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悲思考了一下。“那誰弱就讓誰去唄，不是你說的嗎，這個世界本質就是弱肉強食嘛。”
    “如果你就是那弱者呢？讓這群弱者去戰鬥，去做社會最底層的職業，那他們又和武豪凡人有什麽區別呢？”莫離笑了，問題已經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就算將武豪和凡人全部殺死，一旦沒有了武豪和凡人，異士中的弱者就得去頂替武豪和凡人的位置。所以啊，就算殺光了武豪和凡人，可武豪和凡人是趕不盡殺不絕的。”
    “這就好比撼山宗的弟子，修為總是有人第一，有人倒數第一，你可以將倒數第一那人殺掉。可他死後，又會出現新的倒數第一。假設人數無限大的情況下，不管你出手有多快，倒數第一的人死了無數個，可倒數第一的位置都會永遠存在。”
    “......”莫悲本還想反駁，卻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一個社會是不可能完全沒有階級存在的，社會的本質確實是弱肉強食，低階永遠是高階的養分。”見莫悲半天說不出話來，莫離又總結道。
    “那我們讓階級消失不就可以了嗎？”莫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解決辦法的方法。
    “隻要意識獨立，階級就是永遠不可能消滅的。就像武豪在異士的統治中獨立了，沒有了統治的異士，可凡人的地位就能和武豪一樣嗎？又好比你剛才問的，如果異士將手下的凡人趕盡殺絕，那異士中的弱者也隻能去頂替凡人的地位！這就是社會遞增遞減法則。”
    “也就是，弱肉強食就沒辦法解決了嗎？”莫悲又問，語氣中帶著氣憤。
    “就如同治水不能一味靠堵塞而更多的需要疏通一樣，這個問題並不能通過改變階級這種暴力辦法來解決。我反倒覺得隻要能讓這三六九等之人，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和諧共處，便是一個秩序良好的社會，也就算是解決了弱肉強食的問題了。”莫離撫開洞穴裏一根擋路的藤蔓，說道。
    “什麽又是準確的定位呢？”莫悲想了想，卻想不明白。
    “一個天選之人，你非要想把他困在底層，他必然會奮起抗爭，甚至帶領底層的人推翻上層的統治；而思想已經完全墮落底層的人，你非要讓他成為領導者，那也必然會引起世界的動蕩。”
    這是莫離結合曆朝曆代交迭的曆史獲得的結論。
    “我懂了，就好比你，明明擁有齊天資質本應成為仙修，卻被仙宗忽略，即便如此，你還是會努力成長，攪動風雲，登頂仙盟。”莫悲恍然大悟，語氣激動地大吼道。
    莫離欣慰一笑，略微點頭，以示同意。
    “我隻是覺得，那些底層的人，怪可憐的。”兩人走了一段路，莫悲又歎息道。
    “現在的你，有了理想，也有了奮鬥的方向，所以願意努力修煉成為人上之人。可你再想想，你曾經隻以活著為目標的時候，有覺得自己可憐嗎？”莫離給了莫悲一個笑臉，剩下的，就得由他自己去領悟了。
    莫悲麵露震驚，猛然才想起曾經的自己，雖活的渾渾噩噩，沒心沒肺，但從未覺得哪裏有問題過，又何來可憐一說呢？
    “還好，你選擇了追隨這家夥，他的智慧，真讓人覺得恐怖啊！”
    方天畫戟的聲音在莫悲腦海中出現，縱然有千萬年的記憶，他也沒有發現有哪個人，能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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