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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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對方是本地父母官,雖說許家並不會把一個七品縣令放眼裏,但縣官不如現管。
    “許大人您不在縣學待著,聽了什麽風言風語,帶人騷擾良民。寧府可是本地大戶,曆來配合本官治理地方,頗有貢獻啊。對你縣學也一直慷慨,不要聽信了小人之言。”
    陳縣令官腔十足。
    許呈心裏冷笑道,王親國戚自己見過的多了去了。
    寧府在朔風城的風光,少不了你陳大人背後的縱容。
    “陳大人,下官必然是有原因才會前來搜查。剛剛有人舉報,寧府內有夏國的奸細。”
    “哦,何人舉報啊?為何不來我縣衙,反倒去了你縣學那裏。僭越了吧,一定是個刁民。”
    陳縣令不以為然地問道。
    “你說的刁民就是我!”
    一旁小巷的轉角處走出一名少年,正是被許呈叮囑盡量不要出麵的陸覺。
    既然事已至此,許呈也就攤牌了。
    “陳大人,這是縣學的學生。說無意間看到寧家人的身上,藏有夏國的物件。”
    一聽牽扯到夏國人,而且人證物證都有,陳縣令的酒也驚醒了一半。
    這趙義也真是憋著壞,老夫酒吃得好好的,架了個爐子就送老夫上去烤。
    不管這寧府最終是否裏通夏國,人情他拿走,風險讓自己擔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替他人火中取栗,可不是陳縣令的作風。
    “小子,你親眼所見?誣告他人一經查實,按我周律會以所誣告之罪同罪處置,你可要想好了。”
    陳縣令還是心有不甘。
    “如果你是受人指使或者看花了眼,現在一五一十說出來,本官念你尚且年幼,可酌情從寬處理。”
    陳縣令的這套說辭,屢試不爽。
    不少怕事的平頭百姓,經常被唬住。
    “陳大人,童言無忌。如果搜不出來,我親自向寧府賠罪,上麵如有追責我一力承擔,絕不牽連到你,也和這學子無關。”
    搶在陸覺回答之前,許呈擔下了所有。
    這次他豁出去了,一定要給身後這位衡門的未來之星,留個好印象。
    “許大人爽快,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既然事情發生在我轄區內,老夫也不可能坐視不管,我陪你一同進去。真弄錯了,本官和你一同向寧家賠罪。”
    為了怕許呈亂來,又擔心真有其事自己難以收場,陳縣令也順勢加入了搜查。
    看著陳縣令如此絲滑的操作,許呈不禁莞爾一笑。
    畢竟治下坐實了有人通敵,自己卻一無所知,陳縣令的官路也就到頭了。
    雖說通敵是大罪,但背後有衡門,應該會有回旋的餘地。
    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是得防著陳縣令橫插一杠,把人搶去屈打成招,那就好心辦了壞事。
    看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楞頭青少年,信誓旦旦說自己家中藏有叛國證據,一向殺伐果斷的劉夫人也慌了神。
    “娘,他就是陸覺,今天弄傷我的臉。昨天還擋著我進學堂,寧琳幫的就是他!”
    寧顯指著門口道。
    劉夫人這才回過神來。
    所謂通敵證據,八成是門外這個少年搞的鬼,目的就是攪了自己借故對鍾娘母女行家法的好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自己隻是個弱女子,根本算不上君子。
    臭小子,今天的賬老娘以後再慢慢和你算。
    特別是寶貝兒子身上所承受的痛,我要你十倍償還!
    可木已成舟,眼見十幾名衙役魚貫而入,自己根本無法阻攔,隻能丟下一句狠話。
    “陳大人許大人,今天你們如果搜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要綁了門口這個小畜生去州裏,告他一個誹謗王親罪!”
    “劉夫人息怒,本官也是為了還寧府一個清白,讓別人無話可說啊!”
    不愧混跡官場多年,左右都是陳縣令的理,看似站了隊其實哪邊都沒站。
    衙役們打著火把,逐屋逐屋翻箱倒櫃地搜查。
    大堂內外,人心惶惶,很多寧府的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被衙役們粗魯的從各自房內趕出,聚在庭院中不敢作聲。
    “大人,找到了!”
    就在眾人各自心懷鬼胎之時,一位衙役匆匆從內堂跑出來,手上高舉著一塊令牌。
    許呈搶在陳縣令之前一把奪過令牌,正是中午陸覺掏出來的那枚。
    假裝仔細看完後冷笑一聲,往地上一扔。
    “劉夫人,為何你家會有夏國的通關令牌?總不會是王妃賞賜的吧。”
    劉夫人頓時覺得天昏地暗,雙腿一軟,噗通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大人,冤枉呐!我家王親國戚,放著好好的富貴繁華不要,怎麽會做通敵的事?”
    說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堂上堂下的寧府家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哭作一團。
    跪在地上的鍾娘一愣,眼中也滿是不可思議,但並沒有驚恐之色,更多的是疑惑。
    陳大人慌忙撿起來一看。
    這分量,這光澤,絕對是真貨。
    還好今天趕過來,治下發生通敵大事而不知情的話,自己這頂官帽,可就真保不住了。
    就在陳縣令準備打退堂鼓時,一位班頭湊近了他耳語道。
    “大人,今天早上收殮三具夏國人屍體時,發現三塊令牌少了一塊,以為是被貓鼠叼走,所以兄弟們沒敢上報,莫非……”
    聽到手下提醒,陳縣令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
    “許大人,今日早上裝殮那三個夏國人屍骸時,似乎少了一塊令牌。記得不錯的話,昨夜你和那個報信的商人,可在我們去辦事時,留守了縣衙許久。”
    陳縣令提出了自己的疑慮,有意無意的指向許呈。
    “哦?陳大人是懷疑本官,偷了塊牌子栽贓嫁禍給寧府?如果我都有嫌疑,那昨晚出現在縣衙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包括秦大人。”
    許呈不禁冷笑。
    “絕無可能,絕無可能。本官命人日夜看守,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出來。”
    聽到許呈準備把水攪渾,將秦風也拉進來,陳縣令頓時慌了神,額頭汗水涔涔而下,連連撇清幹係。
    這要是傳到公主耳朵裏,在周王麵前吹吹風,自己恐怕明年墳頭能長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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