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手裏臨走時頹闕給的那顆升境丹，走到堆成小山的升境丹前隨意拿起一顆。
    “闕闕已經吃了這麽多升境丹了嗎？”
    頹宴仔細觀察著手裏的升境丹，喃喃道。
    “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這根本不是升境丹，對闕闕而言，這純粹是一堆絕望。”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升境丹，他能感受到裏麵有激蕩的靈力在湧動，而自己的身體對這些靈力已經有了本能的衝動。
    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突破境界的契機是什麽，可他有一種預感，隻要吞下這升境丹，他能輕易地到達金丹境界。
    頹宴和頹闕同步築基大圓滿之後，兩人便同時服下了金丹境的升境丹。
    他不想提升境界，更不想頹闕的境界更上一層樓。
    事情也如他所願，那一次他們倆雙雙突破失敗了。
    頹宴將失敗歸結於命運的安排，更堅定了他不願幫助頹闕提升境界的決心。
    之後每次頹闕給他升境丹，他都是直接帶回扔在角落，第二天隻需要哭喪著臉，告訴頹闕自己突破失敗便可以了。
    頹闕從不疑他，兩人於是抱團取暖，感歎著上天的不公。
    而頹宴之所以不希望頹闕提升境界，是因為頹闕一直都對頹宴隱瞞她家族的事情，包括她尋找無相閣調查真相的事情，頹闕也隻字未提。
    他還是無意發現了潘登的存在，死纏爛打加靈石賄賂，才從潘登口中套出了無相閣調查到的信息。
    和頹宴從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不同，頹闕出生在一個豪門巨族。
    她所在的家族隸屬於淩霄宗，十年前，淩霄宗在整個大陸排名第三，擁有數十位大成境仙尊坐鎮，底蘊滔天，仙威赫赫。
    頹闕所在的家族，在淩霄宗僅算是一個中等偏上的家族，但也有一定的話語權，單單一個家族便有三位大成境仙尊。
    那時候，她的父母還是整個大陸最年輕的化聖境，未來仙途無量，整個家族都盼著兩人得道，全族跟著升天。
    可就是這麽一個名門望族，一夜之間便被人屠戮殆盡，三位大成境仙尊全部慘烈戰死。
    僅僅一夜，整個家族數百人全部被屠殺，隻留下了被父母藏起來的頹闕和一個裝死蒙混過關的小女孩，便是小勤。
    經過那個晚上之後，淩霄宗也元氣大傷，被後起的宗門取代，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如此的背景下，頹宴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頹闕的境界快速提升。
    他知道，哪怕是自己和頹闕兩人都到了大成境，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他們能一夜屠殺三位大成境，並大挫淩霄宗的實力，說明他們的實力不在當時的淩霄宗之下。
    此等實力，就算兩人拚盡餘生都惹不起。
    頹宴甚至覺得，上天讓頹闕的修為一直原地踏步，就是在保護她，是讓她看清自己的實力，不要一心隻求複仇。
    假如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提升自己的修為通過雙修輻射給頹闕，說白了，就是與天作對，將頹闕推進死亡的深淵。
    最終，頹宴停下了思考，拿起了一顆升境丹，塞進了嘴裏。
    在頹闕說出為了修為可以放棄一切時，頹宴開始痛心自己曾經的決定太過自私。
    將金絲雀關進籠子裏以避免外界的危險，真的不是因為人類的私心嗎？
    被剝奪了自然生存的權利，金絲雀會覺得真的快樂嗎？
    既然頹闕說她為了修為可以不顧一切，頹宴也可以為了頹闕不顧一切。
    不就是與天作對嗎？
    天地從不憐人，哪他也可以翻天覆地憚封神。
    不就是一個高高在上惹不起的存在嗎？
    頹闕都不害怕，自己又有何懼，就算不能將其打倒，自己還能像一隻螞蟻，在他的腳背上狠狠咬上兩口，讓他的腳背腫個大包，又疼又癢叫苦不迭。
    不就是一條必死的道路嗎？
    人本來就是向死而生的，這一生總要有些比生命更重要，值得自己拚盡全力去守護。
    很快，一群充盈的靈力開始在頹宴的體內衝撞，似乎有萬馬奔騰，不斷踐踏著自己的身體，冷汗潺潺從他的皮膚湧出。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和當時他服下築基境升境丹升至築基境界相差無幾。
    當時的感覺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身體的痛苦，意識的喜悅，精神的興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終於又可以和頹闕雙修了！
    。。。。。。
    五年前。
    “闕闕，我要怎麽做，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呢？”
    頹宴坐在頹闕的身邊，天真爛漫地問道。
    “一直跟我在一起，怎麽，你想和我雙修啊？”
    頹闕饒有興致地扭頭看向頹宴。
    “雙修，雙修是什麽？”
    頹宴不解地問道。
    “雙修就是男歡女愛，通過雙修，一對男女便可以一直在一起。”
    頹闕像是一個大姐姐，笑著解釋道。
    她的笑容如同一縷溫柔的春風拂過頹宴的心，看得他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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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兩人的年齡並無差距，隻是頹宴加入宗門後，滿心撲在禦火術上，一心想要精進自己煉丹的技藝，對煉丹外的一切知之甚少。
    “不是，你小子真想和我雙修啊，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頹闕看著一臉傻笑垂涎欲滴的頹宴，嫌棄地說道。
    “我們不合適，我和你終究不是一路人，你一心鑽研丹術，循規蹈矩，而我貪圖修為，離經叛道。隻要是能提升修為的辦法，我都會去嚐試。”
    “我倆雙修，我隨時都可能會背叛你，會讓你受傷的。”
    “師尊不是剛收了一個小師妹嗎，我覺得她挺不錯的，跟你一樣單純，你可以和她雙修啊。”
    “不，我就要和闕闕雙修。”
    聽完頹闕滿不在乎的話，頹宴氣鼓鼓地說道。
    “那可不行，你才煉氣境，明知我嗜境為命，還要反哺給你，虧本的生意我可不幹。”
    頹闕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那你說要怎麽才願意跟我雙修？是不是我的境界比你高了，就可以和你雙修了？”
    頹宴不服氣地問。
    “哈哈哈。別說境界比我高了，你煉氣境圓滿很久了，隻要能突破築基，我就答應跟你雙修，怎麽樣？”
    頹闕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觸著頹宴的鼻子，笑著說道。
    “好的，一言為定。我保證，今天就能突破築基境！”
    頹宴拍著胸脯保證道，起身離開，他要馬上去找師尊要升境丹。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頹闕嫣然一笑。
    “闕闕，修為對你真有那麽重要嗎？”
    頹宴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嗯，我可以為了修為獻上我的一切。”
    頹闕猶豫了一下，直截了當地回答。
    “你提升修為想幹什麽呢？想要盡快飛升嗎？”
    頹宴又問。
    “我對飛升沒有興趣，不過這些問題，起碼得等你有資格跟我雙修了再來問我吧。”
    頹闕又猶豫了一下，笑嗬嗬地說道。
    她並不覺得頹宴能輕易的突破境界，她曾聽師尊說過已經讓頹宴多次嚐試突破築基境了，結果都失敗了。
    說起來，頹宴倒是跟自己很像，也不知道自身突破的契機是什麽，沒有契機的情況下，想要突破境界，猶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所以，她隻是隨便找個理由將頹宴打發了而已。
    隻是沒想到，同一天內再次見麵，站在自己麵前的頹宴便已經突破至築基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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