷了。
    雖然未開殺戒，但氣氛還是有些凝重，人們也不敢再亂說話。。
    方寒月此時雙眼一眯，摸了摸自己易容的臉頰，心中一動，突然大喝一聲道：“什麽鬼手居士，什麽方寒月，這兩個豬狗不如的下賤畜牲，若是活著，姑奶奶我必要殺之！”
    這一聲厲喝如晴天霹靂，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人群讓開，顯露出易容的方寒月。
    周蘭沁眼神中閃爍亮光，因為對方辱罵仇人方寒月和鬼手居士，便心生幾分好感，不由拱手道：“這位姑娘，你是……”
    “長山郡，閑散武者燕三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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