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定遠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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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闊的手腕處並沒有鮮血流出。
    因為他的血液,已經凝固成鮮紅的晶體。
    “在看哪裏呢?”
    身後傳來猶如死神一般的聲音。
    畢竟久經沙場,吳闊顧不上已經麻木的雙臂,向身後奮起一腳,希望踢中對方的同時能借力拉開距離。
    可伸出去的腳,剛觸碰到一股冰寒之氣的瞬間,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哢嚓!
    耳中聽到什麽東西被擰斷的聲音,吳闊的身體便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艱難的翻過身後,眼中的一幕令他驚駭萬分,隻見少年一隻手握著自己右腳的腳腕,整條腿已經被對方卸了下來。
    看著空蕩蕩的身下,再看著對方手裏已經結成血色冰晶狀的腿,吳闊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
    “前輩饒——”
    話還沒說完,三根細針便從少年袖中射出,成了吳闊此生看到的最後畫麵。
    主將一死,四周的軍士們四散而逃,幾個重傷不起的也被扔在地上,別人根本顧不上他們的死活。
    隻見少年彎下腰,從吳闊的屍體上摸出一塊玉牌,確認了一眼後便揣進了兜裏。
    突然少年身形不穩,仿佛力竭了一般,一頭便往地上栽去。
    眼疾手快的許呈和賈真慌忙上前,在倒地前扶住了陸覺,寧琳也焦急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陸公子,陸公子!”
    數聲焦急的呼喚聲中,陸覺緩緩的睜開眼睛。
    劇烈的頭痛,還有渾身各處關節的酸脹。
    陸覺掙紮著坐了起來,卻一眼看到吳闊那慘不忍睹的屍體。
    這是,陵光幹的?
    雖然不敢相信,但他確實有那個實力。
    在內心呼喚了幾聲,卻聽不到陵光的回答。
    反倒是是腹中傳來的陣陣饑餓感。
    “賢侄你終於醒了。”
    許呈滿臉的欣喜。
    賈真和寧琳,忙攙扶著陸覺上了馬車。
    許呈走到那幾個重傷還沒來得及逃走的軍士旁,冷冷道。
    “此事我會如實稟告鎮北將軍。你們幾個能僥幸活下來的話,就做好去戍邊補過的準備吧。”
    數個時辰後,一匹駿馬來到了剛剛激戰的地方。
    馬上跳下一位中年人,正是錢大謙。
    吳千戶的屍體赫然在目,而腰間的匣子也震顫不停。
    看著吳闊額頭三個細不可查的針孔,中年人將匣子掏出揮了揮。
    腳下大地一陣輕微的震動,隻見幾根銀針破土而出,飛回到他手裏的匣子中,靜靜的躺著。
    錢大謙眉頭緊鎖,望向了通往東方的官道遠處一片黑暗。
    “沒想到賈家這次竟然也派出了高手,是我大意了,還好是友非敵。不知是商山四老中的哪位,用器手法竟然如此了得,居然不在我之下。”
    搖晃的馬車中,幾人心思各不相同。
    鍾娘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靜靜的看著陸覺,疲憊的寧琳已經趴著母親的腿上睡著。
    而賈真則低頭不語,許呈則時不時的掀開竹簾向後張望,看看有沒有追兵。
    快至天明時,對麵的官道上終於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許呈剛要起身,卻被賈真一把按住。
    “許兄,是定遠鏢局接應的人,我來。”
    車夫停住馬車後,賈真跳下了馬。
    看一身行頭,確實是定遠鏢局的。
    “賈老板,我們奉命前來。”
    幾人臉上殺氣騰騰,看向了馬車。
    送信的小廝也在一旁,臉上一副大功告成的喜色。
    賈真趕緊做出了一個停止行動的手勢,看得馬上眾人略有疑惑。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來替賈老板除掉馬車裏的一名少年。
    不知道賈老板為何又製止他們行動。
    但都是江湖上風裏來雨裏去的,因為某種原因,事有變故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拿錢辦事就行,絕不多問,這都是道上的規矩。
    隻見賈真大聲道。
    “感謝定遠鏢局的各位鏢頭們,煩請你們護送馬車到定州寧家別院。我賈某人必有重謝。”
    領頭之人笑著道。
    “賈老板客氣了,您是我們的大主顧,區區護送舉手之勞而已。後麵還有鏢師們正在趕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識相的,敢擋賈老板的路。”
    客套完畢,賈真也回到了車上。
    一群鏢師們簇擁著馬車,向東而行。
    而道上的鏢師並沒有發覺,道旁的一棵樹上,一張狐麵若隱若現。
    “外麵那幾個人剛到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子殺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知道何時醒來的陵光,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們都是賈老板請來護衛的,應該是提防路上還有追殺,你肯定判斷錯了。”
    陸覺不以為然。
    “好了,我先休息。記得到定州,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飯。”
    此刻陸覺的房中,父親正蹲在地板上,仔細凝視著幾滴已經凝固,沒有擦幹淨的血跡。
    傍晚時許教諭差人到鐵匠鋪子,說要留兒子過夜。
    可回到家中,看見兒子那件縫好補丁的上衣,陸鐵匠總覺得心神不寧,便來到兒子房中,查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阿覺,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一定要跟爹說。我答應過婉兒,不管天涯海角,都要護你周全。”
    漢子喃喃自語道。
    突然聽到院子的大門被人推開,走出去一看,正是滿臉疲憊的錢大謙。
    “錢兄,又出去公幹了?”
    “是啊,最近城內外發生的事太多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出去。小陸睡著了?”
    漢子搖搖頭。
    “許大人留他在縣學溫習功課了,應該睡在那裏了吧。”
    “那就好,陸兄你也早些休息,等手頭事忙完,我那邊還有兩壺好酒,等你一起來暢飲。”
    “好,恭敬不如從命。”
    二人相視一笑,便各自回屋。
    孟夫子的講課,寧顯並聽得心不在焉。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寧琳和陸覺空著的座位上。
    而此刻,在定州別院休養的寧老爺,見到一大早到來鍾娘和寧琳母女,又驚又喜。
    賈真三言兩語說明了原委,寧老爺這才明白過來。
    但看到母女二人身後的陸覺時,先是一驚,但隨即又鎮定了下來,客氣的表達了感謝。
    見已經把人送到,許呈則直接帶著陸覺,直奔此行最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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